中天稗史:帝位纷争
繁体版

(109) 杀人的旻被

    漆车儿茶坊后面的作坊中,胡三正在用心感受着竹茶篓中的绿色茶堆。

    这些茶叶刚刚杀青,趁热倒入茶篓,胡三将手插入茶篓中,用心感受着堆内温度和湿度,饮口水,均匀的喷洒到薄被上,对君牙言道:“用薄被盖上。”等君牙盖上后,胡三对跟在身后的漆毛寿言道:“过三个时辰就好了。”

    胡三继续看着叶子更大的茶堆,同样的方法感受后,对漆毛寿言道:“搬到烘房去,烘烤两天后就可以,中间别忘了洒水。”漆毛寿有样学样,将手从茶篓中抽了出来,问道:“师傅,这两堆没啥区别,温度和湿度一样啊!”

    胡三笑道:“大小不一样啊,刚才茶叶小,这堆可就大了。”

    漆毛寿无奈的笑道:“师傅,多湿闷会儿就好了。”

    君牙言道:“毛寿,听师傅的就是了,不要自作主张。”

    漆毛寿懊恼的言道:“请教师傅多次,师傅总是不说?”

    君牙责怪道:“这是吃饭的本事,等年纪大了,自然就教你了。”

    胡三笑着言道:“不是为师不传授你,是因为无法传授。”

    漆毛寿真诚的言道:“师傅,等你年纪大了,我给你养老。”

    胡三摇摇头,“南天真人有言,意之所随,不可言传也!我说出来就是语了,而你学的是意,我用语怎么能表示出来我心中的意那,岂不是误人子弟。”

    君牙也是一脸懵懂,“毛寿大字不识,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胡三笑道:“南天真人见到制作车轮的大匠人,不肯将制作车轮的本事教给他儿子,真人便问其故。大匠人说,我砍削轮子时,慢了轮子就会干枯不结实,快了则太涩不能顺滑的进入轮轴,做的时候,要不徐不疾,才能得手应心。”

    漆毛寿似懂非懂的点头应声,愈发的觉着这门手艺高深莫测。君牙出的作坊,进入前店,看着茶坊中人来人往,顿时面带笑容。各地的茶商正在排队抢购,自从这种茶叶被炒制出来后,泡制的茶水黄色,被称为“金茶”。北方的客商特别喜欢将这种茶用在婚宴之中。伙计们正在忙着招呼客商们挨个过秤、收钱,见到木盒中放着的大锭银子,君牙觉得生活无比美好。突然,门口传来了伙计的怒喝声,君牙赶紧到了店前,就见到伙计正在喝骂,驱赶堵在门口的男女二人。

    男子的大斗笠遮挡了面孔,身旁的女孩看起来十多岁,身体瘦弱,脸色苍白如纸,可是柳眉细长,眼神清澈,目光有些胆怯。见到君牙出来,男子摘下斗笠,这才看清相貌,头发略显蓬乱,面容憔悴,在夏日酷暑下,嘴唇干裂,看起来很是落魄,不过穿戴倒是很干净,目光中的刚毅和沉稳还是让君牙很是欣赏。

    伙计赶紧言道:“这对乞丐杵在这里,阻挠我家生意。”

    君牙用手招呼他们,“都是苦命人,进来吧!”

    伙计赶紧上前阻止,“主家,这个女人有寒疰。”

    君牙无所谓的摇摇头,“怕什么,这病也不传染人。”

    伙计解释道:“这二人是从北方来的,在城里待了十来天了,男的有个奇怪的要求,雇主能出得起名贵的药材,为这小女子续命,他们才留下做事。”

    君牙有些惊讶,“什么名贵的药材?”

    伙计轻蔑的言道:“都是天价的药材,什么火灵芝、龙诞香、海马什么的,都是至阳之物才可以,这些药材,不是天价,就是人间难寻的宝材。”

    君牙失望的言道:“这位大哥会做什么?”

    伙计笑道:“会杀人!这男的说了,只要救活这女子,就能帮着杀人。”

    君牙眉头缩得更紧了,“算了,咱们是茶坊,用不着这些。”

    中年男子没有多少什么,只是垂首行礼,就继续走向了下一家。

    看到二人萧索的背影,君牙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从袖袋中掏出些碎银子,交给了伙计,“去吧,给他们送去,让他们有口吃的。”

    天色暗了下来,街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江水上的渔火也是飘忽,落魄的二人来到了一座茶坊的门前,看到上面写着“易安坊”三个飘逸大字。

    斗文授见到了二人,好奇的上前问道:“你们叫什么?”

    男子操着北地口音,“鄙人旻被。”指着女孩,“这是辛梅。”

    斗文授好奇的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旻被言道:“这是我的女儿。”而辛梅言道:“这是我的夫君。”

    斗文授惊异的看着二人,辛梅道:“不是亲生女儿,我们母亲是他的夫人,已经去世了,我们相依为命,我当他是我的夫君。”

    斗文授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也没有多问,只是好奇的问旻被,“我知道你开出了天价,可是你能告诉我,你有多大的本事吗?”

    旻被没有多言,只是将腰间佩剑握在手中,凝神运气,朝着斗文授面孔砍了下去,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到剑身呈在自己面前,上面是一滴汗珠。

    斗文授摸了摸鼻头,惊骇的无以言表,“真气大剑师!小人斗文授,是这茶坊老板,旻大师有这剑术,哪里找不到富贵,为何流落至此。”

    旻被不言不语,只是将长剑入鞘。

    辛梅满脸愧疚,“是我和母亲拖累了他!我父亲粗暴,是夫君将我们救了出来,可父亲是云中大贵族,我们只能来这里躲避,母亲在路上去世了。”

    斗文授言道:“你能为我做什么那?”

    旻被毫不犹豫的言道:“杀你想要杀的人。”

    斗文授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哪怕是妇孺?”

    旻被缓缓点头道:“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斗文授笑道:“怎样才能让你出手那?”

    旻被指着身边的女孩,“照顾好她就是!”

    斗文授满意点头,“好,跟我到别院吧!”

    深夜之中,在后面的烘房中,胡三正在打坐,凝神静气,感受着四周的元气变动,胡三不断的释放着神识,将范围逐步扩大,当他的心神投入到了成天堡之后,却感受到了皇甫雕像在隐隐的压制和干扰自己的探查。

    胡三无奈起身,看着月色下的皇甫,思虑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