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静，秦端又说得大声，在场之人都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样子，案子出问题了？

    再看韩小官，一脸涨红，满是羞愧之色。

    “大人，是属下能力不足。”

    张青山嗤笑一声，道。

    “现在知道有什么用？你这样的，居然还敢在死者家属面前信口开河说三天查出结果！哼！”

    韩小官面色涨红，闭口不言良久过后，才道。

    “张缉卫，我等还有时间，就从毒的方向，我们再……”

    “都说了，你推测的毒是错的！”

    韩小官再度沉默，最后道。

    “属下的同僚们还在调查，一定能把人找出来的。”

    这话说得张青山不住摇头。

    “挨家挨户的找人也叫查案？所以我就说小县衙的水平实在太低！简直就是……”

    秦端伸手，张青山拱手退下。

    “韩捕快，你之失误，我会尽力补救。”

    “多谢……缉卫。属下一定尽全力配合。”

    “不必。”

    说罢，秦端转身离去，张青山等人重重哼了一声，跟上。

    “秦缉卫！”

    韩小官连忙叫道，但对方头也不回，韩小官面如死灰。

    这么一说，众人已经听明白了，看来是这小韩捕快犯了大错啊。

    不是说绥云小神探吗？

    老鸨见韩小官如此神情，顿时面露不忍，低声询问。

    “韩捕快，没事吧？”

    韩小官露出一抹强颜，道。

    “无妨，多谢老鸨。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也不管老鸨说什么，径直追了出去。不过临走前，他悄悄看了眼路轻竹的房间，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或者有没有看出什么？

    等韩小官一走，众人顿时就讨论起来。

    “啧啧，不愧是九扇门，真是傲气。”

    “你看那小韩捕快，被骂得像条狗一样，还绥云小神探呢。”

    “本就是矮子里拔将军，在本县可能有两把刷子，但在九扇门面前那自然不够看了。”

    “哈哈，就是，喝酒喝酒。”

    能这个时间在青楼的都是些沉迷欢娱的人，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二楼，老鸨看着韩小官离去的背影，这事她即便有心帮也帮不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营业的笑容。

    等她走后，二楼角落里，琳珑才悄悄跑了出来。她依旧端着一盆水，不动声色地进了竹花间。房间里，路轻竹正在窗边看读书，神情平和。

    “尊主，九扇门的人到了。”

    “我听见了。”路轻竹翻了一页。

    “那您怎么不出面？”

    “我为何要出面？”

    “不是你让那位韩捕快有麻烦来找你的吗？现在好了，韩捕快可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你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路轻竹放下书，笑着问。

    “没有，只是觉得好笑罢了，找来九扇门以为得了什么强力的帮手，没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吧？”

    路轻竹笑了笑，继续看起了书。

    “不过也是麻烦。”

    “为何这么说？”

    “九扇门的人也是草包，他们怎么会认为韩小官的推理是错的？若这案子不处理好，到头来说不定真要麻烦尊主。”

    “不会。”

    “为何如此确定？”

    “会用符法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草包？”

    “符法！？”琳珑大惊，“谁用符法？”

    “你呀，警觉性还是这般差，城里好几只兽符，察觉不到么？”

    琳珑愕然。

    路轻竹在灵鹊飞过醉乡楼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起先还不知道是谁，但秦端进门的那一瞬，他就已经确定了。

    “那意思是他们在？”

    “作戏而已。九扇门的人再傲气，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责骂一县捕快，不过寻常人不会在意，即便有人在意，那位秦缉卫年轻，也有说服力。”

    琳珑顿时不服。

    “尊主，那若是韩小官真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若真需要，我就帮，不过仅此一次。毕竟，若是这般小事都挺不过去，那也没什么值得我关注的了。

    琳珑闻言道。

    “本来也没什么可关注的。”

    “哈。让你查的消息怎么样了。”

    “就才一夜，尊主，哪有这般快？”琳珑道，“不过昨夜我去找了一个人。”

    “谁？”

    “一个王宅的家仆，在王宅工作了很多年。但属下早前收到消息，他欠了很多赌债，在悄悄偷王宅的钱还债，属下就去找了他一趟，打听了一下王宅的事。但，没什么收获，尽是丑事。要说有什么有价值的，那大概就是一个。”

    路轻竹一边翻书一边道。

    “说来听听。”

    “最近王宅内里再传，王传宝可能是养子，不是亲子。”

    “可能？为何不确定？”

    “因为是宅内有这样的传言，那家仆告诉我，这些年来，王三贵其实经常打王传宝。”

    “何时兴起？”

    “据他所说，应当是半年以前。”

    “想来是有人故意了。”

    “嗯。”

    “王三贵的亲眷有哪些人来着？”

    “除却王传宝，还有一妻三妾和一女。正妻王杨氏与他成婚已有十五年，今年三十有五，无所出。

    第一个妾室刘氏，二十有八，进入王宅已经十一年。

    第二位妾室，白氏，二十四，乃是王三贵从邻曲襄县买回来的，进入王宅八年。

    最近的一个便是柳氏，今年二十一，是王三贵四年前江州地区带回来的，据说是当地闺秀。但昨夜的家仆告诉我说是妓子。女儿就是她生的，取名王传蕙，今年四岁。”

    “这三人品性如何？”

    “正妻王杨氏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为人亲和，不体罚下人，在宅里有很高的声望。平常也不招摇，也不怎么抛头露面，除了省亲，基本上就是去小山寺礼佛。

    妾室刘氏也一样，和正妻关系似乎很好，在家的时候经常都在一起。

    白氏因为是被买来的，似乎很在乎自己的身份，从来不会把自己当主人。

    唯有这个柳氏有点问题，家仆告诉我，这孩子可能不是王三贵亲生，因为回来不足十月，近九月的样子便生了。而且这女子似乎生性浪荡，疑似与管家曾有成有染。

    据他所言，近五年，王三贵都很少回家，白氏寂寞难耐。”

    路轻竹闻言摇头失笑。

    “尽是一些烂事。”

    “若这些人里有问题，那多半就是王传宝和柳氏了。”琳珑道。

    “前者可以肯定，但后者不一定。”

    “为何？”

    “嗯。”路轻竹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起来，不到一刻钟就写好了。

    “着人去送给韩捕快。”

    “啊？”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那不如听听他的说法？”

    琳珑闻言顿时握紧了拳头。

    “听个头！我才没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