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五分钟，老宣把受害人衣服的照片传了过来。

    周正举着手机，到李金生面前：“这件衣服，认得吗？是你女儿的不？”

    李金生只简单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说：“我女儿没有这种衣服。”

    “没有。你再仔细看看？”

    他很确定：“没有，警官，女儿的所有衣服都是我买的。”

    看来，周正又白忙活了一场。

    “警官，能帮我找找我媳妇和女儿不？”

    要是往常，周正一定让他去找当地派出所，可这次周正才刚刚开始调查就要落空，他心有不甘。

    “得，我来都来了，去你家看看吧。”

    说完，周正带上派出所民警，一行三人驾车去了李金生在居林的家中。

    周正打算，就算没有线索，也顺便帮一下这个内心焦急的中年男人。

    李金生的家离派出所不远，15分钟后就达到目的地。

    “是这里了？”在房间门口，周正问他。

    “是的。”说罢，他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就在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房间里有人。

    “你回来啦？”厨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的妻子此时正在厨房炒菜。

    “你怎么不早说今天有客人要来家里吃饭？你看我这饭都还没煮够。”

    见到李金生，他媳妇抱怨道。

    “你们多久回来的？我都跑去报警了！”李金生很尴尬，他问妻子。

    “就刚刚啊，还从外面带了一些菜回来。”

    原来恰好在李金生报案的功夫，他的妻子和女儿，已经回来了。

    “看来这事儿你不需要我们帮忙了。”派出所民警说道。

    周正则是又急又喜。

    急的是，跑了一趟，案子没有任何进展，原以为至少能确认尸源，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喜的是，眼前的李金生，总算是全家平安。

    周正原地愣了几秒，对他说：“家里人没事就好，那我们先走。”

    “警官，留着吃个午饭。”李金生的老婆问道。

    他跟派出所民警都摆了摆手：“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吧，别折腾了。”

    本以为可以收钱了，没想到是各“炸胡”。

    空欢喜了一场，周正又回到排查的队伍中。

    周边的走访已经接近尾声，正好小林有新的发现。

    据家住林场附近的一个女性居民反映，他的前夫刘富贵，以前在林场一带养蜂，对林场周边环境非常熟悉。

    刘富贵跟她离婚以后，搬了出来，在大山脚附近的另一个镇里居住。

    他们离婚的原因，是第三者插足，据说离婚以后，刘富贵还经常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

    直到2年前，刘富贵带着跟原配的儿子去外地打工，就没有再回来过。

    “有没有可能，是刘富贵在外地，跟其他女性产生感情纠纷，杀人后，又回到林场来抛尸？”小林问周正。

    “有这个可能，看来得调查一下他。”

    又是一次出差。

    有了上次调查张根的经验，这次周正对刘富贵的调查做得非常严谨。

    周正先是对刘富贵本人进行了问询签字、同时对刘富贵本人提供的不在场证据进行了备份、还调取了他所在公司的打卡系统作为佐证。

    最终，形成了一个证据闭环。

    上次，老宣教过他，“这些流程繁琐、浪费时间，但做了以后，就不是你的责任，如果不做，放跑了犯人，就成了你自己的问题。”

    刘富贵在一家餐饮企业打工，由于是连锁企业，对在岗员工管控非常严格，摄像头几乎没有死角。

    周正每一天的监控录像都观看了，刘富贵都出现在连锁餐馆的视频里。

    店里的视频记录，加上人脸打卡记录，基本可以确定，刘富贵本人最近半年，没有返回过槟城。

    在现在这个时代，雇主对雇员密不透风的管理，侧面帮助公安机关省却了很多麻烦。

    刘富贵没有作案的时空条件，他的嫌疑也被很快排除。

    折腾了两圈，还是并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

    周正回到了支队。

    来得正好，法医进一步的尸检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这一次，受害人的死因终于得到了证实。

    “两具尸体内脏发现淤血，浆膜及粘膜下点状出血，伴随有肺水肿现象，高度怀疑机械性窒息。”

    看着这一份报告，小林问周正：“啥叫机械性窒息啊？”

    “也就是说，受害人是被勒死或者掐死的，起码证明不是中毒性窒息、电性窒息、空气缺氧窒息等等”。

    “周哥，你真是专业啊。”

    听到“专业”这个词，周正不觉有些好笑。

    想起过去被苟队天天嘲讽不专业的日子。

    不管怎样，现在自己也好歹算是扛了过来。

    ……

    回到案子，周正仍然想不通：

    是什么样的杀人犯，竟然忍心对一个初中女生，下这样的狠手！

    从两人尸体提取的DNA信息，已经被老宣拿着与系统里进行反复比对，也是一无所获。

    破案的全部希望，现在都押在了金店上。

    之前，另一路侦查员已经走访了槟城全部的金店，都没有发现同款戒指售卖的。

    难道说，死者是外地人？

    资源库枯竭的时候，周正联系了安琪。

    主持人的人脉就是好用，一个珠宝鉴定师的联系方式很快被发给了周正。

    在槟城最豪华的CBD里，周正拜访了鉴定师。

    这枚银戒递到了他面前。

    没有花太多时间，鉴定师就给了鉴定意见。

    “这做工非常粗糙，一看就不是大型厂家生产，镶嵌的钻石只是边角料，你们不用查金店了，去小作坊看看”。

    “小作坊？”

    “是的，街边夜市、地摊，还有槟城郊区有几个手工作坊，都可以去看看。”

    “手工作坊？”

    “是的，其实他们跟金店，已经不是一个行业了。”

    “那是不是这也意味着，受害人经济条件一般？”

    “是这样的，不过这种银加钻石的组合用得很少，你们去查应该很容易查到。”

    这下周正明白了，原来排查的方向就完全错了。

    槟城周边的所有首饰小作坊，都被从地图上标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