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宣立即联系了银行的IT部门，调取了ATM机的监控。

    好消息是，由于金融机构比较谨慎，为了避免纠纷，所以ATM机的监控录像保存时间长达半年。

    从监控录像中，老宣有了重大发现。

    不同衣着的7个男子，分别在这7次取走了现金。

    “难道，还有共犯不成？”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般杀人的共犯，2-3人居多，7个人属于犯罪团伙了，团伙作案杀一个女人显然有些‘小题大做’。

    所以，这很难解释得通。

    几位民警都加入进来，一遍又一遍反复播放视频。

    终于，一个小小的细节被注意到了。

    虽然这7个人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但他们的鞋子，却是同一双。

    很明显，聂云来具有一定反侦察意识，他在有意地伪装自己。

    接下来，老宣又调取了聂云来的银行卡流水。

    数据显示，在5月之内，不断有现金存入他不同的银行账户，共计10多万元钱。

    在6月3日，聂云来的银行卡余额，都被用来在槟城主城区购买了一套住房。

    之前根据走访的信息，这聂云来平日里没有正当职业，游手好闲，突然有钱买房这事情就显得很蹊跷。

    有了监控视频作为佐证，专案组决定收网。

    根据监控的录像，警方使用“天眼”系统，一路排查到了聂云来的住处。

    这天一早，周正、老宣、以及小林等5名刑警全副武装，把聂云来租住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五人里边，还有他们从特警大队请来的开锁专家。

    专家使用特制的开锁工具，轻轻地插入聂云来家的锁芯，轻轻转动起来。

    “3，2，1……”

    “咔嚓！”

    门被打开了，警员们破门而入。

    “不许动，警察！”

    聂云来此时正在睡觉，见警察前来，他马上爬起来想要跳窗。

    小林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把聂云来从窗户上拉了下来。

    周正跟上，给他戴上了手铐。

    小林把他带回局里后，现场的勘查工作马上开始。

    房间的书桌上，周正发现一本女孩子的手账。

    显然，这里是张素丽女儿的卧室。

    痕检结果显示，房间的椅子、柜子处，均发现损坏，并且在客厅墙壁上有撞击的痕迹，推测为打斗过程中造成的。

    在屋内又找到若干张素丽母女的私人生活物品。

    周正依次走访了几户邻居，根据他们反映，聂云来一直与张素丽母女租住在这里。

    5月12日晚，有邻居听到聂云来住所有明显争吵、打斗以及女性哭喊的声音，但邻居不敢靠近，直到后来声音渐渐消失。

    从那以后，邻居就再也没见到过张素丽母女了。

    大家只以为是发生口角后，男女主人分居，万万没想到，竟然发生了凶杀案！

    刑侦支队，审讯室。

    所有证据都被摆了出来，聂云来自知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便索性承认了自己的作案事实。

    早在3、4年以前，聂云来就与张素丽同居了，但他一直游手好闲，后来找到一份在外地做工程的活计，可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张素丽与聂云来聚少离多，她本也不是多保守的女人，独守空房时，她寂寞难耐，就在网上与刘劼一来二去勾搭上了。

    后来，在刘劼的压力之下，她跟聂云来提出了分手。

    这聂云来是什么人？被绿了当然不能忍！

    他立即辞掉工作，回到槟城，开着工地上的一辆旧面包车，就制造了撞到刘劼的车祸。

    好在那一次车祸，并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后来张素丽与刘劼的女儿刘芳在医院大打出手，这也断了她跟刘劼继续交往的念想，只能重回聂云来的怀抱。

    于是，他们就租住到了现在这套房子里。

    回到槟城的聂云来没了工作，整日四处游荡，渐渐的，跟张素丽的关系也越来越不融洽。

    见聂云来挣不到钱，张素丽在案发的前几天跟他提出了分手。

    在聂云来看来，正是因为张素丽劈腿，导致自己丢掉了收入还算不错的工程工作。

    这时候提分手，简直是落井下石！

    种种积怨累积到一起，终于酿成了悲剧。

    在审讯椅上，聂云来讲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晚上吃完饭，张素丽就收拾东西，要搬出去，我弄死都不答应。所以，就跟她动手了。”

    周正问道：“所以，你就把她给杀了？”

    聂云来点点头：“我们吵得非常厉害，她骂得也很绝情，我感觉自己的感情一直被她欺骗，怒气一下就上来了。”

    “怎么杀的？”

    “张素丽是我搞急了，就用手掐死的，本来是在扭打，但她太气人了，掐上去就没了轻重。”

    “那杀了张素丽就完了啊，干嘛还不放过她女儿？”

    “我怕她女儿会发现母亲不在了，去报警，事情就会败露，所以干脆连她女儿一起杀了。”

    “她女儿当时在现场吗？”

    “没有，她女儿很早就辍学了，后来在超市打工，我等她晚上下班回来，就用铁丝勒死了她。”

    “铁丝在哪儿？”

    “现在还在我家的柜子里呢。”

    “那后来怎么抛尸的？”

    “我寻思着，抛尸一定要找到隐秘的地点。所以当天夜里，我趁着晚上，把她母女俩用摩托车，拖到了林场。”

    “连夜把两具尸体抛弃的？”

    聂云来点了点头：“为这个，我还跑了两趟。”

    “但是，到这里我还是有两个疑问，”老宣在一旁问道。

    “第一，你搬运尸体的时候，值班的保安，还有路上的人没有发现吗？第二，为什么张素丽的尸体没有穿衣服？”

    “我就假装背着她们去看病，这种动作，路上遇到保安，以为是半夜生病了送医院，就没问。”

    “还有一个问题呢？”

    聂云来闭口不答了。

    “我再问一遍，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场张素丽没有穿衣服？”

    因为，我跟她最后又“爱”了一次。

    老宣看了看周正，说道：“把这一条记下来吧，让法院多判他一条‘侮辱尸体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