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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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非正史,纯虚构,如有错漏,多多海涵)

    铁拐一脸懵逼!

    目光所及,头顶是一件巨大的蓑衣,架在两根纵横的竹子上,在大雨之中盖出了一片小小天地。

    襁褓中的铁拐,被绑成粽子一般,难以挣扎。

    “这开局也太难了!”铁拐无奈的心想。

    心中有太多的困惑和惊诧,奈何此时根本无人倾诉,甚至连呼喊都成了咿咿呀呀。

    铁拐试图翻个身,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婴儿身体却是不受控制,行动异常艰难,只得侧耳倾听。

    四周一块慌乱,呼儿唤女,哭天抢地,嘈杂声,抢喊声,不绝于耳……

    在瓢泼大雨中,人们不顾雨势,慌忙的从山脚村庄不断往高处抢运各种物质和家当。

    铁拐仔细将耳朵贴近地面,还能听到地面传来轰隆隆的莫名巨响……

    “马蛋,这分明是余震加洪灾啊!”铁拐心里发苦,无奈的想到。

    山脚是一条巨大的河流,之所以说巨大,是因为现如今已完全洪涝,滔天洪流携带着上游冲积而来的浮皮飘物,在十数仗的河面上横冲直撞。

    此时,一对年轻的夫妇,挑着满框的谷物衣物,来到铁拐身边。

    那男人放下担子连忙为年轻妇人卸下肩上的重物,焦急的喊道:“拐他娘,赶紧看看咱孩儿,小心雨水浇湿了他,要是病了可了不得!”

    男人说完抬头望了望天,也不顾脸上的雨水,骂道:“贼老天,是不让人活啊!”旋即下山抢救家式去了。

    妇人应了一声“好”,随手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然后探了探襁褓,暗道一声幸好没湿,于是又伸手温柔的摸了摸铁拐的小脸。

    铁拐紧张的望着妇人,只见她一身粗布麻衣,全身被雨水浇得落汤鸡似的,头戴一根木钗,胡乱的将头发别在脑后,尽管样貌并不难看,五官也算周正,但皮肤黝黑,完全一副农家妇女的模样。

    看着妇人一身“怪异”的穿着,铁拐心里哀嚎不已:“这是我妈?老天爷啊!”

    且不说目前处境,就自己离奇的身体和年龄,还有年轻夫妇和模样和装扮,这分明是另一个时代……

    “难道真的会发生时间弯曲?”铁拐头大得很。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之谜,正所谓宇宙之大,无奇不有,许多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我们称之为神学。

    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的牛顿,何等聪明何等才智,但他晚年却痴迷于研究神学;所以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不无道理。

    正当铁拐胡思乱想之际,一阵密集的敲锣声,在山脚下的村庄响起。

    妇人一听到锣声,便匆忙在铁拐额头亲了亲,整理一下蓑衣,拿上扁担箩筐向山脚村庄跑去。

    “地龙翻身,赛马湾堰塞了,闾正有命,大家捡重要的拿,拿不动的都不要了!”族正一边敲锣,一边撕心裂肺的呼喊。

    由于跑的太快,几乎是一路踉跄,一路跌倒,也不知道到底是路面湿滑站不稳,还是族正自己被这消息给吓到了。

    村民听到赛马湾堰塞,许多人直接愣在原地,惊恐的望着族正,直到族正再次呼喊,方明白过来,人们快速围拢到族正身边,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众人又是惊讶又是慌乱,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现场一片混乱。

    族正名唤铁富,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并不高大,还有点鞠瘘,但多年担任族正,在村民面前官威不减。

    见现场混乱,铁富大吼一声:“吵什么吵,没听见我说的吗?地龙翻身,赛马湾堰塞了,闾正有命,大家捡重要的抢救,拿不动的不要了!”

    铁富说完,黑着脸扭头寻找他的侄子铁有。

    铁有挑着一旦谷子,正在人群里侧耳倾听,铁富便对他吼道:“铁有,你赶紧把谷子抢到高处,你家谷子要是抢不出来,我打死你!”

    铁有大概十一二岁,本是个冲动顽劣的年龄,奈何他天生细腻软绵的性子,什么事儿都不着急,这次洪灾致赛马湾堰塞,如果还由着他那磨蹭的性子抢险,他家以后真该饿死。

    所以族正特意嘱咐一声,免得出了乱子。

    看见族正发怒,铁有应了一声,便挑着担子急急往山腰去了。

    族正唤完铁有,又喊了一声铁前。

    铁前是族正的小儿子,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憨厚魁梧,或许是家里颇有银钱,铁前比寨子里大部分村民都要肥胖一些。

    这年头,小小的村寨能把一个人“养肥”,也算是了不起的成就。

    铁前本是怀城县衙的一名杂役,在县城执役,去年说了一名亲事,乃是怀县一户滕氏财主的庶女。

    铁前交了华盖运,攀上县城高枝,这让整个铁家寨人很有面子,邻近的几个村寨,说到铁家寨,均羡慕铁家出人才,连县城贵人都肯嫁到穷乡僻壤的铁家寨,算是祖坟冒烟。

    滕氏这样的怀县土财主,当然看不上铁家寨,铁前一个小小的杂役,就是个看门打更的。

    只是不知道这滕氏哪里打听到:铁前的大哥铁真,圣上南巡那年考中秀才,去年不知走了什么门路,更要出任常州府西街的市令,滕氏财主刚好在州府西街有些生意,于是便把自己的一个庶女,嫁与铁前,算是提前结个善缘。

    说到秀才,那绝对不是后世的专利,咱大隋朝就有了。

    自高祖文皇帝正式设立分科考试制度以来,科举正式取代了九品中正制,至此选官不问门第。

    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更是亲自设立进士科;自南巡以来,科举制度得到快速推广和普及,给了大隋广大寒门士子更多的入仕之途。

    隋朝科举包括常科和特科两大类项目。

    常科是指常年定期举行的考试科目,特科是临时指定的科目。常科大致分为秀才科、孝廉科(后改为明经科)、进士科、俊士科,一年举行一次。考试的方式分为口试、策试、试杂文。其中策试最为重要:吏部指定一个与时政有关的难题,由考生作答。

    高祖文皇帝就曾因土地不足、难以彻底推开均田制为题,让考生阐述对策;试杂文则是命题作文,作文种类包括箴、铭、赞、赋、论、颂、誓等文体,因其种类杂别,故称为“杂文”。每科的考试结果分为甲乙两等,成绩合格了,才能交给吏部铨选授官。特科大隋共举行了三次,分别是文皇帝的“二科”和当今圣上的“十科”“四科”。

    “二科”是指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两个选拔科目。“十科”分别是:孝悌有闻、德行敦厚、节义可称、操履清洁、强毅正直、执宪不挠、学业优敏、文才秀美、才堪将略、膂力骁壮。“四科”分别是:学业该通,才艺优洽;膂力骁壮,超绝等伦;在官勤奋,堪理政事:立性正直,不避强御。

    特科是常科的补充,类似于特长生选拔,只要各方面能力差不多,简单一考试,就赶紧授官。

    出台这么多特招生,为啥呢?

    不外乎我们大隋朝各种大工程齐头并进,长城、运河、直道、征吐谷浑、打突厥、攻高句丽,对人才的需求十分紧迫。

    不过,当今圣上南巡以后,特科开的就比较少了。

    巧合的是,铁真就是圣上南巡那年大赦天下的特科秀才。

    所以说,这滕氏财主,端的是一副好眼光。

    善缘归善缘,堂堂怀城财主,不可能跪舔一个乡下族正;更何况,铁真也仅仅只是常州府西街市令,就是个市场管理员,以后能不能升官发财,还很难说呢!

    上月十八是铁前正式拜堂成亲的日子,滕家要求酒席放在县城举办,这让铁富感觉很丢脸,儿子成了上门女婿。

    滕家毕竟在怀城家大业大,是真正的豪门大户,铁富无奈,人生第一次乘牛车上县城参加婚礼。

    滕家门风高阔,铁富颇为自惭形秽,离开县城那天,铁富跟儿子要求:无论如何,要带新娘子到铁家寨重办宴席。

    铁前便跟新娘子好说歹说,央她去铁家寨重新补场酒席,不过滕氏新娘颇倔,不管你好话说尽,就是不去。

    无奈,铁前只能独自请了县衙的假,就当是回家探亲。

    铁富看到铁前一个人回来,气的两天没吃饭,如果滕氏回铁家寨完婚,可以堵住“上门女婿”的闲话,如今只能大骂铁前没出息,连个娘们都整治不了。

    这年头,妇女连生存权都谈不上,滕氏新娘居然敢如此嚣张,还不是仗着滕家的势。

    铁富自感老脸丢尽,骂的铁前连头不敢抬。

    本打算在铁家寨磨蹭几天就回县衙,奈何遇上地龙翻身,赶上这档子事儿,铁前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