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模糊起来，阿克扎姆感觉有什么东西伸进了他的胃里又狠狠地翻出来了，他的牙齿松动，嘴里全是酸和腥味。

    事实上，他吐血了。

    “那是什么？”阿克扎姆问。

    “一种新武器，那次地震后，在萨阿伯拉地下深处发现的。”塞贾克斯耸耸肩说。

    “什么样的武器。”

    “不重要，但它们能把恕瑞玛人统统杀光，包括那些天神。”寇格林说。

    阿克扎姆紧咬着嘴唇，手指发麻，脊背开始颤抖，最原始的恐惧不知从何处袭来。

    他与寇格林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双眼中的恐惧。

    部队，集结了。

    灰烬站在黄金船上俯瞰着恕瑞玛沙漠，绿洲与沙丘飞驰而过，比骑马或步行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弄得他也想搞个坐骑了。

    他脚下的黄金船并不合适，每艘黄金船必须由完整的一组十二人队伍的专业法师来驾驶并操作武器，如果只需要飞行功能的话也需要八人来运作。

    灰烬更想要一个能自己骑着到处飞的坐骑，最好还得有完善的自我管理能力……他想起了吞噬黑暗的米狄尔和古老飞龙，等什么时候他把传火祭祀场建好就试试能不能复活它们，不过到时候听不听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索拉卡站在另一边，紧闭双眼，群星在持续不断地警告她，而警告的方向正是他们要前往的战场。

    当黄金船停下的时候，灰烬与索拉卡看到了集结起来的恕瑞玛军队。

    举着青铜长矛的凡人战士们，四面八方，仿佛无穷无尽，而且个个满脸斗志。

    他们跟着高举太阳圆盘图腾的恕瑞玛旗帜前进，披戴金色装甲的骑士与坐骑在两侧护卫，在最前方开路的是满载法师们的浮空战船，上面全是些就连灰烬也见所未见的战争器械。

    高速自旋的球体周围环绕着火珠和闪电，形似导航用的星盘，每个机器周围都跟着一群身穿长袍，手拿火炬法杖的法师，盲眼的奴隶们拱卫在他们身边。

    在军队的最中心是那些换上了玉石与青铜的铠甲的天神战士，他们每个人都比灰烬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都要更加巨大，身体如同山岳一般，而且步步都引起大地震动。他们身边都缠绕着一股不断向外扩散的能量，或是风暴或是死亡，让他们更具威慑力。

    在这支军队的对面则是艾卡西亚人那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相较之下，艾卡西亚人的军队显得可怜巴巴起来。

    恕瑞玛军队当中最前方的士兵们迈着杂乱的步伐开始移动，被浮空战船上的法师们操纵的那些旋转球体飞到了艾卡西亚人部队的上空，一枚枚硕大的惨绿色火球从上面迸射出来，砸到艾卡西亚人身上，他们的部队里开始出现一股烤肉味。

    从第一缕灵魂进入身体开始，灰烬就知道已经开始死人了，无论在哪里，他作为不死人吸纳零散无主灵魂的能力依旧适用。

    艾卡西亚人也不甘示弱地回击，无数的箭雨几乎在火球出现的同时就射向了恕瑞玛人的枪兵部队，他们死了十几个，剩下的人依靠盾牌和运气躲过了这一轮射击。

    恕瑞玛人的火球攻势很快就失去作用了，艾卡西亚人自己的法术部队布下了魔法屏障，让那些飞射而来的火球失去控制，落到了他们自己人身上。

    最前线的恕瑞玛士兵开始奔跑起来，而艾卡西亚人的弓箭手让他们损失惨重，甚至队伍变得凌乱起来。

    “废拉不堪。”灰烬对索拉卡人吐槽恕瑞玛人部队的战斗力，笃定道：“艾卡西亚人要进攻了。”

    “……”索拉卡瞥了灰烬一眼，继续为在这场中逝去的生命们默哀，如果她插手的话只会让这场战争持续的更久，所以她只能看着。

    艾卡西亚人正如灰烬所说的一样，立刻就进攻了，他们大喊着壮胆，并且凭借一往无前的气势和一时的血勇之力冲散了恕瑞玛人的队伍。

    灰烬并不是恕瑞玛人，也不是艾卡西亚人，并不清楚这些所谓的恕瑞玛先头部队不过是毫无战斗意志可言的奴隶战士和唯利是图的佣兵。

    一开始是一个恕瑞玛人的奴隶战士逃跑，然后他的慌乱如同雪崩开始前落下的最后一粒石子一样，整个阵地崩溃了。

    恕瑞玛的先头部队四散而逃，向着沙漠的方向跑去。

    艾卡西亚人乘胜追击，轻而易举地用长矛刺穿他们的敌人、用战斧砍下他们的头颅，只需一眨眼的工夫，数百人便丧命于此。

    艾卡西亚人高唱着自由的颂歌追击着敌人，热血沸腾，整个军队也变得不成样子，军队指挥官的命令也无法阻止他们继续往前冲。

    他们失控了。

    在他们又追过第二个山坡后，阵线的前沿传来艾卡西亚人的惊恐尖叫，如注的鲜血喷上半空，被斩断的残肢断臂向后方飞来，那些飞起的头颅好似打水漂的石子一样旋转着，眼中的恐惧和脸上未撤去的扭曲面容让他们看了个真切。

    无法抑制的恐惧让后来人的腿脚发软，大小便失禁。

    恐惧的尖叫和哭喊突然爆发，自由的赞歌戛然而止，仿佛被卡住脖子的鸭子。

    他们来了。

    天神战士们进入了战场。

    他们闯入了战场，或是人立而起或是如同野兽一般行走，手握的巨大的兵器仅仅是横扫便让艾卡西亚人伤亡惨重。

    他们横冲直撞，势不可当，无可匹敌。

    尽管被尊称为天神战士，但他们更让人深刻的却是那战斗时的残暴与兽性，他们的吼叫声如同天边雷鸣一般让凡人心生畏惧。

    身上燃起黑焰的秃鹫天神战士跃至空中，双翼掠过艾卡西亚溃兵的上空，同样的漆黑色火焰从空中落下，将大批量的艾卡西亚人烧得灰飞烟灭。

    与其他的天神战士对艾卡西亚人的无所谓态度不同，瓦吉贝特对艾卡西亚人只有赤裸裸的仇恨，在不久前他的弟弟涅赫特利就死在了一群艾卡西亚人的围攻下，甚至被砍掉了脑袋放在城中任人观赏羞辱。

    他还记得那天两人在艾卡西亚附近感受到的东西，那种恐惧感让他无法抵御，想要原地缓一缓劲再去找那个凡人的麻烦，而涅赫特利则是好奇心重一些，直接就去送了人头。

    这些凡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种可以对付天神战士的武器，为了对抗那种武器，瓦吉贝特在一个自称来自幽邃教派的女人怂恿下吃下了弟弟的尸体，获得了这种黑色火焰。

    瓦吉贝特飞入了敌人的大本营，杀死了一些金字塔式建筑物上举行某种仪式的法师，然后浑身包裹着黑焰落地，大肆杀戮。

    这些火焰在地面上燃烧着，如同黑色的大蛇一般扭曲蜿蜒。

    灰烬略有不适地移开了视线，那些火焰让他想起了深渊，不过这个世界哪来的人性深渊，也许是颜色相似的火焰罢了。

    除此之外，灰烬感受着身体中容纳的灵魂数量慢慢上涨，不由得露出了捡到钱了的笑容。

    火之时代的一切被他收纳在初火之中，若是想要复活其中的某些人，他就得付出相应的灵魂数量作为代价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