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冲锋开始了。

    灰烬举着盾冲在最前面，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面对这样体型的敌人，与那只爪子比起来，他过去所击败的黑龙米狄尔或恶魔王子都不过只有它的指甲大。

    光是体型就让人望而生畏。

    飞起来的小型虚空生物射出了一连串飞刺，叮叮当当地打在了他的大盾上，然后被后面的弓兵部队射成筛子。

    他从不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但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在这种体型面前，无人不会有这般感觉。

    这次他没有选择化身为薪王，因为按照那只手以往的攻击表现，体型越大就目标越大，他可不想当靶子，说不定一轮攒射他就没了。

    也许是出于对自己力量的傲慢，也许是高等生物对飞虫一般生物的漠视，那爪子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对他们发动攻击。

    阻挡他们都是交手过无数次的虚空生物，雷克顿掀起沙暴让它们失去飞行能力，紧跟着的是灰烬发射的阳光枪雨，如同阳光色彩一般的光枪像是追踪导弹一般将它们钉死在地上。

    拉亚斯特和亚托克斯使用了天神战士特有的变身能力，化为山岳一般高大的巨物吸引着虚空天神的火力，这些盗版货目前已经十不存一，算是被虚空淘汰的产品。

    奔跑的巨型虚空生物袭来，被元素法师们合力掀起的土石绊倒，然后被黑骑士们碎尸万段。

    拉莫斯滚了起来，加速后，越过了灰烬，把一条线上的敌人全部碾碎，后面紧跟着亚托克斯、拉亚斯特以及其他天神战士。

    地面突然下陷，早已等候多时的伏地巨型生物在众人中间钻出，一群凡人士兵和几个天神战士被顶起，然后被更多的巨型虚空生物所包围。

    魔能大炮轰隆作响，它们被架设在黄金船上，为下面的军队提供支援，那些巨型虚空生物就是它们的主要打击目标。

    没有生物比人类能更加适应战争，自从与虚空的战争开始，恕瑞玛人对虚空生物的战术就一直在进化，虚空生物那些粗糙的智慧，在已经适应虚空生物的人类军队面前不堪一击。

    特别是在独石堡垒战役后，虚空生物的繁殖方式的改变导致其数量优势荡然无存，在巨型虚空生物被天神战士们阻挡的情况下，不少士兵也觉得一般的虚空生物也就那么一回事，几个人合力就可以无伤干掉一头，还没老家发疯的野猪厉害。

    灰烬杀到了那爪子一根指头下，各种手段轮番施展，发现它既不会出血也不会冻伤，那鳞片似乎不会被物理手段所伤，甚至各个属性的魔法打上去也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兴许这根本不是生物，只是一个有着生物外形的自然现象。

    他又试了试火焰，先是一般意义的火焰，自然毫无作用。

    然后是来自罪业之都的罪业之火和来自伊扎里斯老魔女的混沌之火以及传承自咒术师的咒术之火，三者都留下了大小不一的焦黑痕迹。

    最后是初火，灰烬直接用螺旋剑捅到了它的指关节里，仿佛火刀切黄油一般，就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伤口。

    果然，初火是完美克制虚空的机制怪。

    你永远可以相信初火。

    那伤口里未流出血液，里面充斥着静止的虚空能量，伤口如镜面一般平滑，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它像是被咬掉了一整块一样。

    好吃。

    灰烬仿佛听到了初火在说话。

    然后，它亮血条了。

    【秽梦恶物】

    现在灰烬终于知道它的名字了。

    “它醒了！”灰烬大喊着提醒其他人。

    不用他喊，所有人就已经看到了爪子立起来的动作，这时候它的全貌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与远观其体貌给人的感觉不同，在近处观察起这爪子，它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狰狞与庞大，而是带着一种宏大又诡异的神性，让人忍不住跪下膜拜。

    百千只眼睛从它的鳞片皮肤下钻出，那些无神的巨大眼珠当中凝聚出毁灭性的魔法射线，将行进路线上的敌人湮灭。

    这种射线只能摧毁第一个命中的目标，无法穿透障碍物，于是，法师们合力创造出层层叠叠的巨大土石挡下了这一轮射线。

    灰烬手中的螺旋剑大概是卡到了什么东西的缝隙里，他紧握着螺旋剑不肯松手，自然被挂到了那手上。

    初火在猛烈地燃烧着，灰烬使使劲又把伤口扩大了一些，初火立马蔓延过去，如狼似虎地吞噬着那些能量。

    相对于秽梦恶物而言，灰烬造成的伤口小得不值一提，但那股一直持续的灼痛感却让它发狂。

    数十只眼睛看到了灰烬拉扯着螺旋剑在它手指上狂奔的画面，他似乎是想绕手指一周把它切下来。

    凡人们用弩车射出巨大的弩箭射穿了它的眼睛，飞行中的黄金船也在用魔法大炮轰击它，虽然不怎么疼但也还是挺烦的。

    在灰烬的视野当中，秽梦恶物的血条在以微不可见的速度减少，从跳动的数字来看，大概是每秒掉个15点。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大概烧个百十年就能烧死它了。

    在灰烬将伤口扩大到接近一个指头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符号木板被触动了，还是数个同时被触动。

    他的意识分成了好几份，化为灵体从木板当中钻出。

    第一个灵体看到的是被塌陷岩石卡住的洋葱骑士，他在摧毁巢穴撤退的时候被一头巨型虚空生物缠上，两者的战斗弄塌了这里，把他卡在了某处。

    第二个灵体看到的是太阳战士索拉尔，他已经摧毁了数个巢穴，正在与秽梦恶物交战。

    第三个灵体见到的则是霍克伍德，他一头撞入了满是虚空怪物的大巢穴里，凭借精湛的不死队剑术与敌人周旋，可惜的是这地方不够大，除了虚空怪物外还有十二个黑骑士，没办法放开耍街舞剑术。

    第四个灵体是希里斯召唤的，他一出来就见到一个熟悉的雾门。

    这地方怎么会有雾门？

    灰烬观察了四周，他没有来过附近，所以附近应该也没有篝火，但显然还是在符文之地，那个大爪子还在天边疯狂输出呢。

    “灰烬大人，要战斗了。”

    希里斯率先进入了那雾门，灰烬紧跟了进去，看到了在这个空旷废墟里睡觉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天神战士，在艾卡西亚叛乱战争的时候，它曾挥洒过漆黑的烈焰毁灭过他们的军队，在那之后就不知所踪。

    灰烬的灵体在属性方面是与本体一模一样的，但受限于灵体状态，他能用的道具少了不少，比如说最重要的余火他就不能用。

    不过也没差。

    比起雾门中敌人的真面目是一位天神战士外，灰烬更惊讶的是插在他胸口的东西，一把纯黑色的、似乎由黏稠油腻物质构成的螺旋剑。

    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古达老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