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5 种种端倪
河东李家,这个名字在民间或许并不怎么响亮,甚至在以七宗五姓为代表的大唐世家当中,只能算的上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存在。
但是,只要对大唐世家有点了解的人,他就会清楚一件事:这河东李家,其实就是七宗五姓当中,赵郡李氏的一支支脉!而且还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支!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智慧,并不是西方所独创的,相反,这个道理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被我们的老祖宗所熟知。
早在隋唐以前,当一个家族发展到一定的规模,他的族长自然而然的就会以开枝散叶的名头,将一部分家族人员转到外面,让他们重起家族。
这样除了可以与主家互为帮扶之外,一旦主家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有这些支脉在,也不至于落一个全军覆没,祖祠破碎的下场。
“先吃饭吧!”
抬头看到胖县令一脸憨直的模样,从沉思中醒来的萧寒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倒是差点闪了旁边刘弘基的老腰。
“吃饭?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饭?”听到萧寒话语里内容的刘弘基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萧寒脸上了!
他刚才也察觉到了:如果山东境内这种种离奇之事,真的是赵郡李氏挑起的!那么在这些事情背后,说不定会隐藏着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挑拨流民,围攻县所,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更不是烽火戏诸侯般的游戏!事实上,这对于皇帝来说,就是在造反!还是性质最为恶劣的造反!
刘弘基不相信七宗五姓这种流传千年的世家大族,会头突然脑一热,做出这些毫无意义的傻事!
而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代表着他们有着绝对的谋划!这谋划,甚至不在一城一地!
“不吃饭?难道不吃饭外面的流民就会退去?”萧寒起身伸了个懒腰,没好气的怼了刘弘基一句。
“那我们也该立刻派人回长安,跟陛下并明情况不是?”刘弘基瞪着一双牛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萧寒。
在他想来,难道是萧寒这家伙被赵郡李氏吓住了,要跟这个县官一样,做缩头乌龟?
这也不对啊,当初他籍籍无名之时,就敢跟博陵崔氏对着干,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你让我回长安报信?”萧寒闻言,却是跟看白痴一样看着刘弘基:“你以为陛下会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你是说,陛下知道?”
“废话!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这两年,陛下可没少往山东河北撒眼线!如果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那百骑的人都可以找根绳子,随便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反正活着也是浪费。”
“可,可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没见大军镇压?”
虽然觉得萧寒说的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刘弘基对他的判断,依旧不敢全然相信。
因为以他想来,要是小李子知道赵郡李氏想要造反,那绝对会兴大军奔赴山东镇压!
不要怀疑陛下有没有这种魄力,以长年环绕京师,足占天下战力六成的十七卫兵马!别说一个赵郡李氏,就算再加上几个,刘弘基相信也能一战将之荡平之!
“这个,就是陛下考虑的事情了,你我就不必过多操心了!走走走,吃饭去,赶了这么远的路,真是饿了!”
压根无视刘弘基迷茫的眼神,萧寒没事人一般,揽着他的肩膀,便强推着它一起向外走去。
而在他后面,除了胖县令稍微好一些之外。
县丞,师爷二人皆是一脸惊骇,张开的大嘴,几乎能塞进一个鹅蛋!
这不怪他们如此没有定力,实在是因为刚刚萧寒说的话,他们一字不落的全听在了耳朵里!
能做了县丞,师爷,他们自然是不傻的!
知道如果萧寒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山东大地,立刻又将陷入动荡不安的战乱当中,到时候,他们这小小的宁城,又该何去何从?
长新酒楼
这可能是宁城里面,唯一一家还算看得过去的酒楼了。
不过说是楼,其实也就一栋二层客栈罢了。
一楼大堂用来打尖吃饭,二楼则是设有一个雅间,其余的都是客房。
此时,二楼雅间内。
从县衙过来的萧寒与刘弘基两人,正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打扫着桌上的食物,胖县令则在旁边一边抹着冷汗,一边颤抖着手,为两人倒水布菜。
这也幸亏他提前确认了两个人的身份,否则此时看他们这幅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八成会认为这两人是招摇撞骗,跑他这里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
“呼!吃饱了!”
恋恋不舍的放下一只啃的干干净净的鸡腿,萧寒摸了摸滚圆的肚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这次出来时,粮食和肉干之类的带的不少,但那些干肉,又怎么比得上活鸡吃起来舒坦?
更别说后来突然加了几十个俘虏,两顿就险些给他们干完了所有存粮。
“侯爷,吃好了么?要不要让厨子再加个菜了?要不,再宰头羊烤了?”
伺候在一旁的胖县令心中早就心疼萧寒这一行人的吃喝了!
他这穷乡僻壤般的破县城,可真没那么多闲钱给他挂空账!这笔招待费用,到最后还是要他自己来付!
所以,只要一想到这足足三十个人,三十个大肚汉,三十张嘴,胖县令心里就一阵的肉疼!这要是都省下给他吃,足足够他吃上一个多月了!
不过,心疼归心疼,胖县令可是丝毫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甚至还得装作很欣慰的模样,热情的招呼小二去杀头羊烤了。
“算了吧!”
好在,吃饱喝足的萧寒最后还是出声制止了小二杀羊的举动,这让心都悬在嗓子眼里的胖县令松了一口气。
可还不等他这颗心回到肚子里,就听萧寒继续打着饱嗝道:“留着,留着晚上再杀也不迟……”
“啊……”胖县令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酒楼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