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

    ……

    “啧…这就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没能切磋切磋还有点遗憾呢。”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随后俯下身去检查尸体。

    这毕竟也是陈秋聊第一次杀人，可他不会拿阿娘的性命作为赌注，出手也没有过一丝犹豫。

    此时看向尸体，那绝望的神情让陈秋聊心底里都有些发颤，胸口的窟窿流出了大片大片的血液此时变得暗红，留在了雪被上好似勾画出了一朵极为姚艳的玫瑰。手臂上也流出了不少的血液把衣裳染透许多。

    陈秋聊抬手将他的身形挪了挪，便感到已经被冻的有些僵硬发直，体温也大多被去寒冷的天气夺了去了，撵着鼻子，尽量去用嘴巴呼吸，也幸好周遭温度较低，味道大不到哪去。。

    好一阵摸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拿了些铜钱就准备离开。

    刚起身就似有所感的看向了树林，只见两人又折返了回来。

    陈秋聊狐疑的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解“这两人又回来干嘛？莫不是取了什么厉害的东西回来对付我？”

    见二人折返，陈秋聊站在那里，表现的如寒石般平静，就微微移眸看着二人。

    到了近前时，陈秋聊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

    那名女子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快要压抑不住的怒气：“你走开，我们回来收尸。”

    陈秋聊心里暗松口气，不是回来报仇就好，对上这两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解决那叫王阳的男子也是纯属侥幸，对方没有防备才成功。

    而二人并不知情，毕竟他们跑过来时男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短短几息间的功夫还是给二人不小的震撼。

    便转身离开，回了屋内。

    “哥，外面怎么回事啊？”妹妹躲在自己房门后面，半遮掩着脑袋怯生生的问。

    “没什么，你好好呆在屋里不要出去，也不要乱想。如果过得了今晚，再解释不迟。”

    “相信哥哥。”

    言罢，便将轻柔赶回屋内。

    不是不想说，只是现在压抑的气氛让陈秋聊急张拘诸，根本没有心思去解释。

    屋外每每传来一丝声响都让陈秋聊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一口铅重的浊气吊在胸口，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时不时的还吞咽唾沫，死死盯住尸体那个方向的墙壁，侧耳细听。

    过了一会，就听到雪被摩擦起声，陈秋聊站了起来，聚精凝神，默默的听着，直到没了声响才将长久紧绷的精神解放不少。

    缓步走到大门口，小心翼翼的将门拉开，往外随便扫视了几眼便顺着凳子继续爬上了房顶。

    屋外仍是风雪纷飞，吹得陈秋聊的鬓发丝丝飘起。四处时不时刮起呼呼的风声，风声消停之时，万籁俱寂，向四周望去，转身，再望去也不见有何踪影。

    月光之下，白雪皑皑，只留一条长横，周边还有杂乱无章的脚印伴着。

    陈秋聊望向那长横的远方，似解脱般深深看了一眼。将浊气呼出，握枪的手劲也松了松，抬头仰望。

    夜，好久未细细观望了。好黑！黑如墨，幽如兰，深入髓，让人欲究其尽，而却步叹息啊！陈秋聊不禁欣赏起浩瀚星空。

    视线模糊，只见闪烁的光点不断拉近，变大，渐渐的将黑夜占据了大半，那股深黑如髓的星空也好似当了背景板。

    一阵疲惫攀附全身，陈秋聊顺势躺了下来。

    视线愈加模糊。

    残月竟在不知不觉间分裂出了不知多少个，在星空中无规则的飘忽着。

    星光开始游走，转向，接着游走，之后又交相盘错。

    星空衍生出了线痕，线痕也开始游走，转向，再接着游走，之后交相盘错。

    最后，一部分以月亮为中心，把周遭扭曲的星光和星空吸引过来，形成一个又一个旋涡带有拖尾的样子。最后，以两个月亮为中心对着相交，变成了疑似太极八卦图的样子，只不过两极一模一样如同粘贴过去一般，而拖尾则还耷拉在外边。

    有些则是以月亮为中不断自转，最后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如同水中形成的涟漪般环环相扣将月亮围住。

    看着看着，陈秋聊身体的灵气不断涌动，头开始变得有些胀痛，吃力的坐起身来。

    只感觉自己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扭曲，树林开始扭曲，雪地也开始扭曲，最后看了看自己的手也开始扭曲，最后，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开始游走再转向，相交错。

    陈秋聊吃痛出声，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手心，背上……都留下了汗水。没过一会儿，手掌已然没了力气，长枪应声落地，抱头半跪倒在了地上。

    此时脑子如同垃圾桶一般，快乐，悲哀，愤怒，恐惧夹杂着浑在一块丢了进来，时不时一些听不懂的疯言疯语从口中吐出，看起来就像精神失常了一般。

    陈秋聊终是没了力气，瘫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头试图分担那种头晕欲裂的痛苦。

    脑海里：

    一会如同形成了一道道汹涌的海浪，不断的拍打。

    一会如同被成千上万只的蚂蚁不断分食。

    一会又如同化作了实物被不断的压缩再压缩，无止境的压缩……

    想要喊出声来，却发现喉咙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发不出一点声响。

    想要哭出泪来，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流泪，把这种感觉生生咽了回去，但不久就发现，即使想要哭出泪来也没有眼泪可流……

    陈秋聊生出了绝望，与其继续遭受这痛不欲生的折磨，不如一了百了罢了。

    就在陈秋聊想要放弃时，他迷茫了，上一世的潦草结束，这一世的浑浑噩噩，究其两生，自己又抓住了什么？

    不甘心啊！陈秋聊不甘心啊！自己的人生不应如此，上一世没有抓住，也没有能力抓住的亲情，这一世如不能完整，但也不能再失去了！

    或许是信念所使，陈秋聊也不知道怎么熬过的这一晚。

    缓缓睁开了那疲惫的双眸，一缕柔光照射过来，刺眼，但此时却感觉无比温暖。

    待到适应了阳光时，陈秋聊认真扫视了一下周边。

    晨雾还有些许松散，有些飘渺，随风渐渐的移动着。夜色积聚的雾，寒冷积聚的霾，都在柔光轻抚下慢慢的隐去。

    只感觉，此时的一切都如此清晰，一切都如此明朗，深吸一口，空气无比沁人心脾，让精神无比清爽。

    这时陈秋聊才猛的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

    “像，太像了，《星月夜》，竟然是《星月夜》，前世的我觉得艺术家就是故弄玄虚，卖个噱头罢了。没想到啊！”

    陈秋聊又缓缓闭上了双眸，《星月夜》开始在脑海里慢慢凝聚。

    顿时……

    灵力在此时躁动起来，在经脉中四处流窜，洗涤着四肢百骸。忽而，脑袋一阵清明，对周围的感知更加愈发清晰。

    天空此时也如同形成了一幅画卷，深深刻印进自己脑海之中。

    陈秋聊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细看过去眸子里还似有若无的倒映着画卷的残影，随着一口浊气呼出，残影也消散不见。

    想不到啊！“舒畅！”陈秋聊哈哈大笑起来。

    捡起地上长枪，随意挥动了起来，此时手中长枪更是得心应手，重量也感觉轻了许多。

    “风雪悠然不自寒，臂枪阔步少年郎。”陈秋聊不禁又大笑起来，大声吟道。

    “太tm爽快了”陈秋聊不禁把上一世的糙话骂出。

    手握长枪，猛的一跃而下，稳稳落住。

    如果是此前可能还会少不了一番缓冲。现在身体全方面得到不小的提升，而且感觉最大的好处不仅仅是身体上，是精神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