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之下:黑暗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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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独特的家人==

    白久年卖力的推开家门口那厚重的铁门,一进门,便有一股凉意袭来。

    果然,还是家里舒服呀!

    其实真的讲起来,自己走出家门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如果不是昨晚因为好奇,盗出了家中阁楼里的铁盒,又因为开锁的动静太大,他也不会一大清早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跑到废料堆那边去,也不会遇到今天这些危险,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心惊肉跳。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这一次他算是离这个世界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他径直走向厨房,找到放在地下暗格里的一桶水,挤压着皮泵,用自己那印着蓝皮胖子的水杯接了一杯水,便一饮而尽,顿时便教身体里那叫嚣的成千上万个细胞安静了下来。

    他躺倒在地,感受这大地和瓷砖地板的温凉,沉醉在这迷幻的夏梦之中。

    他回来时,仔细地观察了父亲白启森的表情,看样子,现在他应该还不知道铁盒不在的事情,别看是一本书,那这可是从灾祸纪元里留存下来的物品,依赖于父亲所做的关于回收旧物工作,他平时可没少接触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书,尤其是保存完好的图书,在现在可以说没多少本,娜塔莉亚不清楚,可他知道,这样一本书,只要找到对的人,换到整整30斤肉都没有问题,可以算的上是十分珍贵了。

    如果真的被父亲发现了,要挨揍不说,那几天肯定要抄的要背的东西肯定多的吓死人。

    讲真的,他有时真的羡慕像娜塔莉亚这些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们,不用每天学习,每天和小伙伴们在种植园里,聊聊天,除除草,种种菜,养养蘑菇,多好啊!

    再长大一会,还可以加入巡猎队,像安德烈大叔那样,多威风啊!

    突然,脑海中重新闪回出现了今天自己在废弃工厂里看到的画面,那两具尸体带给他的震憾将他刚才所有的兴奋都冲散了。渐渐地变成了一脸痛苦的神色,他闭上了眼睛抚住了自己的额头,卖力的像将刚才的画面遗忘,可却始终忘不了。

    这时,咚咚咚!楼上木地板的声音响起,是自己的母亲。

    “妈妈…你怎么起来了!”他率先发出了声音,对楼上的母亲喊到。

    母亲给自己的印象向来就是娇弱,营养不良的样子,经常性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吃的也很少,下楼也很少,每次都是父亲亲自送到他房间里面的,这些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身体似乎也越来越差了。

    “哦,我听见你回来了,所以就醒了。”母亲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今天早上那么早就出去了,早餐也没吃,我担心你肚子饿上午已经把粥熬好了,你等等就可以喝。”

    “嗯,谢谢你,妈,你好好休息。”他微笑着道了声谢,但内心却有些酸涩,母亲的怪病以前爸爸一直和我说在黑石没法治,他也一直希望能够找到办法让母亲恢复健康,可惜的是,无论自己用什么方法都没有效果,母亲的怪病反而愈演愈烈。不过母亲却从来都不担心似的,只说只要在我们身边,她就知足了。

    “不客气,你这孩子。”

    母亲在楼上柔声回答,然后脚步声慢慢消失。

    他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到了厨房。果然,他看到了放在灶台旁边的那碗香喷喷的白粥。

    白久年坐下,打开盖子,舀了勺粥喂进嘴里。

    虽然他已经记不得母亲这白粥到底吃过多少次了,不过味道每次都很好,他三下五除二的一饮而尽,美滋滋的走上了阁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家的条件放在这末世其实算非常不错了,不过却和交易站里的大族世家相比,那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小时候他记得和父亲去过一次白家,那是他们的祖地,也是一座冷漠的堡垒。

    而那一次似乎是给自己的三叔祖祝寿。

    三叔祖是当年的难得的升变者家主,据说靠着升变者的宏伟之力开创了当时黑石交易站的辉煌,可是他一辈子只生了一男一女,最后儿女夭折,只剩下了一个唯一的孙子白拓海。

    当时四爷爷带着自己全家人去祝寿,希望能让父亲回归家族,结果却惹得三叔祖大怒,当即将四爷爷和他们家赶出了大厅。

    他还记得当时大厅的样子,相比自己的房间却显得是那么的气派,整个地板全都是由雕花的瓷砖所制,走在上面可以发现竟无一丝尘土,与外界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大厅和墙面的布置和植物摆放也显得大气凛然,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在末世,而是像在动乱纪元里的宴会厅。

    和他们相比自己的房间只有一张小木床,一张小木椅和一个挨在窗边的书桌,虽然自己家整体被父亲设计的十分精妙,冬暖夏凉,通风干爽,但还是显得分外寒酸了。

    他走到书桌边,拿起父亲为他书写的知识点和笔记,将他们记下来,就是他每天的学习任务,也多亏自己父亲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头脑,才能让家里有足够的钱去买写字用的笔和纸。

    这些年来他记下来的是真不少,目前已经把微积分,代数,拓扑,逻辑几何背的差不多了,现在向已经变成了量子场论,贝叶斯定理、时间序列分析,这些,不过他是真搞不清这些名字很牛逼的书和公式记下来到底有什么用,毕竟他可没有听说过同龄人有学过这些东西。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些东西的用法,但是每次自己想放弃的时候,都会被自己父亲那严厉的目光强压着继续学下去,并在一旁不停的强调记录,传承是他先辈们延续给我们的使命。

    也曾叹气想过学这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可今天的遭遇却让他完全改观了,自己学了那么多年的这些知识,一直都是填鸭式的学习,十足的理论派,从来都没有思考过学习的意义。

    只知道这样学下去,父亲会感到开心,母亲会感到欣慰。

    而他的感觉是什么其实一直都并不重要,也正是这样这样,再联系起自己这些年来从未发觉天空的异样,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世界,这简直是活该,让他既感到羞愧,同时又有些兴奋。

    如果说以前是为了父母去学习,那么现在开始,从以后开始,他的目标不再是为了父母,而是为了他自己!不为别的,只为了看到的世界不再被蒙蔽。

    想到这他看向窗外的天空,看来有些事情如果自己不去探索,那么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于是他开始仔细的搜索有关于天空和天穹的资料,想调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天空变成了紫色。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转眼就来到了傍晚时分,窗外的的景色渐渐被黄昏染的昏沉,那是一种被紫色和黄色调和的墨彩,也为整间屋子披上了一层阴霾。

    他几乎找遍了自己以前所有的手稿,本以为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方面的资料竟然真的丁点没有。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难道真的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拖出,直接找父亲对峙吗?

    他双手扶额,坐在桌前仔细的思考着。

    在窗外的另一边,位于工作室与他们家的空地上.......

    “其实我今天除了刚刚的东西外,还有另外一事找你。”说话的是一名南斯拉夫血统的大汉,正是安德烈。

    “什么事?”白启森收敛起了脸上轻松的神情,一本正经的看着大汉问道。

    “老朋友,我想娜塔莉亚也那么大了,该给她找个合适的伴侣了,我这段时间也观察过了,咱家俩孩子都非常优秀,我觉得这是件不错的事情,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老伙计,恕我直言,这件事情我不同意。”父亲立马拒绝了大汉的提议。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的女儿配不上你的儿子?”安德烈皱起了眉头,脸色微变,他并不明白白启森为什么会反对这个提议。

    “我认为这个决定还是太草率了,婚姻并不是两个人面对面的事情,婚姻应该是要两个人牵手共同面对这个世界的,我们应该多给孩子们自己做决定的权力,而不是强加我们的意愿。

    娜娜她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孩,她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和时间去探索自己的人生。”白启森皱着眉语重心长地劝解道。

    安德烈看着对面的老友,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我认为她已经准备好了,只想给他一个稳定的伴侣来陪伴她走过未来的路。”他并未多言,只是语气坚决肯定。

    白启森看着眼前这个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好父亲,自从他妻子去世后,一直将女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真不清楚为什么今天要做出这个决定,除非!?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安德烈,我听说最近有许多人都收到了一些特殊任务,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当父亲说完这句话,大叔的表情微变,又沉默了片许,一脸痛苦的说道:“启森,有些事情我暂时无法透露,接下来我要出黑石一段时间,此行凶多吉少,再加上..再加上....”

    他沉默了片许又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有一些仇家,我走后,我怕有人会对她图谋不轨,但你毕竟是从那回来的人,他们对你还是有所忌惮,于是我才想到这个办法,以这个名义让娜娜和你们一起生活。”

    说罢,这样一个将近2米高的南斯拉夫血统的大汉就笔挺挺地跪到了他的身前。

    “希望你们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娜娜,她是我和露米娅唯一的孩子,拜托你了!”

    白启森感到一股责任和担忧。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他连忙将其搀扶了起来。

    他知道答应后这不仅仅是一份承诺,更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和一种说不清楚的羁绊。

    “安德烈,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去折腾吧。你放心吧,你我相识多年,就算你不提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也不会看到娜塔莉受到欺辱置之不理。”白启森坚定地说道。

    安德烈还是有些惆怅,但神情明显比之前要轻松不少,他知道这一句承诺的意义。

    “好,启森,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罢,便起身将腰上的一袋东西递了过去。

    “还有,这东西你收好,我虽不知道它的作用,但也知道这并非凡品,希望在你手上能发挥它应有的价值。

    “这是!”白启森打开一看,应该是知道里面是什么,诧异的看向安德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就这样收下!”

    “不,这不算什么,真正贵重的东西对我而言一直都只有一样。”他低下头,看了看袋子又继续说道:“再说,我想要的你也已经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