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焕跟着小太监走在去往文华殿的路上。

    文华殿是平时皇上读书的地方，也是每次给皇孙们考试的地方。

    “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跟在后面的朱怡焕开口问道。

    小太监走在前面低头说道：“少爷，你又跟我说笑了，我是马树啊，我从小就在王爷府长大，今年一直是我在宫里伺候少爷读书当陪读太监。”

    “哦......”朱怡焕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现在，在朱怡焕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疑惑大明为什么能神奇续命，疑惑为什么皇上要组织考试，更疑惑现在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他想知道除了大明续命以外，这世界的历史和即将到达的未来还会是他记忆里的样子吗？

    这些问题对初来乍到的朱怡焕非常重要，这几乎关系到了他这个穿越者的生死。

    只是现在，赶在期末考试路上的朱怡焕没有太多渠道去打听这些事，他现在只能通过眼前这个带路的小太监了解。

    特别是这个古怪的期末考试，在大明朝，皇上要考核皇子皇孙不奇怪，用考试的方法也不奇怪，但是用“期末考试”这种说法多多少少有些割裂感了。

    “马树，这个期末考试是每年都有的吗？”

    “是的少爷，从皇上登基开始，每年都有期末考试，只是以前是考皇子，现在是考皇孙。”

    “这个考试有什么用，我是说考的好会怎么样考的不好又会怎么样？”朱怡焕问道。

    马树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朱怡焕。

    “少爷，这个考试的意义你们应该比我们这些下人更清楚。”马树没有直接回答朱怡焕的疑问。

    看着马树这神神秘秘的表情，朱怡焕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皇上亲自组织的考核皇家子弟的考试，不用多想基本上都会和挑选继承人有关。

    朱怡焕开口问道：“是不是和皇位继承有关？”

    “哎呦喂。”

    朱怡焕话音刚落，马树几乎是跳上来来捂住了他的嘴。

    马树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才低声说道：“少爷，这话心里知道就好，说不得啊。”

    “这要是被谁听去了，跑到皇上哪里随便说你两句，我们整个十八王爷府都要被抄家的。”

    马树说的很对，对于一个老年皇帝来讲，皇位继承这件事确实是敏感的不能再敏感的话题了，朱怡焕作为皇族一员，确实不应该说话这么口无遮拦。

    “是我不谨慎了。”朱怡焕说道。

    但马树的反应也给朱怡焕提了个醒，现在他在古代封建王朝，在这里人命是最不值得敬重的东西，自己很有可能因为一句话就丢了脑袋，所以完事得小心谨慎。

    想到这里的朱怡焕就更加急切的要知道关于这个奇怪的“期末考试”的事情。

    朱怡焕稍微加快了步伐走到了马树的旁边，小声说道：“我问你答，正面回答，不得反问。”

    “我问你，期末考试考的好有什么奖赏，考的差又有哪些处罚？”

    马树虽然不知道朱怡焕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些常识性的问题，但他依旧老老实实的答道：“每年考试前三的皇孙们可以上朝堂议政，考试名列前茅的皇孙可以列席朝堂。”

    “考的不好的呢？有什么惩罚。”

    “明面上没有任何惩罚，但是大家都清楚作为一个皇孙来讲如果一直得不到议政甚至是列席的机会意味着什么。”

    “既然是考察继承人，为什么不考察皇子要考察皇孙？”

    马树停顿了一下：“我不敢说。”

    “快说！”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文华殿了，朱怡焕必须要迅速搞清楚这场考试可能给他带来的得失。

    “因为皇子们都老了，皇上已经104岁了，皇子们年龄也不小了，现在适合的储君只能从皇孙里挑。”

    朱怡焕算是搞明白了，这个104岁的大明老皇帝，居然真的在用期末考试这种离谱的方式挑选继承人，并且选的很认真。

    考的好的可以上朝议政，这可是实打实的权力，在封建王朝，拥有上朝议政的机会就等于拥有全国所有事务的建议权，这其中不仅包含事权还包含人事建议权。

    这对一个想要争夺皇位的皇族子弟来讲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期末考试好的人就能上朝堂议政，这意味着一直考的好的人就会成为核心，在朝堂进进出出的人也能成为焦点，但如果一直没机会进入朝堂就自然的被淘汰了。

    “这不是儿戏吗？”朱怡焕心想着，一个大国要立储君，居然是用期末考试的方法去考核。

    特别是一想到古人那八股文一般的考试，朱怡焕就更觉得这老皇帝老糊涂了。

    一个优秀的继任者要的是全面，而不是钻研八股文的死板书生。

    不过朱怡焕也有点好奇，身体的原主人成绩怎么样，有没有朝堂。

    “我这几年考得还行吧？”朱怡焕问道。

    “少爷你这几年都还可以。”马树回道。

    听到这里，朱怡焕心里又喜又忧，看样子原主人没被这个奇葩的继承人选拔制度抛弃，忧愁的是自己没继承原主人脑子里一毛钱的知识，待会儿的考试怕是要交白卷。

    “少爷这几年都是倒数二三名只见徘徊了，不再是垫底了，夫人可高兴了，就是王爷还不是很满意。”

    “？倒数二三？还高兴？”

    朱怡焕此刻才真的理解了那句话，那句话叫“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不过也好，原主人的成绩不好，待会儿自己交白卷也就合理了。

    “少爷，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马树催促着。

    ......

    文华殿。

    老皇帝朱慈烜十分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大殿之内满是前来考试坐在桌前的皇孙们。

    座位上的朱怡焕草草看去，小小的文华殿密密麻麻坐的全是皇孙，大的看上去都四五十了，小的有他这种十来岁的。

    “可真能生啊。”

    朱怡焕有些感叹，康熙当年九子夺嫡才多少人参与？就这样朝堂里还是各党各派的。

    这续命的大明朝这么多皇孙全都参加，朝堂有多乱朱怡焕都不敢想。

    就算这里面有学霸能年年议政，但是按照马树的说法，这个考试持续了几十年了，再学霸也不可能几十年都是那几个人议政，更何况还有列席的。

    列席明面上不议政，但你进都进去了偶尔说两句怕也是没人管。

    这朝堂每年被进进出出的，里面不知道已经是多少人的形状了。

    这老皇帝可真行，这是生怕朝局不乱。

    朱怡焕环顾了四周之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考试桌面，桌上准备的有笔墨，并且，桌上的笔分为两种，一种是传统的毛笔，一种是鹅毛硬笔。

    “我们国家在明朝就有硬笔了吗？”朱怡焕嘀咕着。

    “铛！铛！铛！”

    思索间殿内响起三声锣响。

    接着一个老太监开始扯着嗓子喊道：“肃静！”

    “请各位考生保持安静，对号入座，请监考太监分发试卷，开考信号发出后才能答题，提前答题将禁闭处理。”

    “嗯？这段话咋这么耳熟？”前世作为乡镇公务员的朱怡焕，在听见太监的语音播报时感到十分熟悉，这语气，这内容，和自己当初参加公务员考试时听见的内容太像了。

    还不等朱怡焕多想，文华殿龙椅之上的老皇帝朱慈烜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早已浑浊的声音说道：“考试开始！”

    一声令下，考场全是翻动试卷的声音。

    朱怡焕也翻开试卷扫视着卷面上的题目。

    只是当他目光扫过题目的一瞬间，朱怡焕便感觉脑内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的炸开。

    “这......这题目？”朱怡焕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整个人惊吓到忘记保持安静。

    “肃静！”太监维持着秩序。

    一滴一滴汗水从朱怡焕的脑门上滴到试卷之上。

    恐惧、压力、兴奋、疑惑等情绪轮番在朱怡焕的心中出现。

    龙椅之上，老皇帝朱慈烜稍微皱着眉头看着怪异的朱怡焕。

    他知道朱怡焕的成绩历来不行，但今天朱怡焕看着试卷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不满。

    朱怡焕旁边的皇孙，朱怡同有些恼火的说道：“别吵别吵！我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