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签约战,就是笑话
畏惧,无视,厌恶,鄙视?没人知道华年在想什么。
“好狗,休得狂吠!”八师兄安若泰星眸怒视,一脸鄙夷之色。
他自然不愿师弟华年吃亏,更是不愿让南岳阁压上一头,骑在东岳阁头上吆五喝六、作威作福。
“哈哈……”方圆三丈又是一阵爆笑,笑声里明显多了几许不耻。
郝团横行宗门,积威由来已久,容不得别人的蔑视,哪怕言语有一丝不敬都不行。
“弱鸡,哪来的自信,敢在这里猖狂。”耻笑惹恼振建,振建恶狼般视线挪向安若泰,手掌横向划过自己脖子,旁若无人地威胁。
“真贱(振建),再张牙舞爪,打折你的狗爪子!”七师兄商飞熊怒目相对,境界比振建低一小境,一点都不怵他。
“打一场,可敢!”郝新头都不带扭的,后脑勺冲着商飞熊约战,商飞熊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只胡乱蹦跶的臭虫,一根脚趾头都能碾死。
郝新要杀一儆百。
胆敢挑衅郝团,那怕只有一个苗头,都不允许存在。
有瓜吃,吃瓜群众的情绪好似油桶里投进了一个火把迅速爆发,气势节节攀高。
这时,一道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传出,让一众吃瓜人一愣,接着以更大的热情爆发开来。
“十年之后的今日,签约之战,可敢!”
签约之战,那要上决斗台,签下生死状,要决出生死。只有一方倒下,战斗才算结束。
生死之战,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的。
签约之战,被宗门列入禁忌,避免宗门弟子相残,不是矛盾激化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决不许走这一步。
相比较签约之战,约战就不算是事儿。
约战,就是寻常的打架,名堂多,有的甚至很无厘头。
争名夺利,可以约战;争风吃醋,也可以约战;甚至多看别人中意的姑娘一眼,也要约战……以战止乱,约战可以解决平时的诸多纷争。
宗门并不反对约战,毕竟打斗是检验、提升修炼成果的最好方式。
但,约战有条底线不得触碰:不能出了人命。
约战,无性命之忧,没有人怕。
发声之人,正是华年。
一如之前,他的眼眸并没从远山群峰间收回,晨光沐浴,静若谪仙,不染尘埃。
“别……”六师姐水清惊呼地转过精致得如同白瓷的脸蛋,眼波流动闪现担忧之色,朱唇启张欲要制止,鬼使神差地却被华年出奇镇定神态堵住了口,生生止住了下面的话。
如此淡定从容,乃水清平生第一次所见。
曲全、商飞熊、安若泰满脸诧异齐齐看向华年,不无担忧,甚至使眼色制止华年不要干傻事。
华年安之若素,不为所动。
郝新现在是筑基境中期,天赋在宗门同辈中出类拔萃,修行速度一般人比不上,又有当今大长老郝仁的支持,修行资源从不缺乏。
十年之后,郝新至少踏入元神境,成长为望岳宗的一颗令人羡慕的闪耀新星。
华年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他一个孤儿,父母遭到污染沦为堕落者,丧命于血腥杀戮之中,为路过的师尊陈义道带回宗门,踏上了修行之路。
他的资质平平,勉强只能当个外门弟子,师尊却破例将其收入内门。
内门的普通弟子,按月都能领取到定量修行资源,免强够三天修炼的消耗。其余时间的修炼资源要靠自己挣,能不能挣上另当别论。
没有资源,修行进度难有寸进。
现阶段,华年已经落后郝新两个大境、六个小境,凭着他三年一小境的修炼资质,十年之后……华年没有一丝胜算。
“唉……”生死状尚未签下,华年已经输掉了性命。吃瓜群众没有一人不清楚双方情况,暗暗同情华年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一旦失控,它会让人坠入地狱不能自拔。
郝新回头看了一眼华年,眼眸冰冷,好似在看一个死人,然后以一言决生死的强者口吻鄙夷而又不解地回应华年:
“活着,不香么?哪怕是卑微地活着,像只臭虫毫无尊严,也算是活着。”
“自寻死路。”振建幸灾乐祸给予鄙视。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文强适时跪舔郝新,不忘打击华年。
“出来签约。”华年无视好狗的群吠、好友的眼色劝阻,固执己见。
“嗬嗬,出来?你就别想了。”
一个炼肉境,弱如蝼蚁,进到秘境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郝新就当华年的签约之战是一个笑话,当众放的一个臭屁。
一声炸雷劈下,不是,是一道堪若雷霆的声音轰隆隆滚过众弟子耳畔。
“安静!”
大长老郝仁悬空而立,如立平地,灰袍白眉,仙风道骨,目光如电,舌唇轻绽,吐字如雷。
无论站在哪里,是近还是远,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送到耳畔,让人心神震动,其道行深厚可见一斑。
据望岳宗流传的说法,郝仁已至元神境后期,才六十有余,百岁之前能够稳稳当当站到分神境层面。
分神境,绝对是华东州金字塔尖的存在,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被人奉若神明。
大长老郝仁悬停虚空,紧随其后的有二长老水无势、三长老孟永寿、戒律院院长严震东、东岳阁阁主陈义道、南岳阁阁主刘鸣、西岳阁阁主区文欣、北岳阁阁主孙忠。
在道场高大陡峭断壁背景映衬下,他们好如众仙凌空虚渡,好不令人羡慕、敬畏。
元神境,便能一念御气飞天横渡、比肩仙神。
不出来则己,一出来就是一大群凌空虚渡的存在,这就是望岳宗的底蕴。
屹立千年的庞然大物,底蕴何止这些。只是平时秘而不出、世人难见一面而己。
华年他们注意到,望岳宗宗主石蒙未到场。
石蒙元神境圆满,闭了死关,全力冲击分神境,不成功决不出关,宗门事务全都交给三大长老共同商议决断。
与其说是共同商议决断事务,倒不如说郝仁大权独揽,独断专行,连二三长老都得听他的,看他的眼色行事。
郝仁一语落下,郝新脊背挺直几分,气息纷纷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