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数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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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追梦的少女

    亭子倒塌事件在网上报了出来,还有学生当时录制的视频。学校的黄老师接受了采访,他把亭子的倒塌归结为大风造成的自然灾害。杨洪柱看了以后对姜伟来说:“看到没有,黄老师的说法和我的一样。”他的言下之意是姜伟来他们对亭子倒塌的原因认定没有他的有权威性。

    姜伟来告诉杨洪柱:“黄老师说亭子是风吹倒的,属自然灾害。受伤的学生的医疗费都由保险公司负责。这样,事情处理起来简单。如果按真实的情况来定性,摆放石碑的施工方有责任,当年造亭子的施工方有责任,就连让两个学生抬柜子的老师也有责任。事情就会变得相当复杂,极难处理。不是黄老师不懂,他是懂了也装不懂。而你是把不懂当成了真理,自己愚弄自己。”

    杨洪柱被他这么一说,真找不到和他辩论的东西,他骂道:“你这么有脑筋,阎王爷马上请你去当他的军师。”

    陈洁芮看到了亭子倒塌的视频,在里面看到了杨洪柱的身影。他问杨洪柱:“那天的风把亭子都吹倒了,风真有那么大?”

    杨洪柱知道了亭子倒塌的真实原因,他不想在陈洁芮面前显得简单,就说:“风怎么能够轻易的吹倒亭子?黄老师说亭子是被风吹倒的,那是表面现象。里面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人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年轻人。杨洪柱把事情说得神秘一点,就是让陈洁芮感兴趣的。陈洁芮问:“里面会有什么秘密?”

    杨洪柱说:“告诉你第一个秘密:那个亭子的柱子被白蚁吃空了的。里面全吃没了,就有一层皮包着,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第二个秘密是:亭子不是被风吹倒的,是被石碑砸断了柱子才倒塌的。第三个秘密是:风不是直接吹倒石碑,而是先吹倒了石碑旁边的一个文件柜,文件柜倒下,砸在石碑上,把石碑砸倒,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最后一块石碑把亭子柱子砸断的。”

    陈洁芮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视频上有一堆石碑一块压一块的,我还以为是施工的人注意放成那个样子,原来是倒下后的样子。”

    杨洪柱把事情讲得这么细,自认为陈洁芮会佩服他的智商。他问陈洁芮:“像我这样能够在一件事情中找出问题的关键,你看我以后去搞刑侦怎么样?”

    同班同学,陈洁芮当然了解杨洪柱。至于杨洪柱搞刑侦行不行,陈洁芮对他没信心。但是,他所讲的这些的确有点水平。陈洁芮说:“行是行,只不过你得先考上警察学院才行。”

    这话说到了杨洪柱的痛处,学习成绩这么差,考大学对他来说可难了。但杨洪柱不是有自知知明的人,他说:“我只要一发力,考个大学不是问题。”

    对于杨洪柱吹的牛,陈洁芮不感兴趣,她问杨洪柱:“事情你了解得这么清楚,你看到亭子倒的?”

    杨洪柱说:“当时风太大了,眼睛都睁不开。但是,我们就在亭子那儿,有几块碎片都落在我身边的。”

    陈洁芮说:“还好当时你没在亭子里,否则危险了。”

    陈洁芮的话令杨洪柱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感叹道:“当时没在亭子里,本该在亭子里的。要说本该在亭子里的,却又没在亭子里。”

    他感叹的这几句话都是实话,然而,陈洁芮听了如坠云雾。她说杨洪柱:“你吃错药了,说话莫名其妙的,显得很高深不是?”

    杨洪柱说:“我和李觅博,姜伟来本来是在亭子里的。屁股还没坐热,姜伟来突然说:“走,快点走。”我们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也就跟着他走出了亭子。这就是我们本该在亭子里的,被他这么一惊一乍的给弄出来了。遇上这种事总该问问为什么要走吧?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陈洁芮没耐心猜,问:“他怎么说?”

    杨洪柱说:“他说亭子要塌。当时我就想他是在捉弄我们,好不好的亭子怎么会塌。问他是怎么知道亭子要塌的?他说做梦梦到的。谁会信?何况他跟我说话又没多少正形。我就跟他赌,以一年为期限,如果亭子塌了我输;一年之内亭子没塌他输。当我正在想赌注的时候,亭子真的就塌了。还好当时没想好赌注,要是想好就输定了。”

    陈洁芮说:“还好没输?你不在亭子里,就赢大了。要是一不小心,一块木头砸在你的头上,小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输赢?”

    杨洪柱说:“你怎么咒我死?被砸中的那两个只是受伤,也没死啊!”

    陈洁芮感到杨洪柱很无语,白了他一眼,不跟他说话了。

    年青人本来就好奇,陈洁芮也不例外。杨洪柱的话不像是编的故事,但这事也太离奇了。玄幻小说她也看过不少,里面比这个玄的多,但是,那是小说,这个是现实生活中的事。莫非姜伟来有特异功能?

    学校后面有树林,树不是太高,地上的草长得不错,学生们都喜欢坐在草皮上看书。陈洁芮看到姜伟来坐在草皮上看书,让他想起梦的事。平时里在班上不好问,现在周围没人,正好可以问问他做梦这事是真还是假。

    陈洁芮走到姜伟来的面前,坐在草皮上看书的姜伟来发觉光线暗了,抬头看见了陈洁芮。他正想站起来,陈洁芮说:“哎,问你个事。”

    姜伟来坐了回去说:“什么事?”

    陈洁芮不想居高临下的和姜伟来说话,她和姜伟来坐到了一起。姜伟来马上感觉到一股少女的气息,令他有些局促。陈洁芮问:“杨洪柱说那天亭子倒塌的事,你做梦梦到过?”

    姜伟来对于陈洁芮的到来有些意外,问他这样的事更没想到,该不该告诉她是个问题。然而,面对漂亮而大方的陈洁芮,他不自觉的实话实说:“梦到过。”

    陈洁芮发自内心问:“真的还是假的?”

    姜伟来说:“如果不是真的,我现在可能躺在医院里。”

    陈洁芮解释:“我还以为是杨洪柱吹牛的。”

    姜伟来说:“杨洪柱爱吹牛,但是这次是真的。”

    姜伟来这么直接承认梦的事情,陈洁芮有些不敢相信。就像外星人事件一样,很多人都说见过外星人,都说得有板有眼的,越是这样,里面作假的成份越多。她说:“梦人人都做,梦境有时清楚有时模糊,有些梦记得,有些梦醒来就忘了。你怎么知道你做的梦会发生?”

    这真是个好问题,似乎陈洁芮对梦也研究。姜伟来说:“这个问题一下子不好讲清楚。得花些时间。”

    陈洁芮急促的说:“别编故事,马上讲。”

    姜伟来苦笑道:“真实的事情,用得着编?”

    陈洁芮怕姜伟来拖延时间想故事,她催促着说:“真的你就快点说。”

    她的这种口气若是男生,姜伟来可能不耐烦跟她说话。但是,在女生面前,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让姜伟来不得不说。姜伟来说:“我八岁的时候,有一天,梦到我的裤子起火,火烧得很大,直接把我从梦中吓醒。醒来后我摸了摸我的腿,没事,庆幸这只是一个梦。当时我就想:裤子起火了得想办法灭火才是,怕也没用。没想到过几天,我又做了同样的梦。在梦中,我要找水来灭火。开始到处找水龙头,梦中我是在找家中的水龙头,一时间找不到。冥冥中有谁告诉我,不是在家中,是在学校。我就去找学校的水龙头,龙头是找到了,拧开龙头,里面一滴水也没有。没有水,裤子上的火猛烈的燃了起来,我心想完了,要被烧死了。就这样又被吓醒。醒来后我想:裤子着火了去找水也不是办法。现实生活中,裤子真起火了,等找到水,人可能也被烧伤了。显然找水不可行。思来想去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如果是你遇上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陈洁芮一下子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她要防着姜伟来拖延时间编故事。她说:“我想不到什么办法。你想到的是什么办法?”

    姜伟来说:“我想的这个办法很简单,裤子着火了,马上脱下来丢掉。我这个办法要是你们女生,可能一辈子也想不出。”

    陈洁芮问:“为什么我们女生想不出?”

    姜伟来说:“因为你们女生怕羞,不敢脱裤子。”

    对于姜伟来的说法,陈洁芮觉得有些道理,这个办法落在她身上可能真想不到。但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处理得干净利落,效果明显。她问:“然后呢?”

    姜伟来接着说:“我有个堂哥叫姜鹏,他有个摩托车,烧汽油的那种,不是电动的。有天他在家中修摩托车,我去他家正好遇上。看到满地堆的零件,我当时就想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我就在那儿看。姜鹏他可能是怕我弄乱了他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怕不小心伤到我,不让我靠近。当时我看那些东西很感兴趣,赖在那里不走。时间过了几小时,姜鹏也累了,他就让我给他递扳手之类的。我当然乐于效劳了,屁颠屁颠的给他拿这,拿那的。然后问他那些零件有什么用,用在那?当时我就知道气缸,活塞,火花塞,电瓶之类的用途。那天是个晴天,又是夏天,中午的时候热得很。姜鹏把车子装好后就收拾工具。我和他的手上都沾上了机油,黑呼呼的。他拿了一个不锈钢的钵,从他屋里的一个铁桶里倒了些汽油来洗手。没有汽油是洗不干净手上油污的。当时我先在汽油里洗了手,洗好后姜鹏洗,在他洗手时,他发觉地上的工具上也有油污,就想把那些工具也用汽油洗一下。当时汽油钵就放在一张矮桌上,姜鹏可能是精力不集中,在他打算拿工具的时候,手指带翻了装汽油的钵,那些汽油就打翻在我的裤子上。汽油的燃点比柴油还高,一般是不容易燃起来的。可是那天天气热,汽油泼在我的裤子上就变成了气体。如果没有火源也没问题,问题是我们村的薛二来找姜鹏玩,这个薛二是个烟鬼,一天要两包烟才够他抽的。他进姜鹏家院子时,刚好把烟抽完。为了不浪费最后的烟丝,他猛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弹了出去。当时他的本意是把烟头弹到墙角的,可他是个嗅手,没有准星,一下子弹到了我的裤子上。当时我还下意识的闪了一下,想避开那个烟头。可惜没避开,那个被他猛吸了一口的烟头,温度很高,遇上我裤子上被气化了的汽油,一下子就燃了起来。这种情况如果是一般人,肯定被吓得六神无主,乱蹦乱跳。我不是,我在梦中遇上这种事都两回了,我立即脱下裤子丢在一边,裤子马上就烧没了,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经过这事以后,我总结出:凡是做过两次同样的梦就会在现实中出现。”

    “做过两次同样的梦,在现实中就会出现。太神奇了!”陈洁芮不由得感叹。

    “你经常做同样的梦吗?”陈洁芮问姜伟来。

    姜伟来说:“时不时的会做,有些是生活中的平常事,比如梦到去那家吃饭,玩之类的,过了也就忘了。”

    陈洁芮对姜伟来的梦展开了想象,她说:“要是你梦到高考的题目,谁也考不过你。”

    姜伟来一笑:“我是想梦到高考题,但做梦不是我想梦什么就梦什么的。”

    陈洁芮说:“你有这么特别的梦,以后你是受益无穷啊!”

    姜伟来的梦的确让他受益,拿梦到亭子倒塌这事来说,免了他一场劫难。但也不是所有的梦都受益。姜伟来说:“受益?有一回我可被我的梦坑死了。”

    做梦占了先机的,怎么可能会坑自己?陈洁芮问:“你做什么样的梦会坑到自己?”

    姜伟来说:“初中时,我两次梦到我的语文考了89分,为此我妈还给了我一百元,作为奖励。对此我是深信不疑。于是,我就不怎么学语文,想着考89分是板上钉钉的事,何必浪费力气。等到考试的时候我知道坏事了,试卷上的题好多都不会。当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我的卷子上写的是89分。当时我都有些懵,难道梦有那么准,能让不可能的事发生。当我仔细的看时才发现问题的所在。原来是语文老师手抽筋,把59写成了89.正常人是不会把5像8的。但是,语文老师可能是怀素的忠实粉丝,硬是把5画成了8。回到家后,我妈问我要卷子看,我是硬着头皮的把卷子递了过去。同样的事了发生了,我妈也把5看成了8。她笑容满面的从身上掏出100元钱钱给我。当时我接了我妈给我的钱。就在我要收回卷子的时候,我妈发现不对劲,她仔细的看,知道是59分,而不是89分。立即操起身边的一根竹竿,往我身上猛打。这次被打是下了狠手的,以前也被打过,但是没这次的疼,我妈大概是因为我骗她才寒了心的打我。”

    陈洁芮听了姜伟来的梦弄巧成拙,忍不住笑了。她说:“你不老实,合该挨打。”

    姜伟来辨解道:“不是不老实,我妈拿钱给我,要是我不接马上就露馅了。”

    陈洁芮说:“问题是接了也露馅。”

    姜伟来说:“其实这次被打也有个好处,我不怎么依靠梦,该做的事还得做,不该做的不去做。”

    陈洁芮问:“你两次做同样的梦在现实中会出现。只做过一次的梦在现实中出现过没有?”

    姜伟来说:“也出现过,今天在这儿遇上你,我在梦中就只梦到一次。”

    这话真假难分,陈洁芮站了起来说:“你的话真真假假的,你妈打你打轻了,没把你的假话打掉。”

    说完陈洁芮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