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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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轮开悟 八十六章 伤人 伤心 伤身

    “发什么呆呢?”一道身影纵身一跃,来到凌寒雪身边,蹲了下来问道。

    凌寒雪转头一看,原来是他大哥凌寒风

    “没什么,想些东西”凌寒雪回道。

    “今天一个人干吗去了?不会是跑的这来了吧?”凌寒风一猜就种了。

    “我说不是,你信吗?”

    “不信”凌寒风摇头道。他还不清楚凌寒雪的脾气,说不是肯定就是!

    “那不就得了,你还问”凌寒雪撇眼道。

    “呵呵”凌寒风笑了笑,在一旁的树枝上坐了下来“诶呀!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原来能人俊才如此之多”。

    “是开眼了,被揍的眼都肿了吧?”凌寒雪调侃道。

    “我那是故意让他的”凌寒风说道。

    “你就吹吧”凌寒雪翻了翻白眼道。

    “你看”凌寒风说道:“我说的你也不信不是”。

    “切!”凌寒雪嘟囔了一下嘴巴道:“谁小时候你经常骗我的”。

    “那就没报复过我呀?”凌寒风说道。

    “这不现在都是报应吗”凌寒雪摊了摊手道。

    “哈哈哈!”凌寒风笑道:“也是”。

    “早点休息吧”凌寒风叮嘱道,一个翻身跃了下去。

    “嗯”凌寒雪缓缓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嗯!我好像有钱!”

    第二天艳阳初生,众人从梦中苏醒,舒张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在树杈上睡了一晚上,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走吧,去看看今天夜雪会有什么好玩的”金破说道。

    “你惦记的,是好吃的吧”凌寒风嘲笑道。

    “不吃岂不浪费了”金破说道:“反正也不要银子”。

    “说的钱财,我们今天得去打听一下,哪有能赚钱的买卖了”李宰说道:“不然天天睡着树杈上,腰都要躺废”。

    “嗯”众人赞同道,这里虽然不错,但毕竟不是休息之所,再加上昨天凌寒雪说的那么玄乎,今晚不能住着了。

    众人整理着装后,便往太宇阁走去。

    今天的太宇阁依旧热闹非凡,早早的就有人赶到了这里,还有昨晚没有回去的,似乎畅谈了一个晚上,有许多人结成了好友,也有才子佳人互相看对眼的,成了几对缘分。

    今天是第二天,该是文试决出胜负的时候了,琴棋书画各出一人,登上十亭之位!

    凌寒雪走过字廊,在空中漂浮的全身这些才子,写出的一笔笔好字,好诗,有的狂放洒脱,泼墨写字如撒雨,潇洒自如,有些铺毫着力,点啄素纸,一横一划结构清明。

    然而大多数都无十分出众之象,就连诗句文字,都或是填词,或是抄来的。

    “寒雪兄觉得这些字如何?”身后走出一人,白衣礼冠,手持折扇走来。

    凌寒雪转身看去,原来是曾书生。

    “你一个书生,问我这些如何?”凌寒雪说道。

    “在下只是想听听,寒雪兄有何高见”曾书生笑道。

    “没什么高见,还凑活吧,反正都比我的好”凌寒雪说道。

    “呵呵呵”曾书生淡笑道:“寒雪兄自谦了”。

    “我可没自谦”凌寒雪说完,转过身去,再次往前走去,曾书生跟了上去于凌寒雪并行。

    字廊上凌寒雪说道:“我看了这么久,怎么没发现你的字句”。

    “我并没有参加,自然不会有我的”曾书生说道。

    “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不大显身手一番?”凌寒雪问道。

    “究竟是大显身手,还是招人非议,谁又能保证呢”曾书生微笑道。

    “你在害怕?”凌寒雪看向曾书生问道。

    “我只是不想惹麻烦”曾书生眯着眼睛淡笑道。

    “砰!”

    这时一旁的书房内,一书生破窗而出,撞在了石柱之上,倒了下来,他艰难将自己撑起来,用布衣擦了擦口中溢出的鲜血,眼神怒视着房间内的人。

    “哼!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猫,刚在我家公子面前卖弄书文,简直找死!”一带刀侍卫跨门而出,指着那书生说道

    “我家公子仁义,不与你这等人计较,识相点就带着你的破东西,赶快滚出太宇阁,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拿人书字,仿我诗文,也好意思说仁义!”哪位书生怒视道:“要我带着你家公子写的烂调离开,岂不是证明这等东西出自我手!”。

    “我才不会写出这么烂的诗篇!”

    “你找死!”带刀侍卫大怒道。他拔出钢刀一斩,对着书生的手指砍去!这是要废掉这书生手!

    这书生无半点武功,哪里会是此人的对手,眼看自己最爱惜的东西要就失去,他却无力反抗,难道此生再也不能写字吗?

    他的理想,他的志向,没想到还没出世就断绝再此,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居然要了解于此,他不甘啊!

    “当!”

    “嗯!”带刀侍卫看向一旁,一白衣书生居然拿一折扇挡住了他这一刀!

    “好快!”凌寒雪心中惊讶道。他本想出手搭救,但枪才出手,曾书生就已经拦下了带刀侍卫,他只能将枪收了回去。

    “什么人!”

    曾书生手一挥折扇瞬间一开,将带刀侍卫逼退“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要废他的手”。

    “打扰公子写字,没杀他就算便宜了!断他手算什么”带刀侍卫冷哼道。

    “你要废一个书生的手,那和杀了他有何区别?”曾书生质问道。他的语气有些冷意,或许是同为读书人,他更明白一双手对于读书习字之人,有多么重要。

    “这不关你的事!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也的手也一起废了!”带刀侍卫说道。

    曾书生折扇一收说道:“这关不关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呢?”。

    “既然你诚心要插手,那就别怪我了!”

    带刀侍卫双手握刀,对着曾书生猛劈去,曾书生挥动折扇一档,将刀挡下,带刀侍卫再次猛劈,连砍数刀,刀威震震如波浪般散发!

    折扇连舞,与钢刀连对数下,也不知道折扇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能和钢刀对拼而不碎。

    带刀侍卫挑刀一撩,从下往上划出如半圆般弧度,曾书生手甩折扇瞬间打开,钢刀划过扇面,发出如金属般的摩擦声。

    曾书生趁着刀尖上挑,来不及收刀,折扇迅速滑下,一扇切向带刀侍卫的腹部,将其一击震退!

    “砰!”

    带刀侍卫撞在了亭柱上,钢刀脱手,滚落在一旁。

    “你敢伤我,公子不会放过你的!”带刀侍卫扶腹说道。

    曾书生轻摇折扇,看向带刀侍卫“我实在是好奇,你家公子是谁,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侍卫”。

    “我家公子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识相点,你自费双手,跟我进去认错,不然屠你全家!”带刀侍卫,虽然受伤,但傲慢却为有似乎减少,反而更加嚣张。

    “屠我全家”曾书生听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淡笑道:“你家公子好生厉害,真不知道是何等人物,真想见识见识”。

    “听你这么说,我都好奇了”凌寒雪走了过来,嘴边带着一抹冷笑道。

    “你是什么人?也要来横插一脚”带刀侍卫道。

    “你废话太多了,我可没书生有耐心”

    凌寒雪举起拳头,对着带刀侍卫的下巴一拳打去!

    “你想…”带刀侍卫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寒雪打昏了过去。

    “寒雪兄,你这么直接啊?”曾书生有些吃惊道。

    “你和一个侍卫讲什么废话,打昏他就行了,他主子自然会来找我们”凌寒雪说道。

    “你怎么知道?”曾书生问道。

    “从这侍卫样子你还看不出来?蛮横不讲理,他主子能好到哪去?搅黄了他的事,自然会来找我们”凌寒雪说道。

    “你就如此确信?”曾书生说道。

    “你等着看呗”凌寒雪说道。

    “多谢二位搭救,在下感激不尽”这时哪位书生站了起来拱手谢道。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曾书生拱手回礼道。

    “不知二位恩人姓名,可否告知在下,他日定当报答”书生行礼问道。

    “在下曾书语,不算什么恩人”曾书生说道:“这位是凌寒雪,寒雪兄”。

    “我可没想帮你,都是这书生多管闲事”凌寒雪摊着右手,指着曾书生道。

    曾书生笑了笑“怎么?寒雪兄还有这癖好?”

    “什么癖好?”

    “做好事不留名!”

    “咳!”凌寒雪听闻差点没呛着“我说书生,这玩笑可不好笑”。

    “呵呵呵呵…”书生与曾书生齐笑道。

    “你们这些家伙就喜欢说这些玩意,我可没兴致”凌寒雪抱手道。

    “两位虽然救下了我,但也卷入了是非,想必那万公子不会放过你们的”书生说道。

    “万公子”凌寒雪翘了一下嘴巴。

    “万富瑞?”曾书生问道。

    “不错就是他”书生回道。

    “你认识?”凌寒雪好奇道。

    “有耳闻,夜玉富豪万三金的儿子,听闻从小被其父要求苦读,十年如一日,但他这儿子没什么天赋,从小又娇气,结果是一篇像样的文章没写出来,倒是得了不少骂名”曾书生说道。

    “怎么?文章写不好还会被骂?”凌寒雪惊讶道。

    “这都不是”那位书生解释道:“只是这位万富瑞,万公子,喜欢拿别人写好的诗文当做是自己写的,还到处宣扬”。

    “他爹不管的?”凌寒雪诧异道。

    “不仅不管,反而私底下帮忙搜集,从别人手中买诗文,交给他儿子让其发表”书生继续说道。

    “这爹也是有意思,不但不加已教训,反而助纣为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想不通,当初他干嘛要逼他儿子读书”凌寒雪疑惑道。

    “万三金赚了一辈子钱,但却是个大老粗,大字都写不出一个,经常被人拿来当笑柄,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这样,所以才要他儿子苦读的,不说混个大学士,至少混个名声出来,也好日后不被人说道”曾书生解释道。

    “有这么重要吗?”凌寒雪不解道。

    “人活一生,不外乎名利二字,利他们万家有够了,名自然也要”曾书生说道。

    “就算都要那又如何,明眼人都知道是假的”凌寒雪道。

    “许多人不都是为了这假象,拼劲全力吗”曾书生笑道。

    “有意思吗?”凌寒雪不解的问道。明明是假,为何非要拼尽全力争取?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怎么知道虚名是假,又怎么会明白真相是真呢?”曾书生笑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说什么歪语”凌寒雪皱眉道。

    “呵呵呵”曾书生笑了笑“无须在意,随便说说而已”。

    “阁下大才,小生敬佩”书生行礼道:“没想到阁下对着世界之事看的如此透彻”。

    “哪来的什么透彻,胡乱说说罢了,你还当真了”曾书生做了个无奈状。

    “我就知道你在瞎掰”凌寒雪翻了翻白眼,这个家伙,就不会说点有用的,比他还能瞎扯。

    “呵呵呵”曾书生淡淡的笑了笑。

    “你都快要笑死了!”凌寒雪嫌弃道。没说几句就要笑一笑,脸不难受啊!

    “在下郭奉,如若以后有机会在见,小生定当报答”郭奉拱手道:“先行告辞了”。

    “嗯,我知道,你去吧”曾书生说道。

    郭奉再拜,告辞而去。

    “没有修为的人,也能参加夜雪会吗?”凌寒雪问道。

    “能”曾书生回道:“夜雪会上千人来会,不论是谁,都可凭借才能大显身手,这些无修为之人,也可通过夜雪会,被人夜玉官员看中,入朝为官”。

    “看来这夜雪会,我只了解了冰山一角啊…”

    一百五十二

    其实夜雪会的前身,本身夜玉朝招贤纳士的一次集会,能人拔得头筹,入朝为官,然就在夜玉朝决定将太宇池水当做夜雪会奖励时,才吸引了大批修炼者加入,从此夜雪会一步步扩大,走到了今天。

    “诶?对了,他不是说他的诗被那万公子拿走了吗?怎么走了?”凌寒雪突然想起道。

    “难道不走吗?”曾书生反问道。

    “为什么?”凌寒雪不解道。

    “他一介平民,无根无势,我们出手救下他,已经算了命好,如若在去纠缠,下次还会有谁救他?”曾书生说道。

    “你是说…”

    “他很聪明,免去了麻烦”曾书生道。他看的出来,这个叫郭奉的是个穷苦人家出生,来夜雪会是为了博一名声,也好不辜负他的苦读,但怎料想自己的诗文被万富瑞盗取,此时离去实属无奈。

    “那他的不是错过了一次机会”凌寒雪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你能一直帮他吗”

    “也许…”凌寒雪想了想,本想说可以,但细想之下,这种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的好。

    “不能”

    “没错,不能,只能靠他自己”曾书生道:“时也命也”。

    “走吧,我们到别处看看”凌寒雪说道。

    “请”

    画廊处李宰与景鹏两人漫不经心的走着,如欣赏风水山川一般,事实上也是,画廊上漂浮的画基本都是山水画,河流山川,奇险俊峰,潺潺流水,小溪飞流,山上树木参天,有的枝繁叶茂,叶绿翠叠。

    有的绿叶围绕,层层叠加,如大伞一般,还有得如迎风招舞,随风侧身,似倾倒状。

    还有的因秋风萧瑟,吹散在空中,偏偏黄叶落地,还有的被河流卷走,不知要飘往哪里。

    孤雁南飞,几缕斜阳照来,小桥河畔,轻竹小伞,一打着灯笼的姑娘,在这夜幕还未降临的小巷前,眺望远方,似乎在等什么人归来。

    “这幅画是谁画的?竟如此传神”李宰见此画惊讶道。

    “眉目前的愁楚,眼瞳中的盼望,还未日落前,就打着灯出来等人,这不一场空吗?”景鹏诧异道。

    “日未落,却提灯,雁南飞,是远离,这无望的希望…”李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伤感。

    “此画看着如此伤情,可见画画之人功力”景鹏赞叹道。

    李宰见作画之人名讳“谢不易”

    “殇门,谢不易,难怪”景鹏恍然道:“殇门的伤情之法,最是催人泪下,想必这谢不易功力不凡”。

    “自古情殇最难解,此画中还并非是情殇之境,而是无望之伤”李宰感慨道。

    “一个等人的女子,如若不是情爱,她怎会如此执着?”景鹏不赞同李宰的观点。

    “这副画里,并没有表达出她要等的人是谁,是夫君还是家人,所有我才认为并非情爱之伤”李宰道。

    “确实没有,但我总觉得这女子的眼神中夹杂着期许与眷恋,此等情感,因该是对爱人才会有吧”景鹏细细观察道。

    “嗯”李宰看着这副画,仔细的看了看女子的眼睛“好像确实有”

    “那他回来了吗?”

    这时二人身后传来一声疑问。二人回头看去,原来是凌寒雪与曾书生走了过来。

    “寒雪”

    “寒雪兄”

    “李兄,景兄”曾书生回道。

    “他回来了吗?”凌寒雪再次问道。

    “我觉得回不来了”李宰自然明白凌寒雪问得,是画中女子等待的人。

    “噢!这画…”曾书生饶有兴致的看着画中的女子“虽然说一眼看去,不是什么美人,但着翘首以盼,可怜又惋惜的模样,倒是让其多了几分凄美”。

    “凄美也算美?”凌寒雪道。

    “凄美为何不美?”曾书生问道:“难道这种思念,不值得美吗?”。

    “这是执念吧”凌寒雪道:“如果她早就知道,他已经回不来了,是不是…”

    他没有往下继续说,这是一种悲哀,甚至是一种妄念。

    “你怎么知道?”曾书生有些意外,凌寒雪是怎么知道,这画中的女子早已知晓,她等的那个人,已不在了呢?

    “感觉!”凌寒雪直言道。

    “感觉?”三人诧异道。凌寒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嗯”凌寒雪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这是他感觉出来的。

    他从画中看到这女子眼中带着心灰绝望,但却不相信这是真的,眼中还有期许,于是才每天在巷前等待,希望那个人会出现。

    “因人而异”曾书生说道:“此画是副好画”。

    “呵呵呵…”一声淡笑传来,夹杂着少许的愁苦,又有几分寂寥。

    众人看去,一人愁眉低眼,面容略带消瘦,嘴角微微下弯,半苦半乐,一身灰色锦绣长衣服,长袖遮住了双手,背在身后,朝这走来。

    还有一人在其一旁,正是殇门,肖奇凉!

    “殇门,谢不易…”曾书生轻声道。

    “我听许多人评论过我的画,都不是很满意,但这次却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答案”谢不易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道。

    “不知道是谁,引起了谢兄兴趣”曾书生拱手道。

    谢不易回礼道:“那位明知是绝望的期许”。

    众人听闻,纷纷看向凌寒雪,没想到谢不易居然对凌寒雪的解读有兴趣。

    “你经历过绝望吗?”谢不易莫名的向凌寒雪问道。

    “并没有”凌寒雪摇头道。

    “哦…”谢不易沉吟片刻,又问了一句“你可曾受伤?”

    “何伤?”

    “情伤”

    “无”凌寒雪否认道。他连女孩都不认识几个,哪来的情伤。

    “这可有趣了…”谢不易低声细语道。

    “你也很有趣,不要命”凌寒雪撇嘴道。

    “噢?何解?”谢不易诧异道

    “经常伤心对身体不好”凌寒雪看着谢不易有些玩味:“你却偏偏伤身,看你娇柔滴滴,消瘦面苍,一付吊着一口气的模样,怕是撑不过五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