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神种,始色
茫茫然的光芒,她浮悬于纯白之中,不知方向,没有时间,一切皆在奇异的凝结之中。
不知何时,光点汇聚,一个刺眼但很是柔和的存在出现。
是衪,无需怀疑,祂朝我前来,将我拥入怀中,我如胎儿。
紧接着,祂融入我身,白光于我身涌动,它们归于胸腔,化为辉光之种。
我拥着它,如祂拥着我一般。
我沉沉地注视着它的生长。
新的生机,新的光!照耀万物之光!
发芽!成长!光之果升起!
高举于空!万光汇聚!
一切的光都无此光纯粹,耀明众生众相,净除诸恶之光!
是神明所赐,是神所予以的职责与使命。
无穷之阳天,柔之耀光,令人向往,令人我欣喜。
且听神谕,且将辉光收纳归心。
游荡清明之人,可知前路为何?
我知,将万恶除却,予以恶渊以圣恩。
是也不是,非恶渊,非独生,是指引众生,是烁闪于心。
惑不解,此言何意。
祂再度降临,祂温柔地抚触着我。
遁于心,行于心芒,圣途非恒规之径,心之路,心之光。
我知,遁于我心?可若是违圣规之导…
清明者,不为圣而圣,是由心而生之圣,遁心则可往圣。
何意!何为我所欲行?
看着呆愣的我,祂淡然一笑,化为萤光之妖灵归于我心。
光芒散去,欧格塔迈了半步,挣扎片刻便收回了,几位大人物已至。
大主教先行一步,“神意为何?”
少女捂住了双耳,闭上双眼,摇了摇头,闭口不谈。
“是震撼于心,难以汇言。”惩戒部主教止住了话题。
“请随我归去,”祭部红衣主教·劳莱,一个沉默的老者,“您的卫士将进入他的试炼。”
布玛转身,欧格塔已随几位金律者离去。
看了眼便转身随劳莱离去。
祭部总教部,辉之钥,蕴含尼蕾瓦拉所有神授的殿堂。
“您将在祂的辉光中发芽。”劳莱带着她步入神识之门,一个超大型图书馆。
“我知,”他看了布玛一眼,“世无唯一解,祂亦是,我等并非勇者,自是不知谓何为优解,此为您孤行之路。”
他弯下了腰,“我等只得尽微薄之力。”他的话语如此沉稳。
“…足以。”布玛翻开了一本书。
这里的书只能说是所有一切的精华,没有一丝杂质。
没有学分、积分,只要你愿意,任何人都可以翻阅,但不说能抵达并翻阅,单是理解就已经要大量教徒去解读。
“我已抵达山顶。”她喃喃道。
“初入者皆会如此,”劳莱笑着摇了摇头,“都会向上攀登并于某一刻止步,难以寸进,但。”
他看向布玛,看出了对方的疑惑,“您是勇者,此处绝非您的山顶。”
他向前走去,挥手间,白描之象于空中悬现,是文字的烙印。
重识己身,是谓重维。
于世恒我,是谓灵恒。
脉络之伸,谓之界延。
附于尘世,可道应流。
应念曲折,即为诵折。
升起是绽,便是繁枝。
广阔之统,化身为域。
虚笼于世,逆走于界。
片刻恒续,大界之映。
“凡尘难见逆走者,一方之统已是少有,”他抹去烙印向布玛走来,“无己之印者,难以绽放己之华彩。”
他看向这充满图书馆的书籍们。
“无善无恶之祂,”他怀念他翻开一册,“效仿者只得迷失。”他闭上双眼想着什么。
不久后,他将书放回,朝她走去。
“需知,神之无量,不可估琢,神之恩赐,不可弃置,且听神谕,且行其命,”他停顿了下,在布玛淡默的眼神下开口。
“非神即凡,凡者循凡尘之序。”他拍了拍布玛,给她拿了几本便带她回新居了。
当然,这并不影响维莱斯的光临。
“理由。”她翻阅着同不速之客对话。
“为了产生一个新神。”维莱斯在一旁笑着。
“…祂?”布玛皱着眉抬头,“你知晓神,却又谈及妄语。”
“哦,是我没讲清楚,”维莱斯笑着举起双手,“能回答我什么是神吗?”
“自然是祂一般。”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不,”他摇了摇头,“不可量的存在,纯粹无比的存在。”
“既已认可,何必多言?”她有些疑惑。
“绝对的旁观者,所以才有勇者。”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开始忽悠。
“可拯救生灵,可庇护一方安宁,可撑起一片天的凡人亦可誉为神!”他开始了激昂的鼓动。
将善,将救赎,将万恶除者亦是。
神为何?
是功高震世?是力挽狂澜?是据得一方?是将百万之敌压制之壮士所独有?
并非如此!
是那奋不顾身者!是那无惧危难心存大义之辈!
弱者亦可称神!是那大无畏的精神!此便为神!
“所以,成神有何天方夜谭?”他期待地看向布玛。
啪,啪,啪。
她轻拍着手,但淡然的神情倒也表明了意思。
“毫无意义的蹩脚诡论。”这是她的回答。
“不必为了反驳而反驳,勇者。”他俯身凝视。
虽受阴影与魔王的阴影所压制,但她并未受此影响分毫。
“你不必自身份入手,”她开始讲述,“我同你所谈及之神本为二者,况且我也不必因本愿而称神。”
“不可?”他压了上去,二者更近了。
“应用实力差距而影响意志?”她轻皱眉头,“你并不如此恶俗。”
“哈哈哈哈!”维莱斯是被逗笑了,他起身大笑着,布玛则并无意外地翻起了笔记。
“自神言所提炼之道?”他看了几眼,“可取之法。”
“你在图谋什么?”她问道。
“让你成为新神,能吗?”他狂笑着面着她,面容被笑容撑裂,十分瘆人。
“恶心。”布玛不再多看,回过头思索,维莱斯注视着,他很期待。
随小手一敲,她得出的结论,“你想借我之手诱导凡尘生灵?”
“哼哼哼哼,”他低笑着,“可以如此,但…”
他抬头对视道:“未尝不是你应对我的方法?汇众生之律以御我灾?”
“…你为什么会…”眼前的魔王绝对是最神经质的魔王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什么?”他还是那样笑着,他用手指钻着大脑,血液喷涌。
在布玛震惊的眼神下,他大笑着回答:“我等不及了!我受够了!我不愿轻易让这一切了结,我要!…哼哼哼哼…”他笑呵呵的。
血液倒流回他身,他向她告辞。
“很愉快的对话,对了,不建议我去看望你的小男友…哼哼,好~朋~友~”
他自窗远去,布玛急忙打开窗户,一阵风啸,恢复宁静。
“怎么了?”奉神女侍走来,这是一心为神的教徒,现在她负责保证神赐者安全,现在的她还很脆弱。
“没什么。”布玛本能地恢复平静,关上窗,上床。
“随时可唤我。”奉神女侍关门。
是的,她做不了什么…她无能为力…她…仍是那个扮演旁观者的破房子,一踢即倒,弱不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