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难过
聊完竞赛的相关事宜,陈辰并未多作停留。
他要准备下午上课的资料,乔燃老师正忙于调查安队长遇害一案,根本没时间来训练区授课。
下午上课时,季洲看见讲台上只有陈助教,心里有些奇怪。
知晓安九清遇害的人很少,除了高层和家属,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对于爆炸案的解释,巡逻队宣称是车辆故障引发的。
深夜,我带着帽子和口罩悄悄赶去医院。
保镖告诉我,病人下午醒过一次,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念着什么,后来情绪过于激动,又陷入昏迷。
我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安九清,胸腔顿时被一股怒火填满。
“你有听清他说的内容吗?”我低声询问。
“没有。”保镖摇头。
“你先去吃点夜宵吧,这里暂时交给我。”我打发走保镖,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
也许是疼痛的原因,安九清睡得很不安稳。
我将食指抵在他的眉心,淡金色的光顺着指尖缓缓没入他的身体。
“舅舅,你可要尽快恢复啊!”我轻声呢喃。
医院不算安全,难保凶手不会发现这里,等安九清情况有所好转,就把他转移到安家别墅。
凌晨时分,我才离开医院。
安九清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自己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摆脱杀手,却被一辆车撞倒。
他无力的躺在地上,被车辆反复碾压。
好疼啊,为什么这都死不掉?
濒临崩溃时,他看清了车牌号,竟然是自己的车。
驾驶位坐着一个丧尸,正朝他面目狰狞的大笑:“是你害死了我们,你就是罪人,你不配活着,去死吧!”
此时,那张狰狞的面孔不断变换,有下属的,也有夜枭成员的。
怨恨的声音将他包围,无数双手撕扯着他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安九清只觉一阵窒息,猛然睁开眼睛。
耳边的嘶吼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嘀嗒的仪器声。
看见雪白的天花板,安九清十分恍惚。
思考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医院。
“你醒啦。”保镖贴心的走上前,喊来医护人员。
“你是谁?”安九清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眼尾传来刺痛,他不得不半闭双眼,雪白的绷带渗出一抹鲜红。
保镖见状,连忙解释:“别误会,我是莫小姐派来保护你的!”
莫小姐?安九清搜遍大脑,没找出任何有关此人的记忆。
“病人不要这么激动,都扯开伤口了!”护士严肃的训了安九清一顿。
碍于身上有伤,安九清只得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等换完药,病房只剩一个保镖时,他再次打听消息:“你说的那个莫小姐,她长什么样?”
保镖一脸懵:“她不是你亲戚吗?”
雇佣保镖时,我特意强调自己是伤者的亲戚,隐晦的提醒安九清不用担心。
果然,安九清猜测莫小姐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外甥女。
阿雀最清楚自己的行动,肯定是她听见爆炸声后,找到了现场。
这般想着,安九清逐渐放下戒心,默默整理思绪。
因为晚上几乎没睡,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出现在教室。
宋文嘉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关切地问:“阿雀,你怎么弄成这样?”
“没事,失眠而已。”我没什么精神,趴在桌子上发呆。
苏星语坐到我旁边,轻抚我的后背,“小白,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嗯。”我埋着脑袋,应了一声。
今天来上课的依然是陈辰,他的严厉程度不亚于乔燃。
巡逻队那边,还在等DNA的检测结果。
乔燃非常忐忑,他害怕确定安九清的死亡。
周围人都说安九清已经遇害了,可他偏偏不信。
中午,我草草吃完中饭,然后动身去医院。
避免有人跟踪,我特意绕了一大圈,挑那些小道东转西拐。
到病房时,安九清正好醒着。
见到我,他有点激动:“阿……”
“阿巧来看你了。”我抢在他前面开口,示意他不要暴露真实信息。
安九清立马会意。
知道雇主要唠家常,保镖迅速退到门外,贴心的关上门。
“阿…巧,外面怎么样了?”安九清还不适应这个称呼,他压低声音,询问外界的情况。
我凑到他耳边,小声回答:“都认为你已经身亡。”
安九清怔愣片刻,随即苦笑:“我侥幸逃过一劫,可是那些人却……”
他没再说下去,内心的愧疚快要把他淹没。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我轻声安慰。
即使没有末日,有些人也会为了一己私欲而草菅人命。
“舅舅,你要快点好起来,亲手将那些坏人绳之以法!”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安九清眼眶湿润,他一定会还无辜惨死的人一个公道!
我把自己的打算告知了安九清,他很赞同,并且叮嘱我万事小心。
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傍晚了。
想起账户里所剩无几的积分,我不禁头疼。
要抽时间去做任务了,否则很难支撑医院的开销。
三天后,我被通知回去参加舅舅的葬礼。
坐在苏家的车上,我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苏星语紧挨着我,眼睛都哭肿了。
旁边的苏星南垂着头,无声落泪。
车子停在苏家别院,这里位置比较偏僻,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注意。
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大家都一脸沉痛。
灵堂上摆着安九清的照片,周围放了很多菊花。
乔燃一声不吭地站在角落,誓要揪出凶手。
我盯着舅舅的照片出神,连身边多个人都没发现。
“节哀,想哭就哭吧。”陈辰放下手里的花,站在我旁边。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
“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凶手说不定就藏在这些人中,看着我们悲伤,他别提有多得意。
这时,许婉嫣哭哭啼啼的走向我,假惺惺的安慰:“小雀,你别太难过!”
陈辰后退一步,让出位置。
“阿雀,你放心,爸爸一定会调查清楚!”苏怀朗攥着拳头,脸上闪过一抹狠辣。
我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
许婉嫣暗戳戳高兴,她特别厌恶这个表弟,当初她和怀朗结婚时,安九清总是从中作梗。
现在终于死了,只差白雀那个小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