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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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尾开山

    等江流和老李夫妇回到仓库,已有太守府的衙役,奉了将军之命,带江流回太守府问话。之前,老应已被叫去问话,霍达已经跟了过去。

    江流面色如常,背着江淌跟着衙役慢慢往太守府走去。

    一到太守府,立即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禁军把江流带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摆放着一排排刑具,两名身穿低阶官服的官员,和一堆生满横肉的差役,开始审讯江流。

    两名官员用让人无法思考的语速询问了江流一个又一个问题,江流除了表现出恭敬之意外,对问题还是对答如流。审讯了两个时辰后,两名官员叫手下检查了江流的物品。那些人把江流身后的筐子抢了过来,把江淌拎了出来,放到一边,随后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仔细查看——几件衣物,一小袋粟米,半吊铜钱,还有用绳子串起来的一串烙饼及几块较为柔软的米糕,再别无他物。

    那差役到此并未停手,而是把江流和江淌身上的衣物都一件件地扒了下来,各自剩了一条贴身的裹裤才没继续。江流似乎有点冻的发抖,而江淌缩着身子,靠在江流身上,神色平静。

    检查完之后,那两名官员让江流穿上衣服,让他离开。

    江流迅速穿上衣服,并帮江淌把衣服穿好后,一手抱着江淌,一手拿着筐子,恭敬地退了出来。

    等江流和江淌走到太守府外无人之处时,突然站着一动不动,再细看,哪还有江流和江淌的身影,在刚两人站立的地方,就剩一长一短两根木头。

    这时,靠近墙角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显露了出来,赫然就是江流和江淌。

    “你今天第一次的障眼法和隐身术用的还不错,要不是这里灵力太稀少,我早就带你多试练几遍了。”江流对江淌说道。

    江淌笑眯眯地看着江流,上前牵住他的手说道:“哥哥,别难过,我们一定会回到灵力充沛的龙界去的。”

    江流点点头,一指那两根木头,那木头立即消失在了原地;随后用左手抓起地上的筐子,用右手轻轻一挥,打开盖子,把江淌放了进去,盖上盖子后,背到身上,往仓库方向走去。不过这时,江流的眉头突然微皱了下。

    与此同时,那两名官员正站在原来坐的地方,低头看向原本站在身后的两名军差。

    “算了,这个小家伙应该不是狐山八盗的人,否则不可能如此淡定。只可惜了这小家伙和那小娃娃,长得细皮嫩肉的,送去京城勋贵府当娈童,一定会有人抢着要。”其中一名军差模样的人说道。

    “呵,你要想把他们卖去当娈童,到了长安就可以了,区区衙役而已。”这时,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

    “将军!”在场几人都纷纷行礼。

    “那个江流,长细皮嫩肉,羞羞答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匪盗。不过我不喜欢这种人,今后如果和那些衙役同路去京城,让他滚远点就好了。”来人幽幽地说道。

    “是,将军!”众人急忙应道。

    江流这时换成一副不屑的脸色,大踏步地向仓库走去。

    三天后的早晨,天蒙蒙亮,平阳县的押粮大队,都聚集到太守府门前,整装待发。

    在他们前面的,则是安邑县的一班衙役。

    过了一会,太守府大门打开,从里面先走出一队身着太守府衙役服装的衙役,随后是一大队穿着禁军服饰的士兵。

    士兵们推着两辆囚车,里面分别锁着两个中年汉子。

    这时,一身偏将军服饰的人和一个身穿太守官服的人从府内走出来。那太守神色卑微而热情,恭敬地欢送着眼前的禁军偏将军。

    将军和太守说了些客套话后,翻身上了一匹手下牵来的汗血宝马。而他的几个手下,也都纷纷上了马背。

    整个队伍开始上路,将军和手下骑马走在最前面,中间是被众士兵围住的两辆囚车,后面则跟着安邑县的衙役,而平阳县的衙役和粮队,则在最后。

    囚车上锁的,就是狐山八盗中的三头目老刘和四头目。而那名六头目,却并未在囚车上。

    江流等人事后得知,本来官府根本不知道狐山八盗有人在安邑县。那六头目为避风头,藏在安邑县城,这天因喝花酒与人打架,被官府拿下,本来也是小事,却无意间被衙役发现了破绽,暴露了身份。那六头目立刻表示要戴罪立功,希望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刚好他知道老四在附近,就设计引过来让官府抓住。结果这时,老刘传来讯息,说近期会经过此地。太守府和六头目,用了个苦肉计,就把老刘骗进了坑里。

    河东郡太守严韵怕狐山八盗太难对付,一捕获六头目后,就把讯息传给了与自己相熟的禁军偏将军刘金柱,这刘金柱觉得是奇功一件,在向禁军首领禀明后,带着百人的禁军队伍来到了河东郡。

    如今八盗中的三盗已经到手,加之有消息称京城中还有其他八盗头目,他便把八盗中的三、四头目装了囚车,押往京城。而投诚的六头目,还可以用在京城设局,就让他穿上禁军衣服,混在禁军中带往京城。

    至于河东郡、安邑县和平阳县的衙役们,平时侦办案件比禁军专业,带着他们既可以充当干活马前卒,又能充当侦探,带在身边,自然有利无害。至于平阳县的运粮队,经过盘问发现没有可疑之人后,也让他们跟在大部队后面。而江流受了刘金柱将军的“特别关照”,被放在运粮队的最后,成了队伍的“殿后”。

    江流对这个安排反而挺开心的,反正自己本来就是来运粮的,前面抓贼也好,打架也罢,跟在后面更远离是非。

    队伍徐徐而行,周围百姓见了,早望风而逃,等大部队走后,才纷纷探出头来观望。第一天虽然行走的距离不远,但路上也算顺利。

    第二天中午,当大部队经过一处山坳时,队尾的江流看到一个瘦小的小姑娘,正提着竹篮从一块巨石后面露出身影,仿佛在找寻什么。

    “小妹妹,需要帮忙么?”

    正当小姑娘着急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啊…大哥哥,不,差爷好!”小姑娘看到身着衙役服饰的江流后,马上躬身问好。年底催粮催税时,小姑娘没少见衙役,自然认得江流的衙役服。

    “别紧张,大哥哥只是路过,你是在找什么东西么?”江流轻轻地问道,怕吓着小姑娘。

    “我刚给我爸爸送饭回来,刚那么多军爷路过,我躲的急,掉了一只鞋。”小姑娘腼腆地说道。

    “是不是那只?”江流用手一指前方枯草丛。

    小姑娘顺着江流手指的方向,发现真是自己的鞋子,很是开心,光着一只脚跑了过去,捡起了地上的一只草鞋。

    “谢谢你,大哥哥!”小姑娘微微笑着向江流致谢。

    “别客气,快回家去吧!”江流望着穿好鞋子的小姑娘说道。

    “好。”小姑娘应了一声,但却没有动,而是双手握住放在胸前,然后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嗯?你是在许愿么?”江流好奇地看着小姑娘问道。

    “是的,我娘说,许愿要趁运气好的时候。”小姑娘睁开眼睛后说道。

    “哦,是什么心愿呢?以后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么?”江流有点好奇。

    小姑娘脸一红,急忙说道:“不是啦,我只是许愿,能让神仙帮爸爸和村里的叔叔伯伯,把大石山打通。”

    “打通大山?要修路?这里不是官道么?”江流突然更加疑惑。

    “是这样子的,我们村就在这官道边上,但因为前面的大江被大石山挡住了,所以我们村用水很不方便,要绕过大山去挑水。后来村里人想着,把大山打通,那江水就能引到村里来,就不怕没水喝了。所以等到了农闲,父亲和村里的叔叔伯伯都会去大石山砸石头,已经很多年了。”小姑娘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江流听后,安慰小姑娘道:“你刚才许愿的时间选的好,一定会灵验的。”说完,向小姑娘告别,快步赶上了运粮队。

    晚上扎驻的时候,江流在队伍的最后面休息。想到白天小姑娘说的话,叹了一口气,用障眼法变出自己和江淌休息的样子,趁着夜色飞到了中午遇到小姑娘的地方。

    虽然现在是夜间,漆黑一片,但在江流眼中,自然毫不影响。他站在半空,向下俯瞰,下方地形一目了然。

    一条细长的山脉横亘在一座村庄和一条大江的中间,其中有段位置,明显已被人工开凿过,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缺口,显然是村里人干的。江流估计,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没有百年,这个村根本就打不通这座山而引到水。

    “哥哥:你要帮他们么?”江淌的声音从身后筐子里传来。

    “嗯。”江流轻轻应着江淌,思索着用什么方法。

    “要我一起帮忙么,我现在已经会了很多法术了。”江淌像个小大人一样,中气十足地和江流说道。

    “这次不用,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江流一边回答着江淌,一边把筐子解下来悬空放在一边。

    突然江流身形一闪,现出神龙真身,只见这龙身,比孵蛋的时候更大了一些,但皮肤的色泽,却淡了不少。

    只见龙身的江流,突然尾巴一甩,直直地落向那山脉。

    “轰…”一声震天巨响,山脉立即破开了一道口子,仿佛被利刃劈开,一直斩到地上,轰出一个大坑。

    顿时,一条细长的江水顺着被劈开的口子,飞快地注入到裂缝,一路流向大坑。

    江流本还想继续把口子扩大一些,但刚才声响太大,已经惊动了整个村庄,甚至几十里外的禁军和粮队,都被这巨响惊醒了,那刘金柱立即派了探子,往声响的地方查看。

    江流只好恢复人形,躲在云层中,见江水在坑中慢慢升高却没外溢,心中宽慰。他用尾巴打开了缺口,江水顺着缺口流入大坑,以后村庄的人就无需再绕山挑水喝,甚至可以用水坑的水灌溉庄稼。而那裂缝离江面不多,可以用高差分流少量江水,不至于影响原来江水主干的水量,也避免了村庄被江水淹没。

    看到没有后患后,江流带着江淌,快速地飞回扎驻地,趁大家不备,收起障眼法,回到原来休息的地方。

    天亮后,探子将中午路过的地方山崩出了个缺口的事报告了刘金柱,刘金柱见是自然现象,也就没放在心上,带着大家继续上路。

    而天亮后,惊魂未定的村民看到破开的山脉和水坑,自然是大喜过望,兴高采烈地大肆庆祝了一番,同时十分笃定是神的帮助,为此对神灵更加尊崇了几分。

    押运队伍继续前进,一路无事。到了晚上众人扎驻的时候,一个带着酒气的低级禁军军官拿着马鞭走向江流。

    “啪…”马鞭突然朝江流甩来,江流急忙闪身躲开,正怒目圆睁时,那低级军官突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就是江流?”那低级军官坏笑地问道。

    “将军有事么?”江流冷冷地问道。

    此时,声音引来周边推车劳役的注意,但考虑到禁军军官的身份,不敢靠前,只是远远地观望。

    “你果然长得像那小白脸,哈哈哈…你知道么,将军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哈哈哈…”那将军说着酒话,嘴里嘟囔着。

    江流皱了皱眉头,没有发作。

    “有个长得和你很像的小白脸,抢了将军的心上人,将军奈何不了他,弄死你还是轻轻松松的。不过一下弄死太便宜了,会慢慢折磨你的。”那将军醉眼朦胧地说道。

    “老序,说什么酒话,快回去了。”这时,过来两个身穿低级军官服的军官,一左一右,把那说酒话的低级将军架走了。

    “欺人太甚!”也不知什么时候,老蔡出现在江流边上,握着拳头说道。“我还以为江流你是有什么案底被禁军查到,原来是嫉妒你长得好看。哼,长得好看有罪了?”

    江流正不知该如何接话,那老蔡媳妇赶紧过来制止老蔡道:“行了,行了,你长得好看,别再说了,小心得罪了那将军,给你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