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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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

    不等大太监反应过来,那国君已经冲出了御书房,往宫门口方向跑去。

    大太监一看,立即和侍卫们一起跟上。

    那国君跑到宫门口,看到了老妇人,迟疑了一阵,开口喊道:“王姐!”

    那老妇人闻声,立马转过身来,看到国君后,也奔了过去,口中喊道:“睿勤!”

    那跟来的侍卫们,立即围成一个圈,把国君和老妇人围在中间,避免外人看到。

    大太监立即上前,对国君说道:“陛下,您纵有千言万语,也还是回到宫内再说,这是王宫外面,让凡夫俗子看到不妥。”

    那国君闻言,马上对老妇人说道:“王姐,我们回家再说吧。”

    老妇人点点头,对国君说道:“是两位天籁学院的游历生,护送我来这的,你帮安排下他们住的地方。”

    国君听闻,立马让大太监安顿,而此时的江流和江淌,则已闪到了一边。

    老妇人随国君来到御书房,一坐下,国君就着急地问道:“王姐,当年宫变,我全靠你,才活了下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却没找到。”

    老妇人整理了下思绪,开口说道:“当年父王薨逝,小王叔发动政变,母后为了争取给我俩逃跑的时间,被小王叔的叛兵杀害。后来我强行启动了王宫机关,被机关反噬,身受重伤,最后只能把你推出王宫让你逃生。你逃生后我直接昏迷过去,是一个服侍过我的宫女把我唤醒,帮我换下浑身血迹的外衣,换了一套干净的宫女服,我才冒充了宫女,逃出了王宫。之后,我想到南山采石场的管理人员和卫队,都曾是父王的心腹,就强忍伤痛来到了采石场,还没见到管理人员,就昏死过去。得亏一名叫符三鲜的石匠救了我,还带我到生活区疗伤。我以服侍你的宫女为由,让他打听你的消息,但兵荒马乱的,根本就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无奈,我就随他回了东秀郡的老家,在那疗伤。后来听说你在那些忠臣良将的辅助下,平定了叛乱,我觉得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找到你,等你成功后,我就更不好意思来找你了。”

    “王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是我的同胞亲姐姐啊,父王母后不在了,你就是我最亲的人。都怪我这些年没好好找你,让你受苦了。”国君哽咽道。

    “睿弟,你如果是一国之君,王姐早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但要不是有天大的事,我也不会来求你。”老妇人说道。

    “王姐,你说,有什么事,我能帮你的。”国君问道。

    “我为了报答那符三鲜的救命之恩,在他原配陨落后,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结果前些天,符三鲜的大儿子符石因偷拿了南山采石场的石髓,导致要满门抄斩,你能不能看在血缘的份上,保他们一命。”

    国君听闻老妇人生了两个孩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一会就恢复了常态。

    他拍了拍哭泣的老妇人,说道:“王姐,我们姐弟俩团圆,那是天大的喜事,我让工司,把我之前的思姐阁,改造下,作为你的府邸;我还要封你为我们南山国的大长公主,在南山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王后遇到你都要给你行礼。至于你说符家的案子,之前我已经已下过旨意,君无戏言,我们从长计议。府邸改造完成前,委屈王姐先住王室迎宾馆天字一号楼。你舟车劳顿,快回去歇息一会,我晚点来迎宾馆看你。”

    国君说完,立马安排手下安顿和服侍老妇人,并让众人称其为公主殿下,国君以下,见了公主都要行礼,连王后、丞相都不例外。

    下人立马领命,带着老妇人去了迎宾馆。

    老妇人见国君还念及姐弟情谊,并且对符家之人的性命留有商量余地,也不好逼迫太紧,打算先找江流和江淌商量一二。

    老妇人来到迎宾馆,问了侍候在侧的太监,得知江流和江淌也被安排在迎宾馆,就让太监将两人唤来。

    江流和江淌从太监口中得知了老妇人身份后,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便跟着太监,来到了天字一号楼。

    老妇人屏退了左右,将与国君见面后情形告知了两人。

    闻言后,江流略一思索,说道:“公主殿下,听你说完,我发现今天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老妇人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好消息是国君和你姐弟重逢,他认了你,从此之后,你又多了弟弟这个亲人;坏消息是,符家人彻底没救了。”江流说道。

    “符家人彻底没救了?怎么可能,我王弟说此事从长计议。”老妇人吃惊说道。

    “盗窃几块石髓,而且已被追回且没有因此而造成损失的事,作为一国之君,真有心放人,简单一句话的事,比册封你为公主更简单。”江流说道。

    “那为何他说君无戏言?我还以为他不好收回他的话。”老妇人忧虑地说道。

    “无情最是帝王家,你们既然姓江左,就应该知道王族最无情。作为王室一脉,你如果和哪个大臣或者将军有了孩子,可能国君还有帮的理由;你现在和一个最底层之人结合生子,他必然认为是王室的血统被践踏,就算没有石髓的事件,他也必将你的两个儿子除之而后快。”江流分析道。

    “不可能吧,虽然人会变的,但王弟看到我对我那么好,我相信他还是念亲情的。”老妇人不敢相信。

    “您见过那么多姓江左的,可见过有一个讲情义的?”江流问老妇人道。

    一旁的江淌闻言,恶狠狠地瞪了江流一眼,表达心中的不满;见江流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便上去狠狠地掐了江流一把。

    “啊……”江流吃痛,叫了出来,把正在操心的老妇人,吓了一跳。

    看到江流囧样,江淌微笑着上前摸了摸江流的头。

    “公主殿下,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那话,可不是针对您的,您最重情义了,不然也不会不远千里来王宫。”江流自然明白江淌所指,但他立马出言掩饰。

    “无妨,不过你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当年我父王才刚薨逝,尸骨未寒,我父王一母同胞的弟弟,就发动政变,才导致我家破人亡,流落在外。”老妇人说道。

    “公主殿下,既然国君晚上会来看你,此事也不是没办法解决。”江流说道。

    “快说来听听!”老妇人立马激动地说道。

    “其实方法很简单,如果那孩子是你的,国君自然要清理门户,维护王室血脉纯净;但如果是别人家的孩子,国君也就懒得管了。”江流说完,又将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事到如今,也就只有用公子此法了。”老妇人说道。

    随后,老妇人吩咐下人摆宴,留下江流和江淌一起吃饭。吃完饭后,就留江流和江淌下来,等国君到来。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国君就来到了老妇人处。江流和江淌,以学生礼见过了国君,国君心里虽然不悦,但心里想着王姐的事,自然也没计较。

    “王姐,我准备三天后给你举行册封典礼……”国君一落座就说道。

    “王弟,那我那孩儿符石、符归和符回的事怎么样了。”老妇人问道。

    “这个嘛,我不是和王姐说了从长计议嘛。”国君讪讪一笑,他早就打定主意斩草除根,怎么还会松口。

    “公主殿下,您救人心切晚生理解,但您也不能乱认儿子啊,万一国君真的念及亲情,说符氏三兄弟是他外甥,给赦免了,到时一查户口,立马露馅,您这是置国君于不义之地啊。”江流马上对老妇人说道。

    “什么,那符氏兄弟不是你的儿子?”国君转头问向老妇人。

    老妇人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那符氏夫妇救我一命,我当然要知恩图报,再说我看着他们长大,想收他们为义子,我自然把他们说成我的孩子,我想王弟会网开一面。”

    “胡闹!”国君有些生气地说道。

    “公主殿下,既然国君三天后要举行册封典礼,到时必然对南山国内进行大赦,符氏兄弟不过是案子的背锅侠,主观恶意不大,一但大赦,应该就能捡回条命啊。”江流大声说道。

    “王姐,你既然说那符氏夫妇救了你一命,到时册封你的时候,孤自然要嘉奖他们,如果他们有命案在身,只要不是犯了众怒,我也可以试着赦免他们。”国君笑着说道。

    “多谢王弟,看来还是我画蛇添足了。”老妇人故作接受的说道。

    国君离开迎宾馆后,立即派人调查了符氏兄弟的户口,当年由于老妇人没有任何身份,符氏三兄弟的生母,自然登记着是符卓氏。

    不久,南山国内,就流传着当年王室政变,忠臣良将、宫人、民众,一起为了保全王室正宗,牺牲自我,搭救了先王的王子和公主。王子得以借助民望,顺利平叛复位;而公主也在一群人的自我牺牲下,得以存活,如今伤愈归来。可见南山国王室,深得百姓爱戴。

    两天后,南山国审判司对石髓盗窃案进行了判决,富商和两名石匠以盗窃极其重要贡品,作为主犯被判诛全族;符强捡到石髓后不上交,还蓄意带出采石场,判满门抄斩,其他涉案人员,一律判斩刑。

    三天后,则是南山国大长公主册封典礼。南山国君颁布诏书,大庆三天,同时大赦天下。除了按例对普通案件的罪犯进行赦免,还对前一天刚宣判的石髓案进行了特别赦免——三名主犯从诛全族从轻到满门抄斩;青草村符氏一族对救护公主有功,次主犯符强的满门抄斩改成对符强一个人流放,家人赦免;而其他参与案子的符族之人,一律赦免释放。

    老妇人册封为大长公主后,搬进了改造好的公主府居住。她收了符氏三兄弟为义子,并将小草团和小球团接到身边,接受宫廷教育。

    三个义子随即被国君任命为采石场的现场管理,遮阳假还没结束,就到了采石场准备复工工作,符贾氏和符山氏也随之前往。

    经过此事后,青草村的老村长也把权力面子看淡了,主动让出村长之位,让符三鲜来做。

    符三鲜和大长公主来辞行,两人见面后,都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最后,符三鲜跪谢了大长公主的救命之恩,并和大长公主互道珍重后,离开了南山城,回到了青草村。

    江流和江淌在大庆三天的时间里,逛了南山城的街巷,然后婉拒了大长公主的挽留,离开了。

    在一个无人之地,江淌拿出飞船,江流和江淌,坐上飞船离开了南山国。

    “事情总算解决了。”江流说道。

    “你不觉得那大长公主可怜么?年轻时家破人亡,等年老了,还要和心爱的人分开。”江淌说道。

    “对,所有的人都过得比之前更好,但大长公主,扛下了所有。她其实在去寻找国君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要和自己喜爱的人说再见了。”江流答道,“这应该也是,当年他弟弟复位成功,她尚且年轻,却没去王宫。如今一把年纪,再回到公主府的牢笼,她已经不会再幸福了,只是为自己的孩子,去铺路。”

    “南山国君念及姐弟旧情,加上南山国整体治理还算过得去,这南山国的巡查结果,就给个甲等吧。”江淌说道。

    “好,听你的。”江流笑着答道。

    两人感慨一阵后,讨论起下一个出行地。“南功国的陈诗画,既然对我们这么上心,我们就去南功国看看吧。”江淌征询江流的意见。

    “好,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个陈诗画,无缘无故要送人礼物,不是特别热情,就是心中有鬼。”江流回道。

    “那要不我们和在南山国一样,先找个小地方降落,再慢慢走去都城?”江淌继续问道。

    “可以的,我们现在,能不暴露就不暴露,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打定主意,就把飞船开往南功国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