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来客(上)
“不用。”烧火大娘坐了起来,见到江流和众人,微微一笑,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似乎是回光返照之兆。
“婆婆,你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江流对烧火大娘说道。
“不用,不是说你医术不好,而是老身活够了。”烧火大娘慢慢说道。
“婆婆,你可别胡思乱想。”江流劝道。
“小时候,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得到了全家上下的宠爱;待到十几岁结婚家人,我夫君和公婆,天天待我如新婚。一双子女,承欢膝下,过了不惑之年,子女也成家立业,开枝散叶。我本想安享晚年,没想到兵祸突至,全家人都在自己面前被杀害。本欲随他们而去,却被人救下,带到了江南。”婆婆时而双眼明亮,时而双眼含泪,仿佛沉静在回忆的世界里。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小公子,你可要谨记,切莫贪图眼前享乐呀。”正当江流要给烧火大娘把脉时,那烧火大娘抬起头来,嘴角卷起,开心地微微一笑说道。
“好,江流记住了。”江流点头答应道。
“待我死后,麻烦小公子,把我埋在江边,看看河的北岸。”烧火大娘慢慢说道。
“好!”江流不假思索地答应道。
“谢谢小公子。”烧火大娘说道,慢慢闭上了眼睛,随之双手滑落而下……
江流用当大夫赚得钱,在江边的大山上买了块地,和江淌一起,安葬了烧火大娘。
“之前那些生病的人找我看病,都是希望早点恢复健康;这崔婆婆却希望早点结束,看来当大夫,也不是一味治病才行啊。”江流感叹道。
看着如今小孩子般的江流发出大人该有的感慨,江淌笑着摸了摸江流的头道:“做大夫看病救人是不会错的,但像崔婆婆,历经人生起落,已经看淡人生,早点解脱,对她是件幸事。”
“嗯,谢谢哥哥教诲。”江流认真地说道。
“好了,如今崔婆婆已经仙逝,你在这集市上也没了牵绊,我准备关掉学堂,回西郊宅子。”江淌对江流说道。
“好的,哥哥,你之前说我们都不是凡人,这边凡俗之气越来越重,我们确实还是离开好。”江流附和道。
江淌点点头,正欲带着江流飞走,突然感觉到江里有什么,转头望了过去,随即若无其事地带着江流离开。
江淌回去后就关了学堂,把铺面退给了房东。然后带上江流和王蔡两生,雇了辆驴车,搬到了西郊。
西郊院子围墙高大,江淌就把东侧房间整理出来当学堂,而东侧院子则是教授两生武艺的地方,当年商念皓教授他的,他拿出来教给了王蔡二生。当然,江流如果来上课,就一并教了。
房子的西侧还有一个院子,那里还有个厨房。江流突发奇想,开始搞药膳研究。但凭红尘境还是的药物和食材,做出来勉强给凡尘之人当保健品喝。王蔡二生做了“尝螃蟹者”,每天喝着美味与苦味并存,营养和危险同在的药膳,让身体强壮了不少。
倘若真要有效,只需一锅药膳汤,滴上一小滴龙界带来,富有灵力的甘泉,大部分的凡人疾病,都能药到病除。
就这样,江流和江淌在红尘境,安安稳稳地生活了二十多个年头,王蔡二生成年后,从江淌处出师,报效朝廷去了;江流也已经长成了成年人模样,当然和当年的江流长得一模一样。他因为医术奇特,还擅长做药膳,结果在搬来西郊不久,又门庭若市。江流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和凡人接触,就设计了“领号”制度,每天放出十个号,凭号看病,而且不给代领。但越是如此“一号难求”,反而让江流的名声更加响亮。
这期间,一些王室宗亲、达官贵人,纷纷让媒婆来给江流说亲,江流只好变着法的拒绝。
这一日,正当江流在厨房熬煮着药膳,自己给病人看病时,一道身影从一名病人背后串了出来,一溜烟往厨房熬煮药膳的地方跑去。
“大胆妖孽,竟敢来我家里撒野。”那身影刚进厨房,就遇到了江淌。
身影叫身份被江淌识破,不敢轻敌,立即朝江淌扔去一件法器,企图阻止江淌追击,自己飞似地逃了出去。
“想走?”江淌一挥袖子,那法器立即坠落在地,随即一个隔空摄拿,把那身影抓了过来。
这时,江淌看清楚那身影真貌,居然是个妙龄女郎。
“你就是江里的那条四爪蛟,不好好修炼,跑到我这边撒野。也罢,等会把你宰了做烤蛟段。”江淌说完,拿出捆妖绳将那女的绑住,关进了柴房。
“上神饶命,晚辈灵蛟小白无意冒犯,只是想拿点灵药去救人。”那女子哀求道。
“你说谎也说得合理一点,这熬煮的一锅药膳,还不如从你身上挤几滴蛟血有效。”江淌淡淡地说道。
“启禀上神,晚辈尚未渡雷劫,家中长辈教育,让我万万不能丢了精血,否则恐雷劫受损。”那女子赶紧回答道。
“呵呵,那你长辈教你做贼了?”江淌说完,也懒得废话,用了个困阵,把灵蛟所化女子困住。
此时,江淌已经看完十个病人。听了江淌说抓了条灵蛟,立马跑去看热闹。
“这灵蛟还没渡劫成年,浪费了。不过她的全身都是宝,蛟血蛟肉都可以入药,蛟皮可以制成革,蛟爪可以当兵器,蛟肝可以当菜肴,蛟肠可以涮火锅……”江流细数着灵蛟的用处。
“求求两位上神,放过小蛟吧,我真的只是想救人。”那灵蛟听了江流的话,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你要救谁,到时我把你的血肉给他,应该能得救吧。”江流淡淡地说道。
那灵蛟听完,神色大变,疯狂扭动身子,试图逃脱。可惜那捆妖绳纹丝不动,一点变形都没有。
灵蛟见没法挣脱,立即发出一声吼声,宛如龙族的龙吟。
“蛟嚣,她是在呼唤同伙。”江淌淡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