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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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独孤寅无奈地解释:“这次擒获萧秋水,我按规定上报听风司总部,其中建议发展你为听风司暗桩,两天前总部回复同意我的建议,而且是司主亲自批复!”独孤寅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张道疑惑地问:“司主亲自批复?”独孤寅重重地点了点头。独孤寅露出招牌的微笑,“司主对你十分欣赏!”张道心里暗骂:你为了邀功,把老子给卖了!接着独孤寅露出猥琐的笑容,低声说:“司主对你那次帮她把信和礼物带给宇文军赞赏不已。”

    张道露出震惊的表情,听风司总部的司主是武娇娇,独孤寅对张道的震惊很满意,独孤寅得意地说:“你那次送信引出了缇缉卫中不少牛鬼蛇神,司主借机狠狠整治了一番。”张道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独孤寅又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小道,你一定要帮我,武郡主的批复我是无法违背的。”张道没想到独孤寅会给自己挖这么大一个坑,而且自己现在已在坑里,想爬出来几乎没可能,而他又不想去麻烦宇文军,那样会让他为难。张道强忍住要打独孤寅一顿的冲动,勉强挤出笑容问独孤寅:“独孤校尉,我应该怎么做?”

    独孤寅见张道松口,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很简单,你只要回清河县潜伏就好,身份我都替你安排好了,清河县捕头。”

    张道皱了皱眉,清河县捕头,自己做小地主的梦想破灭了,但对父母来说却是个更好的交代。“我要听谁指挥?具体做些什么?”说到正事,独孤寅正经起来,严肃地对张道交代:“现在知道你具体身份的只有我和武郡主,你暂时无须听任何人指挥,齐州缇缉卫也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你只需要潜伏不让人发现就好,你平时只需多留心有关齐王府和各方联系的消息。”

    “齐王府?”张道吃惊道。独孤寅点了点头,但是没多做解释。张道若有所思,对付齐王府,他张道十分欢迎,对作暗桩的抵触轻了几分。

    “如果有重要消息如何传递?”张道问出下一个问题。独孤寅说出清河县一个人的名字,“你可将消息传递给他,传递方式你自己决定,但不可暴露自己。”

    张道轻轻吐出气,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独孤寅紧张地问张道:“你这是答应了?”张道讽刺地说:“我有拒绝的机会吗,以后还需独孤校尉多多关照。”独孤寅大喜,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和一赤铜腰牌,放到张道面前,“恭喜张校尉官升两级。”张道拿起文书一看,是一纸任命文书,授张道仁勇校尉,隶属听风司总部暗卫。赤铜腰牌一面刻有听风两字,另一面刻有七拾四三字。

    独孤寅见任务完成,心情大好,连连举杯,叮嘱一些做暗桩应注意的事项。张道明白自己连升两级,一方面有武娇娇赏识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独孤寅的原因,于是迎合独孤寅,一顿酒喝下来到也尽欢。离别时,独孤寅给了张道一纸举荐文书和两锭二十两的赤金,赤金是听风司总部给的,一锭是捉捕萧秋水的赏赐,一锭是今后三年的薪金。

    连喝两场酒,张道也有点受不住,决定先住下,明天再采买回家所需东西。第二天,张道先到骡马市花三两银子买了一头毛驴,用来驮运行李,再到各个商铺采购了一些皮毛、山货、野参,准备作为礼物送予家人。吃过午饭,估算一下路程,觉得天黑前能到达下一处驿站,就不再在铁岭城逗留,牵上满载的小毛驴踏上了归乡之路。

    张道像极了一个跑单帮的商人,一路时而独行,时而与商队结伴而行,出铁岭城,过山海关,经幽州府,十几天后顺利到达了通州码头。剩下的路张道准备走水路,十月的天气已经很冷,走陆路花费时间不说,还十分难苦,远不如水路省时、舒服,对急着回家的张道来说,多花费些许银钱不值一提。张道在通州休息了两天,等到了回码头镇的清河帮货船,乍闻乡音张道倍感亲切,当货船船主知道张道是服完兵役归乡的清河县人时,十分热情,给安排了上好的客房。

    几天后,张道站在了码头镇的码头上,一时百感交集,热泪盈眶,当时二百清河子弟一同出发,现在只有张道一人先归,六十多人已魂丧铁岭,剩下的到时不知能有多少人回归?父母看到早归的自己一定会十分高兴吧。张道收敛思绪,看天已近正午,就牵着驴向俗味斋走去。

    俗味斋一如既往地热闹,不断有客商进出,站在门口就能听到吴广洪亮的声音。张道的突然出现,震惊了俗味斋,反应过来的吴广紧紧抱住张道不松手,嘴里大喊着“张道回来了。”张清疾步走到张道面前,上下打量着张道,嘴里不住说着“好,好,回来就好。”院后的众人也被惊动了,纷纷跑了出来,围住张道七嘴八舌地问着。张道感觉一股温暖包围着自己,他面带笑容耐心地回答每一个人,还是张清发话,大家才放过了张道,各自去忙了。

    张道吃着卤货,感慨这就是自己梦中的味道,真香。张清看着眼前精悍的青年,感慨昔日少年已成人。吴广不断打听张道这几年的经历,不住赞叹,说起命郧铁岭的吴勇和身残而归的王富贵,又是一阵唏嘘,为张道全身而归感到庆幸。张道在俗味斋待了一个时辰,留下给各人准备的礼物就告辞离开了,张清等人知道他还没回家,就没留他,送了一些好肉好酒让他带回家。张道离开俗味斋去了大姐张喜儿家,已身为两个孩子母亲的大姐见到回家的小弟,失声痛哭起来,张道也陪着落泪,张喜儿让大儿子去找郑刚,非要留张道吃饭,郑刚闻讯赶回来,见到张道,又是一番挽留,张道送上礼物,借口急着回家见父母推辞挽留,大姐张喜儿喜欢地摸着小弟送的红狐围脖,嗔怪张道乱花钱,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