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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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研究丧尸

    回到家中,廖学斌将门窗锁好,捧着装有老鼠的盒子进了安全屋。

    看着桌上的老鼠,廖学斌清楚现在有三个主要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按照优先级顺序,第一个是要解决吃饭问题,他感觉极度饥饿,腹中咕咕乱叫,胃酸大量分泌灼烧着胃壁。第二个是关于自己的能力,他将其称之为“精神力”,精神力通过何种渠道建立人鼠之间的精神联系的,这种能力是独一无二的,还是可复制用于其他生物身上。第三个就是对丧尸的认识,要想在末世下生存,避免沦为丧尸的口粮,就必须了解他们,清楚他们的活动习性,攻击动作,食谱偏好,思维方式等等。

    廖学斌在货架上取下各种各样的食物,罐头,咖啡,啤酒,汉堡肉,坚果……打算一个一个尝试。

    安全屋内有独立的供电供水系统,屋顶的太阳能电池在白天接受到足够的光线后储存的电量能够为电灯,热水器,电锅提供充足的电量。

    廖学斌一边在开水中煮着汉堡肉,一边打开啤酒罐喝了口,啤酒入口依旧是一股腥臭味,忍受着恶心的味道他没有立即吐掉,而是趁着味蕾没有充分接触前咽了下去。嘴巴虽然排斥,不代表胃部排斥。看着快熟的汉堡肉,廖学斌又打开一个黄花鱼罐头。叉起一块鱼肉,同样毫不犹豫的嚼了几口吞了下去。他猜测之所以呕吐,是因为口腔忍受不住食物的腥臭从而引发的连锁反应。漱了漱口后廖学斌夹出汉堡肉,撕开包装后一股肉汁混合油脂的香味扑鼻而来,但吃进嘴里的味道不出意料依旧令人作呕。

    咖啡不行,水果不行,糖果不行,他甚至尝不出甜味。

    人类正常的生理反应是统一和谐的,问到香甜的东西尝起来也一定美味,相反嗅觉味觉拒绝的食物,消化系统也同样排斥。但廖学斌的生理结构失灵了,再香的味道吃起来也和死鱼臭虾一样。

    廖学斌从罐子中捏其一枚南瓜子,刚想塞入口中,突然觉得一阵腹痛,就像吃坏了东西一样。

    “完蛋。”刚才他的推测也被全盘否定,他的胃同样排斥正常食物,也就是说除了嗅觉正常,味觉和消化系统一起失灵了。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出现反胃的症状,伴随着肠胃的蠕动,感受到的只是一阵阵剧痛。

    廖学斌跑到洗手间,跪坐在马桶旁,将手指伸进喉咙。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不快速催吐,等食物在胃中糜烂,进去大肠消化吸收后,他的身体会坏掉。

    “呕!”

    几分钟后,廖学斌萎靡的躺在地板上,仰望头上的灯光,眼中出现了重影。他虽然没有将食物挨个试个遍,但心中渺茫的希望以所剩无几。他从地上爬起,看向桌上的小老鼠,决定开始研究精神力的问题。虽然他将吃下的全吐了出来,一丝营养都没有吸收,但此时已不再觉得饥饿难耐了。

    小老鼠和他一样一天没吃东西了,但它似乎并不饥饿,廖学斌将桌上的食物一一送到它嘴前,小老鼠只是嗅了嗅,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廖学斌猜测老鼠的情况应该和他甚至和丧尸都有类似的变异。在廖学斌的控制下,老鼠在盒中做出了各种奇怪的动作,而当廖学斌撤回精神力时,老鼠又恢复到原有的状态。

    廖学斌再次捏起那片南瓜子,放进它的面前,然后控制着让它吃下。在那一瞬间,廖学斌感觉到脑海中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虽然只有一瞬,但被他捕捉到了,那一缕精神是“抗拒”。

    小老鼠抱起南瓜子吃了起来,但廖学斌觉得他吃的有些不情愿,咽的有些不高兴。廖学斌生出一种虐待小动物的快感,正当他体会这一丝抗拒的情绪时,脑海中再次传来异样。这次来自小老鼠反馈的精神力不同了,不但持续不断,还更加粗壮。如果将第一次反馈比作一根断线的话,这次的反馈更想一根粗长绳子。

    不一会儿老鼠仰面抽搐起来,廖学斌的命令不再起作用,这让他很担心,不会被他一枚南瓜子给喂死了吧,即使它已经死过一次。廖学斌有些后悔了,这只老鼠可是他唯一的实验对象。

    “催吐!”廖学斌立马想到了方法,可是他那里会给一给老鼠催吐。“算了,不管了,死就死,大不了我给你陪葬。”想到自己的食物问题还没解决,说不定也会饿死,廖学斌就一阵释然。

    出了安全屋后发现夜幕已经将近,他累了一天了却没有丝毫睡意,走廊,客厅都是漆黑一片。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客厅灯开关,打开后觉夜晚更黑了。他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透过客厅正前方的玻璃墙望向群山丛林的方向。他记得之前山顶上有一个信号塔的,每天夜里信号塔上都红蓝光交替闪烁,现在山顶漆黑一片,甚至分不清最高的那个是信号塔,还是一棵树。

    彭,一个摇摆的身影撞在了玻璃墙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廖学斌回过神来,原来是一只丧尸凑了过来。丧尸贴着墙壁,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在玻璃墙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污,廖学斌静静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要干嘛。

    丧尸似乎没有发现廖学斌的存在,廖学斌却隐约猜到了他的意图。果然,丧尸的脚步最终在角落的那盏台灯下停了下来,紧接着隔着玻璃,对着灯光张大了嘴巴,仿佛要把灯光吞噬。

    “彭。砰。碰。”

    廖学斌看了一会儿,又见他有节奏的撞击着玻璃,试图突破屏障,拥抱光明。他开始还觉得有趣,听着听着就开始心烦起来,心烦过后又开始恐惧。他倒不是怕这只丧尸突破玻璃,他怕的是远处的黑暗。他凝视着黑暗,黑暗中可能同样有无数对眼睛在凝视着他。

    他缩了缩身体,觉得有些冷,又看向那只丧尸先生,决定明天在和他亲近亲近。以后客厅的灯不能再打开了,丧尸具有明显的趋光性,一只也就罢了,如果是成百上千只同时扑来,再厚的玻璃也抵挡不住。

    第二天,天还没亮,廖学斌就早早地醒来,拉开窗帘的一条缝隙,避免让灯光露出,发现昨夜的丧尸先生还在楼下徘徊。拾起靠在墙上的猎弓,试了试手感,比他平时打靶用的弓要轻不少,然而弓上却标有70磅的铭牌。不对呀,他和叔叔一样只喜欢拉起来有力量感的传统反曲弓,他平时用的都是55磅,无论打靶还是狩猎都适中,这把弓标有70磅,拉起来还没有自己常用的那张有力。再看弓片,确实比他的那只要厚上不少。他捡起一根箭矢握在手中,用大拇指抵住箭身,稍微一用力,原本刚性十足的玻璃纤材质顿时弯曲,再用力,箭矢被压的吱吱作响,再用力,在箭矢快要弯曲到四十五度时,再也不堪重负,啪的一声断成两节。

    “原来不是弓的质量不合格,而是我的力气变大了。”廖学斌心想,难怪他昨晚洗澡是,发现身上的肌肉更有立体感了。“难道病毒不仅改变的我的消化系统,还强化了我的身体!”他又想起被他掰断的输液杆。

    熄了灯,掀开窗帘一脚,窗外晨光熹微,窗下的那只丧尸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下楼回到客厅,发现丧尸也不在后院,小心打开前房门,这才看见,他正在停在外面的汽车周围徘徊。

    廖学斌搭弓拉箭,瞄准丧尸的头部,丧尸依旧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廖学斌觉得这只丧尸有些憨憨的,忍不住对他吹了个口哨。

    丧尸闻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廖学斌看着一步步靠近的丧尸又突然有些紧张了。“这玩意儿,曾经可是个活人!”他调整呼吸,在第三次吸气的同时扣动了板机。

    嗖的一声轻响,箭矢插入丧尸的脑袋,前后贯穿,钉在了头面。噗通一声,尸体也如同破布一样摔在了地上。

    “我这算不算杀他第二次!”廖学斌拔出箭矢,在他的破烂衣服上蹭了个干净后收回箭袋。

    有了第一次经验,廖学斌信心大增,射丧尸比射野猪更容易,野猪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就跑开,不能一击必杀反而会惹怒到他,反过向猎手扑来。

    他回房,找了个地毯,将丧尸尸体包好后拖进了车房,又回到厨房,挑了把趁手的菜刀,找了围裙、口罩和手套,拉下车库的门,打开灯,开始解刨尸体。

    没错,关于第三个问题,要深入了解丧尸,解决的最好方法就是解刨。廖学斌不是医生,但他可以勉强充当个屠夫。他摸了摸丧尸的口袋,在胸口处的口袋找到了一张身份牌,牌上写着华龙化肥厂员工卡,姓名:赵自力。除此之外身上别无他物。员工卡上的照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和他此时的模样天差地别,勉强还能看出点相似来。

    “我记住了,赵自力。”

    他竖直划开丧尸的肚皮,发现并没有流出很多血,丧尸的血液呈暗黑色,腐臭味覆盖了血腥味。顺着最下一根肋骨的方向,廖学斌左右又各划开一刀,这时丧尸腹中的肠胃不再受到束缚,稀里哗啦的流淌出来。

    “呕。”

    廖学斌还是忍不住反胃,好在肚子里一点食物都没有,只是干哕。

    他找了个桶,将肠子扯出后丢进桶中,再扯出他的胃,胃袋瘪瘪的,像个放了气的气球。再往上是一层隔膜,廖学斌当然不知道这是三焦层,捅破薄膜后,自下往上,一只手在肋骨中摸索。

    “哈,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跟一只丧尸掏心掏肺。”

    肝脏上脏兮兮的布满黑点,心脏像是块肉疙瘩,肺叶上沾满了白色的粘液,忙活了半天廖学斌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看到的只是病变的器官。

    接下来是大脑,廖学斌没有找到电锯,只找到了一柄锤子,好在他力气变大了,三两下就将脑壳敲开。看着地毯上被敲得变性的脑袋,他又没忍住干哕了一会儿。

    “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廖学斌给自己打气,取出丧尸的脑袋仔细观察,果真如收音机上所说的那样,左右脑的下部,既脑干的位置,此处血肉鲜红,不像其他部位一样腐烂发臭。就算他一个外门汉也能看出除了脑干位置其余部分脑细胞全部死亡,破裂的毛细血管遍布左右脑皮层。脑干是维持躯体运动的主要部分,丧尸之所以死后还能存活就是因为这部分脑细胞还活跃着。

    廖学斌初时还抱着丧尸是否能重新变回人类的幻想,现在幻想破灭了,因为丧尸的大脑已经死亡了。

    廖学斌从丧尸手臂上切下一块血肉,凑在鼻前闻了闻,心想:“吃下会不会变丧尸?”犹豫了会儿,叹了口气,还是没勇气吃下肚,相比变成丧尸,他更怕吃后安然无恙,再打开什么美味新世界的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