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明天前往东城，廖学斌去了趟汗蒸房后就回到了房间，见袁枚和那个女人也在，女人她此时已经洗漱干净换了一套衣服。

    廖学斌随口说了句：“你们也在。”

    他此时正在想着金海军为何会这么轻易的将名单给他，而且还主动提出交易，难道是有恃无恐？他暗道未必如此，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暴露出实力，以金海军的谨慎，必然不会自大到小窥了别人，归根结底可能的原因不多，要不是那只骨刺丧尸异常强大，要不是他太过渴望得到骨刺丧尸的凝胶。

    廖学斌不清楚普通丧尸的凝胶同变异丧尸的凝胶有什么区别，也暂时不清楚那只骨刺丧尸的情况，但他没得选择，总不能抛下习薇不管了。

    他感受到徐致娣反馈过来的饥饿，从玻璃瓶中取出一颗凝胶给她喂下。徐致娣的肚子仿佛像个无底洞一样，一日三餐都不能少，他服下一颗凝胶至少可以三天不饿，偶尔多吃几颗也是为了口腹之欲，而不像她一样纯属是因为饥饿。

    袁枚在他来后就告辞离去，女人却依旧站在那里，廖学斌让她找地方坐下，同她简单问了了几句，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张颖，末世之前是做报社审计工作，灾变之后一直躲在一间地下超市，直到被金海军他们发现才走了出来。

    廖学斌问他当初为什么主动靠过来，张颖说她想要离开这里，廖学斌摇头说既然想要离开当初就不该来到会所，随机想明白她是想让他带她离开。

    廖学斌说：“当初他们让你选择留家还是外出，你选择了躲在基地会所苟活。我现在也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会所，”

    张颖抢说：“我选第二个。”

    廖学斌说：“二是跟我一起返回黑水市，但前提是你要证明你对我的价值。”张颖脸色顿时煞白，猜到廖学斌要让她干嘛了。他继续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从金水市到黑水市一路上都是丧尸，我可不能时刻保证你平安无事，所以你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他心道：“末世灾变以后，尊严和生存往往不能兼得，要想都得到就要鼓起勇气拿起武器对抗丧尸。如果她真的能为了生存和尊严而战，也就不需要依靠谁了。”

    廖学斌说：“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给我答复。”

    廖学斌其实就是不想带她离开。如果张颖选择张开双腿苟活，那就不必离开基地会所，如果她拿起武器对抗丧尸，同样也不用跟着他离开就能在会所活的很好。就像小丽一样。

    夜色将至，廖学斌召唤变异体丧尸和丧尸猫，想到习薇和他之间也连着一条线，于是将意识转移到她的身上，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效果，既占据不了她的视野，也控制不了她的身体。正在他思考原因的时候，突然脑海中出现一段清晰明了的反馈，就像习薇在对他说话一样。

    “怎么回事？怎么脑袋里感觉怪怪的。”

    廖学斌忍不住暗笑，他居然能听见习薇的心声。他再次拨动了一下线，又听到了她的想法。

    “是谁在笑？怎么我听不见却感受得到。”

    廖学斌面色一凝，没想到她同样能听到自己的心声，这哪里是读心术，分明就是无线电。

    廖学斌传声道：“你是谁？为什么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隔了一会儿，正在他以为无线电不灵时，才听见习薇说：“你又是谁？为什么在我脑袋中说话？”

    廖学斌暗笑说：“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能我脑袋里说话，难道是我精神分裂了？”

    习薇自言自语：“不会吧！我居然精神分裂了！”

    廖学斌见她信以为真，继续道：“完蛋了，脑袋里居然多出了一个人！好想哭。”

    习薇说：“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好吧！我才是身体的主人。”

    廖学斌说：“你是主人的话，那扇扇翅膀给我看看？”

    习薇冷哼道：“强词夺理。”

    廖学斌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我脑袋里多出一个声音？回头要找温姐姐帮忙治疗。”

    习薇说：“你还真当你能安全离开这鬼地方一样！”

    廖学斌说：“别担心，廖大哥会找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习薇惊讶：“你居然叫那家伙大哥哥。”

    廖学斌说：“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嘛！现在找到了难道不开心。”

    习薇说：“别说的这么直白好吧！我要疯了居然在和自己说话！”

    廖学斌觉得有趣，继续说：“贪吃鬼！他对你这么好你还要捅他刀子吃他的血肉。”

    习薇回忆起那夜廖学斌用手影安慰她，说：“我只不过是在监狱偷偷的舔了几下他的血，再说是他主动给我。”

    廖学斌心道原来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习薇问：“你怎么突然沉默了。”

    廖学斌说：“我在想廖大哥的心肯定被我伤透了，我要怎么才能弥补他。”

    习薇说：“那家伙咬了我的脖子，咱们已经扯平了。”想到这里她有些脸红，又有些微微气恼。

    廖学斌说：“羞羞羞，这就算扯平了？真不公平，把你脱光了身上全咬个遍也扯不清。”

    习薇哭笑不得的说：“别说的那么露骨好吧！你到底是站那边的。”

    廖学斌说：“我永远站在正义这边。”

    习薇说：“好！那你说要怎么办？”

    廖学斌说：“第一要诚恳的给廖大哥道歉，第二以后要改口叫哥哥，第三找到好吃的果冻要先孝敬哥哥，第四，”

    习薇说：“停停停！你怎么不说对哥哥以身相许。”

    廖学斌说：“也不是不行，毕竟廖大哥人又好，长得也无可挑剔，为了救你深陷虎穴龙潭。”

    习薇说：“我是挺喜欢他的，长得也挺耐看的，他虽然老喜欢占小便宜但待人很温柔，不过，”

    廖学斌问：“不过什么？”

    习薇说：“你没看到呀！他身边多了个女孩，比我还要漂亮，气味很奇怪，人也很古怪，那家伙还当着我的面摸她的手指，她也不反抗。”

    廖学斌心想我有吗？怎么不记得了，又继续怂恿道：“怕什么？她傻傻的一个人，我们两个人唉！”

    习薇说：“完蛋了！早就听说精神分裂会变成神经病，原来是被另一个自己怂恿的。”

    廖学斌暗笑，不打算再逗她了，说：“你自己考虑吧！我要睡觉了。”说着退了回去。

    习薇无声呐喊：“哎，别着急走，喂！不会真的走了吧！好！你最好下次也别出现了！”当然这番话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习薇看着黑黝黝的汗蒸房，感受到脚下颗颗石子分明，忍不住心生恐惧，怀疑刚才不是精神分裂更像是出现了幻觉，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电影情节都随之浮现，真害怕下一秒黑暗中浮现一张绿油油的鬼脸。廖学斌如果知道一番对话会让她怕黑的话，肯定会再吓她一吓。

    第二天廖学斌自动醒来，却发现枕边多了个身影，此时天色未明房间昏暗，着实吓了他一跳，待看向旁边徐致娣空空如也的床铺后这才反应过来。

    廖学斌抽出被压到有些麻木的手臂，无奈心道：“你没事儿老跑我床上干嘛！下次睡觉前得把她绑住，廖同学人品是没的说，但时间久了难免会犯错误。”

    他简单洗漱后去了趟隔壁房间，张颖被安排在这里休息，敲门后门被立即打开，仿佛她就在门前等候一样，廖学斌见她面容憔悴，眼圈红黑，知道她暗自伤神了一夜，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问：“考虑好了？”

    张颖默默的点了点头说：“我选第二个。”

    廖学斌让她穿好衣服给她下楼，现如今已经快到了十一月中旬，早上起来秋寒料峭空气微冷湿气略重。经过一楼大厅时见放哨的人正在柜台后打着瞌睡，如果不是知道末世降临，见此情景还以为一切如常。他在柜台上敲了敲那人立马惊醒，见到是廖学斌后才放下心。

    廖学斌说：“我带她们出去一趟，”他看了下手表说：“大概七点回来。如果军哥问及你就告诉他说我不会忘记约定。”

    那人点了点头等他们出去之后又开始瞌睡了起来。

    三人沿着空荡荡的马路一路前行，廖学斌抽出腿上了匕首递给了张颖，又见她身上穿的单薄又将外套扔给了她。会所附近的区域没有遭受到轰炸，为了找到被烧到半死的丧尸他们需要前往轰炸区域。

    很快廖学斌就寻找到了目标，看见一条被炸的体无完肤的街道，街道两旁遍布着被炸的支离破碎的丧尸，虽然还活着却失去了行动能力，缺胳膊断腿的躺在街道上。

    廖学斌见她脸色微白极不情愿地同他走进街道，安慰说：“大多时候我们觉得事情难做都是因为不熟悉，想想你刚入职场接到的第一份任务，以及你熟悉业务以后的情况。”他自我调侃说：“我遇见的第一只丧尸是在一片田地，当时我四处不见人影以为自己是世界上仅剩的一个活人了，待发现那只丧尸后还以为是人欣喜若狂的跑了过去，结果他一回头把我差点吓尿了，吓得我双腿不听使唤逃跑都忘记。大道理我也不会说，你年龄也比我大，我只想告诉你面对丧尸不为刀俎即为鱼肉。”

    他抽出弯刀，对着一只下半身被炸没了的昂着脑袋向他伸手的丧尸的脑袋砍去，一刀削掉了它的天灵盖，露出脑袋中灰白脑花。

    “你看！就是这么，”廖学斌还没说完就听见张颖在他背后一阵呕吐。他略显尴尬的想是不是第一次用药就用猛了。

    张颖早上并没有吃饭，所以吐不出什么，她只感觉食道和咽喉一阵灼烧，想来是把胃酸吐了出来。

    廖学斌跟简单说了匕首的用法，然后找了一只只剩下脖子和脑袋，找不见身体的丧尸让她动手。张颖看着球一样的脑袋，以及脑袋上一张一合的嘴巴有些害怕。因为曾几时它也是和自己一样活蹦乱跳的人，即使变成了丧尸依旧还能动。她颤抖着举起匕首动作缓慢迟迟不敢刺下，想到廖学斌手起刀落觉得太过残忍。

    廖学斌看她犹豫着不敢落不由得替她着急，理解她内心的挣扎却体会不到她挣扎的原因。杀丧尸过程并不困难，更何况是只仅剩下头颅的丧尸，困难的是找到一个刺下去的理由。

    廖学斌问：“它们吃了你的父母，咬死了你的兄弟姐妹，将来可能还会吃掉你，为什么不杀？”

    张颖说：“可我的家人不也变成了丧尸。”

    廖学斌听懂了她言外之意，接过她手中的小刀，见她微微挣扎了了一下就松开了手。他将刀重新插回皮囊，心想不动手的理由总能找到千万条，动手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他找了个便利商店清空里面的丧尸让她进去待着，让她将门窗关好后转身离开，张颖见他把自己一个人扔在便利店有些慌张，忙问他要到哪里去。廖学斌懒得跟她解释只说一会儿回来。

    廖学斌要去猎杀丧尸收集凝胶，他的存货已经剩余不多，以徐致娣每天低配三颗的食量明天就要告罄。金水市确实是个好地方，丧尸遭受到燃烧弹的洗礼过后实力已大不如前，猎杀起来倒也方便，趁着这个机会他想多收集一些，免得离开后再浪费时间冒着更大的风险。

    原本他以为自己对金水市更加依赖，然而亲人不在。他觉得家没了到了哪里都是一样，反倒是黑水市的奎园避难所更能给人温暖。

    很快他们已经收集了二十多颗凝胶，且这些凝胶三分之一都是徐致娣找到的，徐致娣杀的丧尸比他多了一倍不止，取凝胶的手法也越来越纯熟，仿佛一台杀戮机器一样不停的收割着丧尸。

    廖学斌心道她速度再快也是自食其力，十多颗凝胶他能享用多少？还不是要被她自己吃掉了。

    他取出几颗清洗干净喂给了变异体和丧尸猫作为劳工费，看了看时间廖学斌决定打道回府，回到那条街却发现便利店的玻璃门已经被撞破了一边，他看到后忍不住暗暗后悔，觉得不该将张颖一个人留在那里，他连忙跑了过去查看，看到便利店内趟着一只丧尸的尸体，货架都被推到，为数不多的货物散落了一地。又见地上有一滩人类血迹，却唯独没看到张颖的身影。他在便利店内找了一圈后仍然没有发现张颖的踪迹，出门后看血迹似有延伸，于是顺着痕迹和脚印寻了过去，没走多远就听见有人喊他，他抬头见是张颖在向他招手，凑近后张颖满脸喜色的说：“廖大哥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