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儿西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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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消失了

    我心里算了一下,按现在的行程,翻越三座山约莫需要两天时间,还得紧着点走,再要找船渡河怎么也要一天时间,三天时间估计算少了。死老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追上,等到了潼关不见他,我就坐船回去了。

    生了会子气,手里拿着三哥递给我的白皮饼已经干下去多半个,“三哥,噎的慌,拿点水喝。”

    “小姐,马奶子够着呢,不用操心,喝马奶子吧,这个提力气。”

    我知道三哥说的对,便不再客套,拿起壶饮了一会。肚子饱了,困意上涌,“三哥我有点困,如何应对?”

    “小姐不用担心,在马上可以睡。一会您把马缰绳给我,我给您前面牵马,您扶着马鞍睡一觉。”

    在马上睡觉不是没睡过,那时候是靠着爹爹睡的,现在自己睡,我害怕掉下马。

    见我没啃声,二哥继续说道,“小姐甭担心,有我牵马,您就放心大胆的睡,准掉不下马来。只记住一点,醒了立刻要用腰使力。”

    我也无奈,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怎么也要走下去,不能让三哥和六子弟弟小瞧了去。

    我走到马近前,马儿还在低头吃草,踩上马镫,准备翻身上马,三哥已经过来扶住我的腿。“三哥,不用,我能行,打小骑过马的不是?”

    “谁说大小姐不行的我跟谁急,给您省点子力气,也算老三我没白配小姐走这一趟子。”

    等我上了马,三哥接过我的马缰,我便放心抓住马鞍子。又跟二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沉沉的睡意上涌,我便要睡过去。

    起初我还是不想睡的,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紧接着上眼睑好像灌了铅,再也支撑不住。迷迷糊糊间,每当我摇摆身体倒向一边的时候,马儿用力把我顶回正中,感觉马儿像是长在我身上的腿一样,拖着我困乏的身体,不让我跌倒。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爹爹和嬷嬷陪在我身边,嬷嬷还是那么轻揉揉的抚摸我,爹爹则在一旁一脸的慈祥。我的身边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瓜果飘香,丫鬟们齐齐站在我身后,拿着扇子摇风,咦,别摇了,有点冷了。

    “爹爹,冷,让他们别摇了。”

    “小姐,醒醒,快下来披上件衣服,我去点一把火。”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壮实的汉子把我从马上伶下来,又塞进一个棉布口袋,风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三哥,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三哥一边生火,一边搭话,“已经快要爬到山顶了,该死,忘了小姐女儿身,经不得风,险些害小姐生病。”

    火已经燃起来了,暖意还没传过来。

    “小姐现在到了庚时,山里黑的早,这会已经黑下来了,晚上咱们就在山顶上过夜吧,后半夜天冷时我们走。”

    “为何要在那时走?”

    “一个是马儿休息了半夜,已经休息好了,可以上路;再一个,后半夜冷,让人和马动起来,暖和些,不容易生病。当然,这是我们斥候的习惯,老爷们当然是天一亮、太阳出才会上路的。我不是说小姐您和您父亲,指的是军里边的老爷们。”

    “军伍里已经有这样的老爷么?”

    三哥没答话,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对我说,“这山里有些野物,打来给小姐暖身子。这里没有凶猛的大型动物,附近的早被收拾利索了,小姐您就守在火旁,我去去就来。如果有什么情况,您喊一嗓子,我一准在半刻钟内赶到。”

    “嗯。”

    不一会儿,三哥消失在树林里,连点子人影也瞧不见。我看了看四周,才发现我们停留在一块巨石后面,避了风,两批马儿自己个儿嚼着草,马蹄子自己倒换着休息。

    柴火越烧越旺,我也不知该不该添柴,又感觉四周安安静静,有点害怕,便缩在棉布被子里,哪也不去。

    身边放着些肉干,我拿起嚼了嚼,肉很有劲道,比较抗饿。

    又等了一会,还没见三哥影子,我开始害怕了,犹豫着要不要叫三哥回来。耳旁似乎传来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我听见仿佛不止一匹,心中更害怕了,连忙站起身,叫了起来,“三哥,三哥。”

    “别怕小姐,我守在树上呢,过来几匹马,我顾不得收拾野物的皮毛,先回来看看。”

    “怎么样,是哪一队人马?”

    “不像是官面上的,好像是商客。”

    三哥嘴上说着不打紧,眼睛却死死盯住来客。

    我望着树上爬着的三哥,又回头看了看过来的火把,见三忙着盯他们,就自己落了座,伸手烤火。

    马蹄声从我们旁边的巨石路过,转向另一个地方去了。

    “不管是不是追上来的,咱们有着巨石挡着,他们应该是看不到火光,只不知他们有没有听到小姐说话。不过不打紧,咱们先吃好,我打了一只大兔,我去剥皮去毛,小姐您就等着吃吧。”

    三哥利落的爬下树,他上树和下树动作都很怪异,不像侠客会武功似的,或跳、或跃,像只动物,声音很轻、很迅速。

    “三哥不打紧,我吃饱了。”

    “小姐您等我会儿,我跟过去看看。”

    我这才了解剥皮、去毛的意思。

    又等了会儿,没见三哥回来,我没啃声,期间添了两次柴,困意上涌,便在棉布袋子里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三哥过来摇动我的手臂,“小姐,小姐,起来吃烤兔子。”我眯起眼睛来,好一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感觉还很困,便对二哥说,“三哥你先吃吧,我再睡会。”

    “趁热吃,香咧。你闻闻。”

    “三哥,现在什么时辰了,这会叫我,是下半夜了吧?”

    “丑时过了一会儿了。”

    我特别佩服他们这样的人,只看星星就知道是什么时辰的人。

    “那些人是什么人?”

    “闲散人呗。”

    “你去把他们收拾了?”

    三哥看着我的眼睛惊疑不定,想不明白才这么大点的我竟然啥都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