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宇宙Hast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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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程序员的故事

    你喜欢画画吗?

    你喜欢写字吗?

    你是不是很内向呢?

    在CC上的龙门客栈,大家总是因为“声音”相聚,因为“声音”离开。我们的耳朵忠诚于我们的灵魂和内心。最近我的身边,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选择离开。他们说在CC上整天耗着,太耗费生命了,原本的事情似乎一件都没有做。自己快被CC给没日没夜的耗尽了。要回归真正的生活了。

    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也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挽留还是劝慰。似乎都不对。我几乎都会用长长的沉默作以回复。就这样看着曾经说说笑笑,一起在线上“云同居”“云陪伴”的小伙伴们一点点消失,离开。

    今天又有小伙伴和我说:“Haha,我以后不上CC了。太没意思了。没什么好听的,也没什么有意思的房间了。”

    我只能说,好。

    然后他就消失了。

    我看着屏幕,莫名心里“空”了一下。看来即便是素未谋面,我们还是会对“离开”自然伤感,自然落寞。哪怕一下。

    我戴上眼镜,看看窗外,换了音乐,立即做了我自认为的调节。忽然发现客栈里的小伙伴,忽然有人换了头像图,手写体的字“江湖再见”。

    我顿时觉得,心里那份失落,瞬间被分担了,情绪也化解了。真谢谢他。

    而就在这个瞬间,我忽然幡然领悟了一件事情:原来,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听台上的人说话,我们很少关注到那些沉默的头像。他们在啊,他们一直在啊。他们或许在忙,或许只是不爱说话,不愿意做高台上侃侃而谈的输出者。可他们一直也在啊。他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沉默的方式,用更换头像图来跟随话题。

    这样想来,这种存在方式也值得被歌咏。

    我们为什么总是执着于“选择性倾听”,然后过着以偏概全,却自以为是的人生呢?

    故事就这样即将上场了。

    2灵魂画手——汤姆

    汤姆是个男人。他的声音总是很斯文,轻松,快乐。他不是不说话,而是很少说话。而我注意到他,绝对不是因为声音和发言。而是他一次次用“艺术化的手写体”字图头像,随话题跟随,从不掉队,且总是一图惊人。

    有一天晚上大家在龙门客栈云喝酒云玩耍,唱歌聊天,气氛正酣。但因为时差原因,我的德国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可我就是不想睡。大家不惜以炸房要挟,我也不睡就是还想玩。忽然汤姆就更新了头像图。我发现后立即点开,一看竟然是个“哈”字,我笑说:“为了让我睡觉,竟然还点我名字,叫我哈?!”

    没想到汤姆也开麦说:“你仔细看!”

    我再点开,只觉得字面上还飘些细丝线条。我以为只是艺术表达,没发觉什么。但是没想到聪明的小伙伴里有人大叫:“哎呀!是睡觉的睡!有一个睡字藏在哈里!意思是睡哈!”

    这一番参悟和点悟,几乎所有人开麦赞叹:“你太才啦!”

    解析来所有人都开始向。讨字。他性格不急,语气轻快的应着。不一会儿,一张张小伙伴名字的设计头图就陆续出现了。

    正当大家心满意足的彼此赞叹,也赞叹汤姆的手艺的时候。

    汤姆忽然又更新了头像图,竟然是非常漂亮的手写体的“龙门客栈”。

    我打趣儿的说:“从今往后,龙门客栈门口的小门脸房,就供汤姆开打字复印社,顺便给人设计名片用了。以后赚钱了再和老板娘分账,当支持贫困艺术家了。欢迎客官们打赏。”

    嘻嘻哈哈之间,汤姆和他的独门绝技,就这样开始流传于江湖了。

    他没有用声音,而是用图和文字,刷出了属于自己的存在感。

    后来很多人,开始慕名来求字。他性格特别好,二话不说就给出货,有时候还会提供修改服务。我见过他给一个漂亮姑娘设计完之后,还提供了很多次的后续修改服务,比如加朵花,比如填个色。

    但不久之后,我发现了一件小事儿。

    汤姆给人画名字,多是艺术字体。但漂亮姑娘,偶尔就是画。

    有一天,我发现小贵妇顶着一个漂亮的头像进了客栈。

    一进门,就听见她说:“Haha你快看,我的新头像,漂不漂亮?”

    我一看那笔触和画风,就知道一定是汤姆。

    我赞叹道:“真的很美!风情万种。”

    小贵妇笑说,“啊,对。就是风情万种。我太喜欢了。汤姆简直太才了。他是做什么呢?他好像不怎么爱说话。”

    我回她:“对啊,但他言之有物,而且谈吐不俗。感觉他很有内容。之前有聊过一些,他好像是做……”

    我语塞,因为没办法整理。至今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行业的,那是个离我的认知范畴很远的领域,好像与计算机有关,与编程有关,与数字有关。他尝试给我解释过,最终我懵懵懂懂的别处仨字:“程序员?”

    把汤姆弄得哭笑不得。

    我后来就不再问了,但我却常和别人介绍,汤姆是个艺术科学家。

    没理由,就这么界定的,结论。

    不解释,也不接受讨论。

    我愈发的觉得,我们真是太爱界定,太爱解释,太爱分析,太爱讨论。即便一轮之后,也有可能是个误解。所以我变得,只接受感受,不再试图界定,不再下结论。

    我接受那些与复杂相对的简单,也接受了那些空白带来的真实。

    毕竟他和任何人素未谋面,

    但却可以画出那个人的灵魂。

    所以,似乎不再需要灵魂画手出来做数学题,论证了。

    听数学家汪老师说,很多科学家最后都学神学了。因为论证无意义。

    悖论总会不怀好意的在终点线发出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