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宇宙Hast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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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5.27 第14天 写作日记

    今天是我开龙门客栈线上写作的第十四天。

    因为每天的在线直播写作,我的生活习惯和行动轨迹也暴露了出来。小伙伴们会适合催促我。

    “该多运动一下哦。”

    “该按时吃饭哦。”

    “该睡觉咯。”

    ……

    我习以为常的应和,手边按部就班的做着所有的事情,一如往常。

    昨天又是熬夜,醒来已经时上午。我照例洗漱,打扫,吃早餐,化妆。所有繁琐的事情做完之后,就坐会了桌边,照例拿出一根香,点燃。照例拿出一根烟,点燃。照例洒香水,呲呲,左右耳后各一下。

    小伙伴忽然开麦说:“准备开工了哦?”

    我下意识到回答:“对啊。”

    化妆镜还没收起,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觉自己原来一直都在默默的遵循着自己的“仪式感”。

    忽然在这一秒,就看到了,看见了自己。回想起了那些关于“仪式感”的瞬间。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一章节。

    今日要感谢的小伙伴们有:

    Julia,Sophia,Flora,Jerry,LunCC,Grace,LV,Frank,Eric,王多鱼,JOJO,

    Meow,Lingling,Breck,Coco,Lulu,Iris,金,Alex.大龄

    你是来自哪个地方的人?

    你认识上海女人吗?

    很多人会对上海女人有个俗成论调,他们说上海女人很“zuo”,叫她们为“作女”。而美洲豹小姐,恰恰就是一位上海女人,但熟悉她的小伙伴起初都以为她是北方人,因为她的嗓门总是那么大,她进客栈总是中气十足的会大喊一声:“Haha我来了!”

    因为她的嗓音实在太高,以至于大部分安静的朋友会被她吵到,要么吓一跳,要么怨声载道的抱怨。我有时候正在写作,也会被吓的浑身一激灵。

    那天晚上她来客栈,我在写作,有人在工作。美洲豹小姐一出现又是一声大叫。我当下有点懊丧的对她抱怨,“小姐,可不可以注意点音量呀?”

    美洲豹小姐忽然一怂,立即抱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闭麦,闭麦。”

    她秒怂的样子,瞬间又很可爱,求生欲满满,让我对自己的直接抗议有点心生歉意。多数时间,我是温婉的,柔和的,所以可能当下直接,会伤害到她。于是我又和她在微信上立即留言,道了个歉。我们说说笑笑的很快就扫过了这个话题。

    我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哪里人呀?也是东北人么?”

    美洲豹小姐说:“阿拉上海宁。”(我是上海人)

    我惊讶,“怎么那么不像?”

    美洲豹小姐小说:“可能这是我给自己设定的人设吧。我是女明星啊。所以我走哪都得让所有人听见我。”

    我笑说:“这是人间大喇叭,哪是女明星。”

    美洲豹小姐忽然换了一种低沉的嗓音说:“我得吊着自己的状态,不让自己走低。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你现在看到的我,可能都是我ZUO出来的呢。你现在所见到的,身材和我的大嗓门,大笑,可能都是我给自己的快乐仪式感。”

    美洲豹小姐从小到大都不算是美女,没有多少恋爱经历,就算表白也失利。就这样像个假小子似的长大,也在否定里一次次将自己推向谷底。

    似乎自己就是那个丑小鸭,一切美丽都与自己无关。

    抑郁症好像莫名其妙的就笼罩在了美洲豹小姐的身上,时好时坏,就是控制和被控制来回交替的节奏,游戏一样。

    人生有时候真是爱配合设计,本以为自己可以在更精彩的时候遇见爱情,但就是事与愿违。在上海上大学那年,美洲豹小姐遇上爱情了。

    相遇的那个晚上,在一个酒吧,或许是酒精太浓,或许是音乐刚好,或许是那热烈又青春的人们,把气氛催到了最适合女孩绽放的时间点。总而言之,那一刻,是她难得明媚的好状态,她扮演的自己像阳光辣妹,自信明媚。那个男孩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她,这一面的她。

    初遇的晚上,在一群人的狂欢里结束,凌晨的离别,谁也没有开口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还是激动,还是青涩,还是不确定。但有个种子,还是被埋下了。

    不久之后的某天,美洲豹小姐竟然在校园里遇到那个男生。

    男生隔着食堂里的人头攒动,也一眼认出了女生。

    相视一笑,是爱情开始的样子。

    后来的日子,就像是千篇一律的校园爱情故事一样,回头只有那些余味,在客栈里哈哈大笑着说着故事的美洲豹小姐,也只是用了一句“那时候就是整晚整晚的做爱。真是年轻啊。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真大,大到可以随时就能轻易的破坏掉那些回忆里的意境。

    故事的情节的确急转直下了,就像那串刺耳又略显神经质的笑声一样。美洲豹小姐的抑郁症发作了,所有爱情里的细节,都被放大成天崩地裂的大事。她的低落与暴躁,不安与绝望,开始毫无保留的暴露。

    折磨最近的人,最爱的人,成了美洲豹小姐的生活主题,越克制,越不舍,越“zuo(作)”。

    恋爱的甜,还没尝到,就开始了猎杀。

    但男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反倒是美洲豹小姐不舍了。

    她看着一次次不可遏制之下暴怒摔砸的房间,还有无意之间瞥到的自己的瞬间,她一拳就杂碎了那扇可恶的镜子。破碎镜子之下自己的身体变成了无数,那些丑陋的自己,也瞬间翻倍成更多无数个自己。那画面,在美洲豹小姐眼睛里不断放大,眼神。她撕扯自己的头发,拿剪刀剪开所有的衣服,赤身裸体的蹲在那些破碎的镜子碎渣前,哭着,抖着手再试着把镜子碎片拼起来。

    手被割的血肉模糊,鲜红处处。直到这一秒,她竟然出现了一个幻觉,镜子里还有一个自己,拿着刀,站在男生背后。那一秒,她拿起玻璃碎渣,朝自己的脖子扎去。

    这是在干什么?

    她也无从可知。

    放生。

    这个词,几乎成了美洲豹小姐因为爱而必须做的决定。

    因为不想看到喜欢的人受伤害,于是选择放生,离开。

    美洲豹小姐以“放生”给了这段感情,结束的仪式感。

    她不想以“zuo(作)”讨爱情一份垂怜,不想以痛致敬深爱之人。

    于是美洲豹小姐自动选择了人间蒸发。

    她刻意的避开所有能与男生相遇的路线,地点。

    她不配。不配出现。

    她很丑,丑到不配拥有爱情。

    她一次次这样的告诉自己。

    男生曾发了疯一样寻找美洲豹小姐。但可以回避,又怎么能轻易被找到呢。某次在食堂的转角,美洲豹小姐远远看到四处张看的男生,立即转身跑掉。可是离开还是会惦念,于是在转角,还是忍不住偷看。甚至故意悄悄的留出暴露在外的那一截脚尖,

    “他会看到我吗?……”

    躲在角落的美洲豹小姐,眼睁睁的偷看着男生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秋天过了,男生就要完成学业,回到他的国家了。”

    她在角落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冲出去,不要。

    这么不堪的自己,怎么能献给爱情,献给那个男生呢?

    总要拿出一个完美的自己来祭祀爱情吧。

    就这样,当秋天来临的时候,男生真的离开了。

    没有一声道别,没有一个消息,就那样离开了。

    整天窝在寝室里的美洲豹小姐,看着窗台上的电话机发呆,且警惕,

    到底会不会有电话打来呢?

    真的走了吗?

    美洲豹小姐和所有打来电话的人吵架,寝室的人也讨厌自己。美洲豹小姐爆哭着抱着电话,死死不放。电话就像死了的爱情的尸体,一声不发。

    喜怒无常的美洲豹小姐在这场爱情里看似主导了一切,却两手空空。她在明知道对方已经离开之后,还是不死心的去男生的宿舍楼找人,去曾经男生喜欢去的所有的地方寻找,甚至去寝室楼下的垃圾桶里翻找男生留下的蛛丝马迹。一次次给男生打电话,从无人接听的嘟嘟声音,到停机。

    最后一次,美洲豹去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家酒吧。

    人群熙熙攘攘,人们的身体依旧在音乐里摇摇晃晃,在明明暗暗里远远近近。

    美洲豹小姐的心紧紧绷住,眼睛几乎都不敢眨一下。正当她搜索之际,忽然人群中真的出现了一个背影。美洲豹小姐忽然发疯了一样拨开人群冲了过去。一把扳过男人的身体,却看到一张瞠目结舌的陌生人的脸。

    美洲豹小姐在那一刻像绷断了弦的机械娃娃,蹲在舞池里嚎啕大哭。

    就这样,一切从此开始,也从此结束了。

    也是这件事,激起了美洲豹小姐心底的那颗愤怒的不服输的能量。

    一场与生命的对抗,以此为起点开始运行了。

    美洲豹小姐开始运动,疯狂的运动,健身,雕刻身材。她把对美的追求,对生命的不甘,全部还之于身体了。她以痛为原点,爆发了惊人的毅力。

    终于她拥有了令所有人艳羡的完美的身材,她成为了三届比基尼小姐的冠军。

    人们爱她的美,爱她完美的身体。

    故事接近尾声,美洲豹小姐的声音也终于舒适又自然了。

    当下她在经历着婚姻里很多人都会遇到的琐碎的问题。

    但我们都相信她,相信她可以绝地反击。

    我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不论是放生也好,抑或是绝地反击。

    这都是美洲豹小姐生命里曾特别的仪式感。

    当她讲完故事,她说:“只记得,那家伙真帅。但却想不起那张脸了。”

    谢谢那个人,曾来过。

    当美洲豹小姐的故事正在退场,客栈里的一位男人忽然开麦说,我也有个故事可以分享。

    他说:“我是个不婚主义。小时候喜欢过一个小女孩,小时候喜欢过一个小女孩,觉得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替代她。在她之后就在没有遇到过想结婚的人了。故事讲完了。”

    男人瞬间闭麦。

    说话的男人是黑豹先生。他话极其少,但每次都会觉得言辞有尽,意味无尽。我对人会有些奇怪的直觉,老觉得他应该是很有经历和故事的人吧。

    而他的故事,未完待续……

    讲故事的氛围就这样在房间里流动着,如风先生忽然也加入了讲故事的阵营。

    他算是客栈的老朋友,从老客栈一路到新客站,他喜欢分享,也常与人开杠,非常真性情。

    他像是越过了所有人的故事,讲了一段与之无关的故事,但我却非常喜欢。

    于是我还是默默记录在了这一个章节。

    如风先生生活在加拿大,他非常熟悉印第安文化。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和当地的印第安长老非常的熟识,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说古老的故事。他常与长老们出去钓鱼,天地之间,那个中惬意自是不需敷述。但久而久之,如风先生倒是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小小有趣的事儿,说起来似乎算不上大,但他发觉长老们每次都会不声不响的做。

    钓鱼分两种形式,一种是静钓,一种是拖钓。但不论是坐在某处静静钓鱼,还是被船拖着钓,每次开始钓鱼之前,长老都会拿出烟丝,放在手心一揉,变成一小撮,之后扔进水里。这个流程看起来就像是在打招呼,以示尊敬。

    而同样的,如风先生发觉,和长老们一起去打猎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动作。他们一旦猎到麋鹿,会将土(永冻土)铲开,放进去麋鹿,然后再把土盖上。最后在土上撒烟灰。小小的动作之下,才算是一场结束。

    乍看之下,似乎这一章节的故事不算紧密连接,但底色却又某种神秘的通联。不论男女,不论是否心我和一,我们都在以“敬畏之心”,调整着面对人生和生命的姿态。

    不论美丑,不论好坏,不论如何,我们都一直因为“敬畏”,而不断的调整自己,不断选择着,不断的做着很多让自己痛苦的决定。

    明明都是向死而生,但却以“认真的痛”致敬每一次起死回生。

    痛过,成为一种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