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宇宙Hast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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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l可可的故事

    写完上个章节,恰好是凌晨。

    于是就自然的从前夜写到今早。

    我想第一时间把喵喵小姐的故事都给她听。但因为时差的原因,她已经下线了。

    我只能继续写接下来的故事。

    但还没来得及落笔,客栈里就进来了一位小伙伴。

    她是一位生活在德国的女人,她是我在CC上听过的声音里衬得上“贵妇”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华丽,有些睿智,有些不容置疑的小小的强势感,但又很优雅。所以我常常叫她小贵妇。小贵妇的背景音里多是歌剧,言谈之间也都是罕见小众的深刻书籍。尤其是她总是与人优雅相处,得体距离。她几乎从不失态,情绪掌控的非常好。

    然而今天她进入到客栈,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其他人走了,只剩下几个人,她才忽然跟我开口说:“Haha,我来找你……我来了几次……我……”

    一句话断断续续,语音里已经是哭腔。

    我当下赶紧问候道:“怎么了?慢慢说……”

    小贵妇这才慢慢说道:“我的一个朋友走了……”

    我的手垂在键盘上,动弹不得,脑海里空白了几秒,不知作何应答。

    音乐在房间里环绕,小贵妇在另一端难过的哭着……

    哭了一会,她忽然开始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我很难过。我不知道该去哪说。Haha你可以哭,那我也要……”说完小贵妇拖着哭腔里还在强撑着发笑。

    我也莫名带着僵硬的笑,安慰着她。以期她可以好过一点。但实际我非常讨厌自己那个僵硬的笑。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的难过呢。为什么连伤心流泪都怕被嘲笑呢。

    我的懊恼还没削减时,只能转移成提问。

    我问她,“TA是谁?是你的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为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再次搞得晕头转向,本来是想安慰小贵妇的,怎么会问这些问题?

    小贵妇这时候却开口回复着:“她是我在做义工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因为抑郁症,很突然的就自杀了。”

    说完,小贵妇又难过的哭了。

    响尾蛇小姐这个时候打开麦说,“我和你说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

    小贵妇嗫嚅着回应着,“嗯,嗯。”

    我也安静的等着,期待突然上场的新故事。

    2话痨的回声——响尾蛇小姐

    响尾蛇小姐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又像是点燃了一缕明朗的黄色。

    从小响尾蛇小姐就是个小话痨,她的嘴巴总是在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因为她实在是太爱讲话,常被同桌抱怨,被遣送到了班级的边缘角落,身边也尽是一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们。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响尾蛇小姐将这个流放地,却过成了逍遥国。为了能够更好的和难兄难弟们打成一片,她怂恿其他小男生们相信自己,然后帮男生们给喜欢的女生送情书,并且还会发挥话痨本领,给人家附赠念情书以及情感分析服务。

    一时间响尾蛇小姐就成了年级红人,无人不知。

    考试啊同学啊,各种事情都被自己处理的游刃有余。

    闲来无事的响尾蛇小姐喜欢跑到后山,对着山大喊大叫。

    偶然之间,她竟然得到了彷佛是来自山对面回应。

    听声音是位同样大嗓门的老奶奶。

    于是响尾蛇小姐每天放学之后就有了新游戏,那就是去山间和对面的老奶奶对喊。

    啊)))))))

    啊)))))))))))))

    啊)))))))

    啊))))))))))))

    ……

    每次抱着期待开口大喊,然后不久之后就听到回复。响尾蛇小姐乐不可支。

    她时常在喊完之后,开心的能笑的蹲坐在地上。

    啊)))))))

    啊)))))))))))))

    啊)))))))

    啊))))))))))))

    ……

    每次喊完几声,再听到几声老奶奶的回应,像是完成了当天的固定程序一般,喊完才心满意足的回家。响尾蛇小姐就这样喊了很久,渐渐的甚至习惯上了这样的一种回应。

    她从没有想过,这一切会改变,会戛然而止。

    但就像是我们每个人在成长里所必须经历的一样。

    这一次,响尾蛇小姐所面临的就是这个课题。

    是的,忽然有一天,响尾蛇小姐照常来到山坡,照常朝着那个方向大喊。但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啊)))))))

    啊)))))))

    啊)))))))

    啊)))))))

    ……

    直到喉咙喊到干哑,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山谷第一次显得格外空荡。

    自己的回声,格外的落寞。

    自己明明满怀期待,又拼尽了全力,心被紧紧的箍住,但直到绝望,还是无人回应……

    月亮升起,银色的月光照在山间石涧,泛着冷冷的白。猫头鹰发出咕咕的声音。

    游戏结束了,小女孩该回家了。

    响尾蛇小姐攸的站起,她恨自己笨。怎么从来都没想过要去山那边找找老奶奶呢?

    于是她决定第二天一定要去找老奶奶。

    第二天在漫长的等待中来临了。

    响尾蛇小姐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上完了一天的课,终于在放学的第一秒冲出了教室。她奔向了心里再熟悉不过的山头狂奔而去。她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辫子被风呼呼吹起。

    女孩第一次学习拼尽一切,奔向答案。

    然而那个地方并不难找,山间的一处空地上。

    一个独立的小屋子,小院子。

    还有一些低眉垂目来吊唁的人们。

    没人注意到那个喘着粗气的小女孩。

    小女孩找到答案了。

    响尾蛇小姐第一次,学着接受了“戛然而止”,接受“无声是答案”,接受了“即便你拼劲一切,也就是如此了。”这些事儿。

    我当下想到一个朋友发的朋友圈。

    花店的老人去世了。

    隔着橱窗,店里的花都枯萎了。

    花店临街的门前,却摆满了人们送来的鲜花。

    日日常新。

    我想起记忆里,那些突然离开的人,还有心上永远无法缝合的伤。

    此刻,我选择保存伤口,留给更勇敢的自己,有朝一日勇敢再看。

    的确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看懂世事无常。

    那个人离开之后,要怎么去学着面对空空如也呢。

    当时,可能没人知道自己的下一秒是会痛苦,还是强颜欢笑。

    那些无助绝望的嚎哭,只有浴室里的花洒陪你一起流泪。

    那些颤抖无助的心颤,只有在凌晨睡不着醒不来的梦魇里翻来覆去。

    那些分分秒秒,手边做事,心上想他,眼前都是那个家伙晃来晃去的样子。

    思念的样子,原来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是生疼。

    无药可医,连哽咽都显得矫情。

    成年人的世界,总希望我们任何时候都能收敛哀伤的情绪,转身就带上坚强的盔甲。

    但,真的,没有谁取消过你悲伤的权力。

    就像快乐时的大笑,

    此刻,不过就是难过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