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戛然而止
“等等!”
谁啊,要死了,要死了。
“哥,就这么放了他!把他也绑了,让他叔…让他叔也拿一千……两千万来赎人!”
仗义!脑子还没吸萎缩了!
不是别人,就是被何平开了瓢的骷髅。
何平也不跑了,跑不过土枪啊,重生又不是战狼转世,别浪费在这个上。
“牛哦,你小子我看上了,和我一样有情有义,”清清嗓子,卯足了气喊了出来,“我不走了,就算为了谢叔,肝脑涂地!”
进房往门边床上一躺,唱起了【无所谓】,记得杨坤就是这年发的歌,多么应景……
无所谓~
谁会爱上谁~
无所谓~
谁让谁憔悴~
“别嚎了!三天,你来电话。”钟小姐应该被歌声打动了,说话都带着颤音,音色细腻,可惜是照片……
有过的幸福~
是短暂的美~~
黄尧也醒了过来,一脚将刚才说等等的骷髅踹在了地上,“不会说话就尼娘闭嘴!”
有生路,就没人往死路上奔,有把柄在人手上,又不是必死。
把这欠揍的猴子弄住了简单,他那个叔叔还管不管这个传话筒就不一定了,那么大个人,找个小猴子不自在,的确没必要。
两个心虚的人就这么放了何平离开。
幸福过后~
再回来受罪~
错与对~
来到电梯口,往楼道一钻,抄起手机就给谢志兵打了过去。
“叔!哪呢!”
“你哪呢?游戏厅门口,张峰还搞了批学校的人来,打算把你堵了。”
“我…我……看见旁边有…一酒店没?”
快步往下跳着走,再加上发着抖,话都不利索了。
“看见了,君仪商务。”
“门口接我!”
踉跄着扶到一楼,楼道没冷气,心里还慌张,头发已经湿成一缕缕了。
推缝往门外看了看,电梯间还有不少入住的人,其中一个还穿着短裙……啊呸!
抹了把脸,装做大功率运动后的样子,潇洒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那穿短裙的女子锤着男伴,“看哦,那么拼哦,待会儿你不行我就换小的!”
大堂冷风几乎将何平惊得晕过去,体力真要到头了,考试一天,再步步惊心地走到现在,真……真特么谢谢让我重生那货!
重生怎么在我这就这么难!
捱出了旋转门,何平甚至觉得外面是那么的温暖,看着为数不多的星星开始落了下来。
一个个在接近地面时炸了开,有红的,有紫的,比烟花绚烂好多,而且每个火星呲出的亮线中还一个自己。
比如那颗红的,花火里是三岁的自己,开档甩着鸡鸡欢快地吹着鼻涕泡;
还有那紫色的,蹦出来好多十岁的自己,那是过年炸牛粪,在稻田里摔了一跤,吃了一嘴黑泥;
甚至还有头发全白的自己,那是在金色的花火里,衣着白净,头油鲜亮,蛮成功的样子……
从天上炸到水里,水里没了火光,全成了荧光,散出的光线里却充满了惊悚。
……是……
是自己各种年龄……
还有各种死法……
有清醒嚎叫的,还有挣扎垂死的;
有支离破碎的,还有僵成木棍的……
最后来自己好似又浮到水面,随着浪花慢慢翻转,像转经筒般轮转着自己的各色生死,沉浮着真实的各类情绪。
都是他,都不是他。
第二天上午,灼热的火舌透过窗户,一遍遍燎着他的躯体。燥热中连带着噩梦,一把将他推到现实中。
是梦……
我是不是睡过投标时间了?
“醒…醒了?别乱动了,在…在发烧。”
赵古月?
我没动啊?
靠,浑浑噩噩里翻了个身,弓着身子将“帐篷”收了起来,软化还需要点时间。
断片了,完全不记得昨天怎么出酒店了。
侧脸瞥了眼,赵小姐还没走,愣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外头有几个人正在说话,混着屋外狗吠听不清在说什么。
“那…那个,我进来屋里取个茶叶……你…你要喝水不?”
“嗯。”
倒不是多羞涩,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教会了……不,教坏了多不好的。
何平在初二下学期才开始知道男女事,压根没动过谈情说爱的念头。
没法子,生日八月,卡着时间上学,从来都是班里最小;同班女生传着看琼瑶小说时,他都不知道书里那些男男女女天天腻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琢磨下课玩什么游戏……
等高中了,有想法了,却因为各种含混不清的顾忌,给青春一次告白的交代都没有。
捱到大学,又进了工科,一个班就两三个同学,不好下手不说,心头顾虑更多了。
开始看家世,看经济,傻不拉叽冲个一两回,别说进球了,球门都没看见。
一步慢,步步慢,进入社会连爱情的滋味也不奢求了,但求看得过眼,共同还贷……
可这样一来,所谓“爱情”,在心里也就过了质保,好似可以替代它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从512G,到2T的,任意选择。
水泥小屋里的纯真,真是好久没有品尝过了,滋味真甜。
前世什么时候感到过?
好像是……好像是……不想去回忆了,就当自己是个渣吧;人变了,回忆也会变味。
回忆居然都是被当下加工过的,今天被何平发现了……不遗忘真的不方便去开心啊,哎呀,浑身疼。
“水…水给你放旁边了。”
何平回头想看看,却只看见离去的倩影,还有进来的胡所,和方队,真破坏气氛,哎呀,我浑身疼。
“先起来把药吃了吧。月月!把厨房的粥装碗过来。”
“哦。”门外回应细不可闻,像夜蚊子在旁,让人听得仔细,还听得痒痒。
尴尬消除,何平撑着酸痛的身子坐了起来,对着胡所苦笑。
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按部就班半辈子,哪里遭过这难,从未招惹过的人,从未接触的破事……
每一个点都能直接毁了他的青春欺,应激反应下的冒险一结束,他的身体直接卸了劲,不再愿意再提供一丝元气。
身体:我反对这门差事!!
可这已经开始,那是说停就停的,也不能随随便便去死了验证什么。
出格的事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做决定……
方队从外面进来,刚刚放下手机,见胡所还没开始问话,微张着嘴欲言又止。
“要不再休息会儿,这一遭下来,没想到对你产生了那么大的压力。”
胡所本就有些瘦削,心里愧疚,更显佝偻,虽然他应该有1m85的个子了。
“没事,没事。”
毕竟自己的事情离开治安系统的直接参与,只会更棘手,各取所需还是得抓点紧。
方队一听也不客套了。
“黄尧跟丢了。”
“嗯?什么叫跟丢了。”
“他跳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