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深夜，处理完新人的交接工作后，A1便发现一旁的明羽神色不怎么对劲。

    “嗯。”

    “咱们这地方刚有点乘风破浪的苗头，结果那些人就像嗅到股市走向的资本家一样，纷纷想跟进。”

    “埃奎斯并不想上市，可惜，在他们眼里我这是待价而沽。”

    再次过了一遍桌面上的合同，明羽很是庆幸，自己背后有斯巴达克和乌娅的支持。

    若非有如此背景，吸血鬼们可不会是这般的温和态度。

    美名其曰共同开发，实则就是想插手进来反客为主。

    想在克莱西斯混下去，没有庞大的人脉，那就等着被摘果子为他人火中取栗。

    “指挥官，我相信你。”

    走到明羽身后，A1熟练的为其按摩头部。

    少女很清楚，这个冷漠而现实世界，往往遵守着等价交换的原则。

    埃奎斯得到如此多的投注，必然也将为此付出对等的代价。

    有些心疼的看着明羽，A1却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指挥官他，一定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吧？

    “我也相信你们。”

    “这一切说到底，终究需要用实力来证明。”

    “埃奎斯的未来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只靠少数人发展，那便是畸形的。”

    合上文书，明羽将角落里的大头人偶放在手中把玩，暂缓思绪。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东西是鹰亲手做的，他大概很早之前就将其放入仓库里吃灰。

    “A1，早点睡，明天还有一堆麻烦需要处理。”

    “好。”

    ......

    5月12日，上午9点，基地广场。

    “能与你们相遇，这大概会是我未来几年内最幸运的事情。”

    站在主席台中央，明羽身处日光照耀之下，向眼前数量近百的新人们举行欢迎仪式。

    或是附和或是从众，由中央调来的人型们纷纷鼓掌，表示自身忠诚的态度。

    尽管她们有的人并不把台上的新指挥官当回事，但常在这个圈子混，该明白的东西自然懂的都懂。

    在克莱西斯，下属要想拆上司的台，那就得做好被自愿退休的准备。

    更何况还是处于社会鄙视链底层的人型，一旦闹起来，基本只有玉碎。

    “我知道，从繁华的维乐斯被调任至荒漠，各位心中大概都充满疑惑。”

    “埃奎斯身处穷乡僻野，究竟有什么可值得看守？”

    “或者说，要是以后常年累月的驻扎在荒无人烟的区域，我们所有人又是为了什么？”

    站在话筒后方，明羽顿了顿，视线快速扫过台下人群。

    迎着新人们神色各异的注目，他缓缓开口：

    “为了荣誉？只有傻子和别有用心之人才会把这种口号挂在嘴边。”

    “真正渴望荣誉之人，向来是把这最为崇高的目标立在心中。”

    “为了利益？只有蠢货和不明前线之人才会抱有这种念头以谣传谣。”

    “要是在边境能获得丰厚无比的报酬，你们猜那群资本家会不会把这个机会主动让出来。”

    “为了刺激？只有低能儿和闲得无所事事的人才会想要在边境寻找乐子。”

    “每一位用心驻守边境的战士，都是值得后方所有人尊敬的对象。”

    当广场里不断回荡起明羽的犀利言语，下方的大部分新人们总算意识到，台上的这位指挥官，貌似和军部那些人有着很大不同。

    可要让她们具体指出来，眼下能真正说明白的却又没有几个。

    保持着基本的安静，人型们私底下用余光交流，面面相觑。

    片刻，还未被北境风沙洗礼过的少女们，陡然听见上方传来令她们震惊无比的“暴论”：

    “记住，所有来埃奎斯的人，最终都会拥有一个朴素而直白的目标：”

    “消灭异兽，好好的活下去。”

    “你们也好，我也罢，全都是镇守边疆的铁卫。”

    “安排也好，命也罢，埃奎斯即是我们的归属。”

    眼见她们鸦雀无声集体陷入死寂，明羽猛然高举右臂，有力的拳头似乎砸碎了所有人的心窗：

    “记住！”

    “这里不是军部的腐朽分区，所有人一律平等无需跪下去，我将捍卫你们合法的全部主权。”

    “记好！”

    “这里不是大臣的一言内阁，所有人言论自由不必假意奉承，我将认真答复每一条反馈。”

    “记牢！”

    “这里不是帝国的极北炼狱，所有人理应安乐而非负重前行，我将带领你们守望黎明。”

    刹那，整片场地全是明羽激昂演讲的回响声，他那极具现实与诱惑的言语，成功给身处现场的每一人留下深深印象。

    当军部的传统观念与明羽的新式思想激烈相撞，在场人型们你看看我看看你，顿时茫然无措。

    按照思想钢印，她们应当听取这位新长官的命令。

    可如果遵守，那某些条条框框必将受到冲突，到时候又应该依赖惯有路径还是听从指挥官的命令？

    好在，没让她们久等，明羽总结性的给出最终答案：

    “在埃奎斯，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忘记一点：”

    “无论过往亦或未来，我始终坚信你们理应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权利。”

    “他们不敢给的，我来给！”

    “他们不敢认的，我来认！”

    “他们不敢做的，我来做！”

    ......

    “橘子前辈，你听见没有，附近好多陌生人型都在讨论指挥官诶。”

    “小芬妮，我只能说，别人的事咱们少管，只要不污蔑指挥官，她们爱干嘛干嘛。”

    夜间食堂，曙光二人组坐在老位置打好饭等待久久未到的队长。

    由于闲得无聊，两人小声开始谈起最近的见闻：

    “不是哦，那些人虽然好像分成了很多个小团体，但基本上都在找人打听笨蛋指挥官的事情。”

    “下午我路过大厅的时候，还看见很多人围在公告板前面，就像从没见过一样。”

    两手托腮，芬妮从这些新人身上，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别说她们会感到好奇，哪怕是埃奎斯的老人，在明羽到来前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待久了，什么都能碰到的。”

    “你看新来的那位A3，不就是这样嘛。”

    将帽子托在手里，橘子顺畅无阻的用手指将其转了起来。

    正当两人继续闲聊时，华从一旁过道径直走了过来：

    “有两个消息。”

    “指挥官开完会后，决定将战斗人员重新编组。”

    “此外，基地最近将会展开重要行动——”

    “清剿北境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