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天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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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熊廷弼夜谈辽东

    袁化中四个人呆愣愣地走出了牢房,去接收阉党成员们的家产。

    这边朱有教说道:“骆养性,去让那些魏良卿、侯国兴他们把家产的具体存放位置,还有数额都写下来,到时候你派人去帮东林党的四个人去查抄,顺便监督一下。”

    “写完之后,就把这些人处理了吧!”

    既然魏忠贤已经死了,那么就没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剩下的这些人,都要赶紧处理了,以免夜长梦多。

    等到诏狱里面的魏良卿、侯国兴、王体乾、田尔耕等人都被骆养性带走之后,诏狱里面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朱有教领着王承恩,走进了牢房。

    “咵嗒!”王承恩打开了牢门。

    朱有教低头钻了进去。

    里面的黑暗处,熊廷弼下跪行礼:“罪臣熊廷弼,叩见陛下,谢陛下不杀之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王承恩点燃了牢房里面的灯。

    朱有教看向熊廷弼,只见这老头儿一脸的刚毅倔强,虽然一身污秽,但是此时的精神头还是很不错的。

    熊廷弼是个有脑子的人,知道自己已经活下来了。

    王承恩搬来一把椅子,朱有教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看着熊廷弼。

    “熊廷弼,你能猜到朕不杀你。那么你能不能猜到朕会怎么用你?”

    熊廷弼咧着嘴笑道:“陛下还要用臣去经略辽东,为我大明除灭建奴!”

    他熊廷弼自认是大明朝眼下最适合经略辽东的人选。

    朱有教笑道:“那么东林党呢?东林党害得你戴罪入狱,差点儿死在这里。你就不恨他们?”

    熊廷弼说道:“王化贞已经死了,臣还能恨谁?”

    “臣的为人自己很清楚,整个朝堂之中恨不得臣死的人,没有十分之九也有十分之七八。”

    “臣恨不过来!”

    “哈哈哈,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朱有教笑道。

    熊廷弼说道:“陛下若要臣再次去辽东,臣有一个请求,请陛下为臣稳固朝堂,别让那些人再来背后捣乱了。”

    朱有教说道:“朕日理万机,也不能天天帮你盯着是不是?”

    “你推荐一个人选吧,朕用它做刑部尚书,入内阁,帮你稳定后方,如何?”

    “朝中有人好办事,你有了这个盟友,让他帮你拉拢一批人出来对付那些反对你的声音。”

    “朕也清净,你也清净,如何?”

    熊廷弼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当年臣在辽东被东林党天天攻击,只有李精白、朱童蒙、徐扬先三人为臣说话。”

    “但是除了徐扬先之外,另外两人都在外地为巡抚。”

    “徐扬先此人有才干,却资历浅薄,未必能够挡得住东林党的攻讦。”

    朱有教又笑了:“你看看你,三朝老臣了,在朝中就只有这么三个人帮你说话?”

    “他们都是楚党的人吗?”

    熊廷弼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是,都是中立派。那个朱童蒙是魏忠贤的老乡,被东林党视为阉党,但是其实此人并不阿附魏珰。”

    朱有教说道:“说说朕的想法吧。”

    “东林党势力大、攻击性很高,一般的人是顶不住的。”

    “所以朕想要找人组建一个五党同盟出来,集合楚党、浙党、齐党、宣党、昆党等势力,都站在朝中牵制东林党,这样你就可以心无后顾之忧了。”

    “你在这五党之中找两个人出来,帮你站住脚跟。你自己领兵在外为呼应。”

    “无懈可击!”

    熊廷弼说道:“臣只有一个人选,就是齐党的周永春。但是此人当初在辽东之时,跟臣很是合得来。”

    “其人做事勤恳,规划诸事都及极有条理,又能多交朋友。臣当年在辽东的时候,此人是臣的副手。”

    “但是周永春入了朝堂,臣去辽东可就没有搭档了。”

    朱有教说道:“周永春现在在哪儿?既然此人都能跟你搭档的这么默契,还有齐党的身份,还能广交朋友,又做过辽东副经略,资历也够。用来做你们五党联盟的党魁,岂不是正好合适?”

    熊廷弼说道:“臣被下狱之前,此人回乡守孝。后来听说臣下狱,此人就没有复任了。”

    朱有教说道:“齐党,那么老家在山东了?距离京师不远,朕随后就调他入京。”

    “你先前说有一个徐扬先很是支持你,那么就让徐扬先做辽东巡抚,跟你搭档吧!”

    熊廷弼问道:“陛下,那孙督堂……”

    朱有教说道:“兵部尚书高第,阿附阉党,才能不足。朕让孙先生回来主持兵部。孙先生虽然是东林党,但是对你还算温和,所以你不用有顾虑。”

    熊廷弼想了想,突然再一次行大礼:“陛下能用臣,就应当全力相信臣。”

    “臣愿意为我大明经略辽东、除灭建奴。”

    “但是陛下必须要答应全力支持臣的策略,否则臣宁死也不敢复起!”

    朱有教绷着脸,不悦地说道:“熊廷弼,你这臭脾气,怪不得不得同僚和上司之心。”

    熊廷弼叩头说道:“陛下明鉴,臣知道朝堂不是臣的立足之地,但是更加知道辽东大局的险恶。”

    “臣的三防布置之策,不但要有辽东,还要有山海关和登莱等地共同发力。同时还尽量不跟鞑子硬碰硬。”

    “臣的动作太大,牵涉太多。害怕有人指责臣擅权专横!也害怕有人拿畏战来说事。”

    朱有教说道:“杨镐、袁应泰、王化贞总说要大举进攻,与敌一战定胜负。你却总要拉锯。”

    “你搞这么大的动作,却不决战,东林党当然要说你畏战了。”

    “你一个辽东经略,还要拉着登莱一起上,说你擅权也是理所应当。”

    “你还不听上司的话,他们说你专横……”

    熊廷弼还真没有被冤枉。

    除了脾气性格太得罪人之外,他的这个布置很久都没有见到敌军的败亡,也是一个原因。

    大明末期,人心浮躁。

    你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却只顾着拉锯,就是不决战,肯定会有人误解的。

    熊廷弼说道:“杨镐、袁应泰、王化贞觉得自己手里有兵力优势,总想着找敌人决战。结果一败再败,三次下来葬送了辽东绝大部分的地盘。”

    “无数的人力物力、数不尽的银子粮食,不是臣耗费的,是这些心急自大的人送出去的。”

    “陛下,对付建奴,要的一是稳,二是耗,而不是决战。”

    “敌人最朝思暮想的是蛇吞大象,他们当然想要赶紧决战打败我大明。”

    “正因为如此,咱们才要稳住,才要跟他们耗!”

    朱有教问道:“为什么每次决战,都会失败?为什么现在只能耗?”

    “到底是什么原因?”

    熊廷弼坐下来,拿起一根茅草在地上写写画画:“陛下,原因有很多,兵员素质、火铳弩箭、马匹粮草、军饷……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