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成仙?我可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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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酴醾花

    说罢,薛余妍转身往山上走去。

    脚步一点,如天外飞仙,踏到空中,将要落下时,脚尖轻触叶片,就又腾空飞去。

    很快,她就已经到了山坡之上,看不到身影。

    “好俊的身法!”李望道见薛余妍英姿潇洒,不禁开口赞叹。

    就算他已经将轻身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做不到仅靠踩到叶片之上,就能借力腾空,如飞行一般前行。

    显然,薛姑娘使用的是更高级的身法。

    李望道为防自己落下太远,便加紧步伐追去,好不容易才从荆棘和杂草中重新爬上山坡。

    四处环顾找寻薛余妍时,发现她就在荆棘外的一处空地静静地等待着,也不焦急。

    “薛姑娘久等!”

    李望道清理了身上粘上的一些草絮,向她走去,略感抱歉。

    “没等太久,走吧!”

    等待并没有让她的情绪稍微波动,仍然是平淡如水地回答。

    李望道实在不习惯薛余妍的说话方式,总感觉不是在和一个活人,而是和一个提线木偶交谈一般,感觉不到话语中有丝毫神采。

    “或许是彼此之间还不够熟悉吧!”

    李望道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自来熟。

    因此,他决定找一个话题拉进一下关系。

    “不知薛姑娘可知荼蘼花?”

    “荼蘼花?”似乎被这个词触动,薛余妍冷漠的眼神微亮,多出了几分人性的神采。

    李望道见她总算有了第二种情绪,知道话题奏效,接着说了下去:

    “酴醾,花朵色白而味浓,其果可酿酒。

    酴醾花是一种代表伤感的花,此花在春季末夏季初开花,凋谢后即表示花季结束,因此有着‘三春过后诸芳尽’的说法。

    这种花总是用来形容女子的青春将逝,或是感情到了终结。

    爱到酴醾,意蕴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或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

    李望道说了一大堆,看似很了解的样子。

    其实只是将《百草纲》中有关酴醾花的内容原封不动的搬了出来。

    《百草纲》由于是历代医疗堂的弟子编撰而成,不同的人记录的风格自然有所不同。

    如关于酴醾花的这篇,字迹娟秀,一看便知是一位女子所著。

    这位师姐似乎很是中意酴醾花,将与它相关的信息写得十分详细,而最关键的药理部分只写了“可入药”三个字。

    李望道虽觉得此篇于药理无用,但也顺便记下,没想到如今还真派上了用场!

    薛余妍听得很认真,李望道也是接着将《百草纲》中有关荼蘼花的一首诗念出:

    “酴醾不争春,寂寞开最晚。

    青蛟走玉骨,羽盖蒙珠幰。

    ……

    至今微月夜,笙箫来翠巘。

    余妍入此花,千载尚清婉。

    ……

    薛姑娘名为余妍,我便想起了这首诗,进而想起了荼蘼花。

    不过此诗中的余妍指的是残花,倒是不如这个词另一个意思适合姑娘。”

    李望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觉连口水都快说干,却没见薛余妍想要聊上一句。

    心想她这闷葫芦的性格实在是难以搞定,只能暗自叹了口气。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将薛余妍的青丝吹起,遮住了脸上的疤痕。

    这时的薛余妍一改之前的冷漠,眯着眼睛,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或许是前后反差太大,李望道只觉得这个笑容如阳光穿透云层般明亮,直接照入了他的心田。

    李望道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内心中却从未萌动过男女之情。

    与陈梦溪玩耍之时,李望道年纪尚小,况且还需考虑生活问题,因此情感难以滋生。

    对他而言,陈梦溪是一个喜欢捉弄自己,愿意给自己带肉饼的很好的玩伴。

    而稍微长大后遇到的冯柔,他内心之中一开始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并无非分之想。

    如今,明明与薛余妍才刚刚认识,甚至觉得她性格过于怪异,却被她的笑容一下子就打乱了心神。

    总之,现在李望道心乱如麻,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整个人站在原地看得呆住。

    “你有没有听过另一首诗?”薛余妍笑容虽然已经散去,但眉眼和嘴角都柔和了许多。

    直到薛余妍说话,李望道才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或许是远离人烟太久,说不定现在连看只猴子都眉清目秀!”

    李望道稍作镇定,强行找了个理由骗过自己,然后说道:“什么诗?”

    “群芳谁不让天柔,笑杀金沙敢并游。

    少借余妍入樽酒,真堪一斗博凉州。

    这首诗就叫《酴醾》,我的名字也是我父亲从这首诗中取的。”

    薛余妍似乎陷入了小时候与父亲对话的回忆,声音十分柔和。

    “其实我对于诗词其实并不了解,这首诗我之前并未听过,不过还是能够感受到这首诗中一股豪情万丈的巾帼女子气概。

    看来你的父母取这名字时是希望望女成凤,他们一定很爱你吧!”

    李望道缺少父爱与母爱,有些羡慕这种有亲人照顾的感觉。

    “很爱我……吗?”

    薛余妍闻言眼神一凝,呆滞住了,随后一股肃杀之气倾泻而出,柔和的神态又变回到之前冷漠的样子。

    刚才她释放出那一瞬间的杀气让李望道遍体生寒,如同面对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人狂魔。

    看来薛余妍的家庭关系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和睦。

    自知让薛余妍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李望道赶紧转移话题。

    “我小时候也听说过凉州,听说那里有很多特色的美食,不知什么时候能去玩一趟。”

    薛余妍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盯着李望道。

    李望道被那冷漠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之前那个笑容似乎只存在他的幻想,而现在这种神态才是真实的她。

    “我们现在就在凉州。”薛余妍平淡地开口。

    “凉州?我们不是在冀州的泽云山吗?”李望道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

    “我们是在南云山脉中挨着凉州的地方。”薛余妍道。

    李望道有些混乱,不就是在山里面待了三年,他怎么跑到了凉州去了?

    “南云山脉为南州第一山脉,是碧海,青云,赤虹三宗交界的地方。或许你是从冀州进入南云山脉,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

    你所说的泽云山应该只是当地人对南云山脉的称呼罢了!”

    李望道恍然大悟,怪不得在梦境中看到的“泽云山”这么大,原来泽云山只是南州最大的山脉的一个山峰。

    他为了找寻药材,晃晃悠悠了三年,居然稀里糊涂地踏入了凉州,这确实有些意想不到。

    “那我们要怎么走出去?”李望道突然发现,相对而言他可能才是走失的那个人。

    “既然不知道路,那就找条河一直往下游走,总归会走出去。”薛余妍并没有为此事而感到丝毫困扰,继续向前走去。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李望道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