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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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起兵邯郸

    夏初,天气还不至于那么炎热,甚至随着车马疾行,还能让人感到一股清风徐徐而至。

    虽然此时的赵午正神色自若的人坐在马车之上,但仔细观瞧,便不难发觉其额头上早已渗出些许细微汗珠。

    但是如今的天气亦如婴儿的脸一般,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忽然之间便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三人也只好随意找到一处藏身之地先避避雨。

    憋了许久,赵午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敢问大人,不知族长让您来召我之前,可还有别的事交待?”

    “没有!”

    “好吧!”说罢,赵午长长的叹了口气!

    使者见罢,也只好出言安慰道:“您也别过于担心,说到底,您终究还是赵氏宗亲,族长虽然生气,但也不至于会杀了您!”

    赵午听了,心中亦觉有些道理,自己虽然已脱离赵氏独立成邯郸氏,但他们终究同是嬴姓血脉,而且又都是赵氏同宗,所以赵简子多少也得顾念一二吧?

    而后,他听到使臣又接着说道:“况且,您的母亲又是中行寅的姐姐,族长就算不看同族的情分,也得顾忌中行家的实力的!”

    “照您说来,事实也的确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说罢,二人便不再言语。

    不消片刻,雨终于停了,三人便重新起程。

    而随着大雨的停止,此时的天空竟也晴朗了起来,众人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些许。

    尤其是赵午,仿佛一下子顿悟了一般,此事既然躲不过去,那便坦然接受现实,想到这,其内心深处反倒踏实了起来。

    就这样,在路上晓行夜宿了数日之后,三人终于到了晋阳城。

    “报家主,邯郸大夫赵午前来领罪!”

    “让他将佩剑解下再进来!”

    “诺!”说罢,那人便转身来到赵午面前说道:“家主有命,着赵午解下佩剑,而后进去!”

    行至于此,赵午只能照办,解下佩剑后,便踏足前往内庭拜谒赵鞅。

    “家主,罪臣赵午前来领罪,请家主治罪!”

    “治罪?你还有脸来请我治罪?你不是很厉害吗?仅一座邯郸城,你都敢去攻打齐国?赵午你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知不知道什么叫始祸者死?”

    赵午自然清楚,这件事是发生在十六年前,也就是公元前513年的时候,当时的赵鞅为了更好的提高赵氏的地位,巩固自身权力,便命人将当初范匄制定的刑书刻在铜鼎之上。

    而刑书当中的第一条就是:“始祸者死!”

    “罪臣不敢!”想到这些,赵午知道自己恐怕是很难逃过一劫了。于是他只能继续说道:“罪臣自知难免一死,只求家主能看在同宗的情分上,只加罪臣一人,莫要牵连其他!”

    “哎……,赵午,本卿其实也不想杀你,但是国法在前,我也无能为力!”说罢,赵鞅便示意将其依法处决。

    “罪臣明白!”

    做完这一切之后,赵鞅心中并无半点解脱之意,想到一旦赵稷得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之后,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他倒不是惧怕,而是心中实在不忍同宗相残罢了。

    而不久之后,这件事便随着册封赵稷为邯郸大夫的消息、一起传到了赵稷的耳中。

    听罢,赵稷大怒。他不像赵午的性格,他做事非常急躁,又不喜人劝,所以往往事后追悔莫及,这次赵午之事便是如此。

    如今,父亲赵午被杀,赵稷更是怒不可遏。于是他完全不顾及邯郸是一座孤城的事实,贸然起兵对抗赵鞅。

    起初倒也有人劝道:“如今我们只是占领邯郸一座孤城,贸然起兵只会招致祸患,不如先按兵不动,静待时机为好!”

    可惜,赵稷根本听不进去,他回复道:“自古以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今你却让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岂是人子之道?”

    说罢,赵稷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命人将劝谏之人给杀了。

    而此事之后,手下再也没有敢来劝谏之人。

    同时,赵稷宣布邯郸城即刻起兵,兵锋当然直指八百里外的赵鞅。

    而这事传到了赵鞅身边后,董安于起身对他说:“家主,您起兵之前最好将国君带上,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赵鞅却摆手道:“大可不必,刑书中说明了始祸者死,如今我又不是始祸者,君侯是会支持我的!”

    说罢,赵鞅便开始组织军队平叛,然而就当赵稷即将不行之时,后方果然出事了,中行寅和范吉射终究还是忍不住插手其中。

    他们对晋侯午道:“国君,赵鞅擅杀大夫赵午,他的儿子赵稷是被迫为父报仇才起兵的,如此算来,赵稷虽然该死,但却非始祸者,这事的始作俑者还是赵鞅,所以请国君下令出兵讨伐赵鞅!”

    而此时的晋侯午基本就是傀儡,如今范氏和中行氏已经决定出兵讨伐赵鞅,他也只能答应。

    于是,两家便出兵了,也正因为如此,使得原本即将结束的战争又发生了逆转。

    一时之间,赵鞅便得独自面对范氏和中行氏的双重压力,这让赵氏又陷入到濒临生死的危机之中。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危机时刻,背后的智砾却担心范家和中行家坐大,于是便联合韩、魏两家趁机对范氏和中行氏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