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准备出发
埃德加点头,缓缓道:“我对神族的相貌分辨能力不高,在我的眼里你与那些神族除了高矮胖瘦外,没有任何外貌上的区别。”
李一平点点头,这就相当于人类很难分清两只老虎一样,他接着问:“你有见到一个小女孩吗?”
跳跃性的思维让埃德加先是一愣,然后回答:“没有。”
“奇怪……”
李一平皱眉,将杂乱的信息在脑海中整理:
自己像神族——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管自己是不是那些所谓的神族,只要有这一张脸,就相当于自己拥有了半张进入那些神族的社会的入场卷。
还有之前小女孩说自己像他的爸爸;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有理由怀疑小女孩和她的爸爸是神族;关于小女孩其他话语,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自己并没有太在意。
不管怎么样,现在必须找到那个小女孩!这可能是自己离开这颗星球的关键。
“有水吗?”
强烈的脱水感打断了李一平的思考。
“没有,”埃德加走到避难所的货架旁,从上面拿起一瓶罐子,接着递给李一平:“不过你可以吃这个,满足你的饥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应该?”李一平接过罐子,嫌弃地看向手中的玻璃罐。
玻璃罐里挤满了一种青绿色的虫子。那些虫子各个拇指大小,看起来确实饱满多汁,只是蠕动的模样完全让人没有食欲。
“我管这东西叫喷水虫,你只要多拨弄它几下。它就会喷出水来。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将它吃了;毕竟,它们喷完水后,生命也就到头了,最后精尽而亡。”
李一平一时间语塞了,他怀疑对方在说骚话,但是没有证据,他看看一脸严谨的埃德加,又看看周围墙上的色情海报——这些可能是罪魁祸首。
“这些海报……”
“是情感的知识!是生命的艺术!”埃德加高举双手,机械的双眼居然表现出亢奋。
李一平一排脑门,自己就不该提这些东西,他将目光重新落回手上的罐子,突然觉得那些吃下这些虫子好像比接受那些色情杂志来得容易。
打开罐子,捏起一只虫子放入口中,伴随咀嚼,虫子内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一股青草气布满味蕾,像在喝露水。
“这些虫子本质上属于植物,它们可以进行光合作用。”埃德加解释道。
李一平看着剩余的虫子,想着:不吃就是渴死。他毫无顾忌地抓起一大把塞进嘴里,大量汁水入肚,汁水的清凉感使得大脑清醒了许多,突然的满足感使得人有些飘飘然。
他强压心中犹获新生的喜悦,看向一旁正在比比划划的埃德加,他眼神坚毅,开口道:
“埃德加,你想见神吗?”
“要我怎么做?”
“回答这么干脆,你不怕我坑你?”
“坑我?什么意思?”埃德加疑惑。
“就是骗的意思。”
埃德加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它摸了摸空荡荡的下巴,接着声音变得没有了灵性,发出比丝人语:“ОшнютанРайнажолинБутущенфон,Таурон……”
它的声音慢慢沉寂,接着变成机械般的中文:“主人的命令在不违背法律的前提下,家务机器人将对主人绝对的服从(包括欺骗和毁灭)。”
“咣当!”
埃德加右手用力敲向脑壳,道:“抱歉,老毛病。我们继续。”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这颗星球上有一位神,你能将她找出来吗?”
“我做不到。但是有办法:这颗星球上依旧存在着许多和我一样的机器人,如果能设法与它们联络,那么找到的几率会大很多。关于怎么和它们联系……”
埃德加的话突然停住,它走到一面墙边,拉出一个卷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地图,铺展开在地上,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道:
“科尔信号塔!距离最近,没有被核弹毁掉的指向性信号塔。”
“现在还能用吗?”
“星球才过去二十圈公转而已,通上能源应该能用。”
李一平一听到“应该”二字就开始发憷,大哥!咱能不能准确一点!
埃德加捕捉到了顾虑,继续道:“距离不远还有一座达利信号塔。我们的成功率在80%。如果你同意,我们就一起出发。”
很显然,不管李一平答不答应。埃德加都会冒险过去,去追求它渴望的真理。
当然,坐以待毙也不是李一平的性格,既然这个世界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那他就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几乎是立马回道:
“我和你一起去。”
“那我去准备装备。”
埃德加从角落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大包器械,前往通信塔的计划它已经筹备很长时间,只是一些个人的原因,加上自然原因,使得计划迟迟没能定下。
接着,它将避难所的车库门打开。
库门缓缓开启,一辆熟悉的小拖车出现在眼前。
“这是……”
“就是它把你载回来的。因为风沙的干扰,期间不小心把你从车上弄丢了。好运的是,最后把你找到了。”
李一平心想:你这何止是不小心,要不是我提前跳车,我就要被怪物吃了!
“穿上这个,”埃德加递出一件防护服,接着自己也穿上一件。
“你也怕外面的风沙吗?”
“风沙,远比你想象的危险,那就如同饥渴的少妇一般可以无声无息间将你腐化榨干。只要是一点细小的颗粒进入我的零件内部,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
如今,小拖车损坏严重,比较麻烦的是它没有驾驶舱。
埃德加修理的同时,开始给拖车安装外壳和顶棚,使拖车上有可以容纳两个人活动的密闭环境,最后完调试小拖车,道:“上车,我们出发。”
李一平带上装备上车。
小拓车启动。
两人挤在四立方米的密闭车棚里,与外界隔离。
接着,外壳被外面的颗粒吹打得噼里啪啦声不断。
李一平知道,他们已经离开避难所,处于沙漠中了。
埃德加通过拖车传来的画面,操控其前进,这时,它幽幽问道:
“李一平,你觉得当一个东西长时间有了思维以后,什么最绝望吗?”
“知识无法被满足?”
“不。”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