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棵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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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已经是三月下旬了,厂里还是没多少事做,但此时应该算是黎明前的黑暗吧!按照惯例,再过不到一个月包装行业的日子才会慢慢好过起来!瓷制品的出口决定着包装业的兴衰,这便是出口型经济一荣俱荣,一埙俱埙的最好见证。

    宏业和其他包装厂一样,基本上都处于半停产状态,每个星期都安排了员工双休。然而,本地人放假两天可以回家,却苦了那些外地民工,拿他们最不雅的话来说,出门在外撒泡尿那都是要花钱的。可是,着急归着急,又有什么办法呢?

    昨天和今天又缝双休。早晨快十点的时候,其他人都出去了,“廖华山”还在宿舍睡觉。昨晚他和郑启荣出去打牌到三点多钟才回来。

    “又不是我值班,呼我干屌!”就在这时,放在枕边的呼机响了,“廖华山”拿起一看,却是老板郑淼功的大哥大。虽然他有气,却也不得不穿上穿上衣服,打算到办公室回电话。可他还没下楼梯就看见了郑淼功的车。他匆忙走进办公室,郑淼功指着一个老头说:“小廖,这是我岳父,你带他在车间里转转,顺便给他介绍下流水线的工艺流程,越详细越好。”

    其实根本不用郑淼功介绍,他和盛世财还算熟悉。他去给盛文帮忙时曾见过盛文的父亲。此时,他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来,严老头离滚蛋的日子不远了!”所以,他在接下来的讲解中就格外卖力,不但边说边比划,有时还把设备开起来做示范。一个多小时后,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二人回到办公室,郑淼功便对他说:“小廖,我岳父过些日子来,希望你与他齐心协力,帮我把厂里生产和安全都给我抓上去!”

    “廖华山”当然只有点头的份。

    离吃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廖华山”回到宿舍给妻子回信。几天前,他收到妻子的来信,她在来信中说一时半会来不了了,因为就在她的停薪留职申请批下来准备动身之际,她父亲在晨跑时被一部农用车撞了。真是的,他和翟素芸之间的事情几乎已经处理妥善,女儿就读的幼儿园也联系好,却出了这档子事。他看着信末那句“你最近的回信潦草而又随意,是不是在外边泡了妞,把我和宝贝忘了”,他清楚妻子的口吻看似戏谑,其实试探的成份更大。他在收到信的当天就想回信,可每次起了头却都不知该如何往下写,今天又是如此。他苦恼的把自己摔在床上,看着穿窗而过的春风轻抚着挂在铁丝上的帘子,脑海中再次浮起翟素芸的身影。自从那天收到妻子的来信后,他便时不时的想起她。“我还是尽快打消掉那个念头吧!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好,可不能再去招惹她了!”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写信,信写了一半,倒了半杯开水边喝边看着那些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翟素芸的身影再次占据了他的思维:“哎,如果妻子不来东临那该有多好!”随着那一念闪过,他便用力拍着头:“我这是怎么了?”

    突然,呼机再次发出刺耳的震动声。

    “会是谁呢?难道是她?”“廖华山”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迟疑了没一分钟便收拾起写了一半的回信,来到环城路的公用电话回了过去。

    “今天有没空?”果然是翟素芸。

    “有事吗?”她已有很长时间没与他联系过了,那么此时主动呼他,肯定是约他见面。然而,他着实怕与她再次扯上关系,好不容易才与她保持到今天这样距离,他真的不想功亏一篑。

    “我想你!”

    “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的!”

    “我也没想要结果呀,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天,我前几天过生日你没陪我,今天你得给我补上!”

    “廖华山”这才记起,她的生日好象是上个礼拜的二十二号。“哪有补过生日的,你生日那天怎么不呼我?”

    “今天我心情好嘛!”

    “那,你现在在哪?”“廖华山”决定去见她,因为在那一瞬间,他与她上床的冲动是那么的强烈,岳父这一出车祸,妻子的到来之日就变的遥遥无期了。虽然他觉得自己很混蛋,可还是没按捺住急速膨胀的情欲。

    “月亭公园门口。”

    “廖华山”打摩的赶到月亭公园。今天的翟素芸依然是超短裙、丝袜、长筒高跟靴,看上去也很是性感,只是头发没象往常那样染过,纯天然的黑,这让她身上有了一种与妻子相同的女人味。但他很快摇了摇头:“我想什么呢?她怎么可能与我老婆刘雅娟相提并论,她充其量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性伙伴而已!”

    “怎么了?”翟素芸见他摇头,拿掉随身听的耳机笑问道。

    “没什么!”“廖华山”掩饰的一笑:“走吧,我们先解决肚子问题!”

    他们在小吃店里随便吃过后,再次来到大街上,“廖华山”看着翟素芸:“说吧,要什么生日礼物!”

    “还没想好!”

    “要不,给你订个生日蛋糕?”

    “不用啦!”翟素芸挽住他的胳膊往公园里走去。

    “里面乱糟糟的,有什么好逛的?”“廖华山”看了看不远处的月湖摇摇头。

    “那,要不,我们去枫叶岛!”翟素芸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开什么玩笑,现在出发到那都晚上了!”

    “晚上就晚上,那儿又不是没宾馆!”

    “那,下个周六周未去吧,到时我再请一天假,算是给你补过生日,怎么样?”

    “算了吧,那么远,我只是说说玩而已,今天你陪我好好逛上一天就行了!我们去爬金圣山吧!”

    “廖华山”只好依了她。

    两个小孩一进公园大门便边跑边在并不宽畅的便道上踢着足球,足球从“廖华山”身边擦过,他快赶两步用脚轻轻一带,足球就到了手中,而后随手抛给了翟素芸。

    翟素芸笑语嫣然的把球递给俩小孩。小男孩的嘴很甜:“谢谢姐姐!”

    “你应该谢谢哥哥,要不是他拦着,这球就滚到湖里去了!”翟素芸指着“廖华山”说。

    “谢谢叔叔!”小男孩盯着“廖华山”看了两眼,嘴里吐出那四个字,然后笑着跑开了。

    跟在孩子身后的老太太怀着几分歉意:“这俩孩子!”

    杨柳树下,一架秋千在微薄的春风中独自悠悠晃动着。翟素芸拽着“廖华山”往那里走去。一个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衣襟褴褛的老叫化子跪在光秃秃的草地上:“姑娘,小哥,行行好吧!”

    “走开,走开!”“廖华山”对那个男孩喊他叔叔,而喊翟素芸姐姐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不耐烦的挥着手。

    老叫化扭过头去,准备向下一个经过的人行乞。

    翟素芸抽出被“廖华山”紧握的手,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可包里除了十块的钞票,并没一块两块的,甚至连五块的也没有,便索性取出一张放入老叫化的破碗里。

    “谢谢姑娘,菩萨保佑你!”

    “我这有零钱呢!”“廖华山”忙掏出自己的钱包。

    “算了,老人家看上去怪可怜的。”

    “现在很多叫化子都是骗人的!”

    “我外婆说行善积德比去庙里烧香还灵验的!”翟素芸丢下那句话,便跑过去坐在了秋千上面:“以前都没有,一定是前不久才装的!阿山,快点过来推我!”

    “廖华山”一下又一下的推送素芸,眼睛却留意着周围有没有熟悉的人。

    “你来,我送你!”翟素芸荡了一会,从秋千上溜下来。

    “你还是继续吧,难得见你这么高兴过!”

    翟素芸便又坐了上去,她在“廖华山”的推送下一次比一次荡的高,嘴里大叫道:“噢,我要飞喽!”

    “别光顾着高兴,要抓紧噻!”“廖华山”叮嘱着她。刚见面时,翟素芸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可他不愿,更不敢刨根问底,然而此时,他被她的快乐感染了。

    翟素芸荡完秋千,他们在金圣山上消磨了三个多钟头,这才出了公园。她却转进了丽人坊。丽人坊是专卖女人服饰的商场。她每次逛县城不管买不买衣服都会到里面走一圈,凡是看见新款式总要试上一试。

    “廖华山”跟在她身后,穿梭在裙子的世界中,有飘逸的让人心旌的长裙、喇叭裙、连衣裙、马面裙,有让男人们浮想联翩的短裙、超短裙、吊带裙,有端庄娴熟的中裙、牛仔裙、西装裙。

    此时,翟素芸就拿着一款红色超短裙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这个还是算了吧,你要穿上,别人肯定会以为你是做那个的!”“廖华山”想起妻子也曾有过一件和这件差不多的短裙。那是在他们的女儿出生前,她在洗浴后偶尔会穿上胸罩和那件短裙,把床当做T形舞台,秀着电视中模特的样子,但随后发生的事,也只有他们夫妻俩才知道。只是这件可比妻子那件更短更招摇,他甚至都不想等到夜幕降临后再去旅馆开房了。

    “只要你敢买,我就敢穿给你看?”翟素芸妩媚的一笑,语气中显然有几分挑衅。

    “廖华山”不止一次给她买过衣服鞋子和化妆品了,即使她不用这种挑衅的口吻,也是会诚心实意的买给她的。这次也不例外。

    导购员拿了翟素芸所说的尺码,翟素芸试穿之后很合身。随后,他又帮她挑了一件踩脚裤。

    “你,男朋友真有眼光!”导购小姐瞟了一眼去付帐的“廖华山”,面带标准的职业微笑对素芸说:“你男朋友看起来比你大好几岁吧,不过也好,年龄大点才懂得体贴人!”

    翟素芸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但笑中却带着几分苦涩。

    俩人挽着胳膊往外走时,“廖华山”指着一款布料粗糙生硬的服装问:“这条,也是裙子吗?我看怎么象是一块布呢!”

    “那是围裹裙,有的是暗扣,有的是用带子系的!”翟素芸说完便拿下来在身上比划着。

    “象是印度人穿的!”

    “这我不知道,只是这种裙子很少有人穿,你要是喜欢的话,那我买一条穿给你看!”翟素芸的笑靥很灿烂。

    “既然你不喜欢还买那干啥?”“廖华山”摇头时看见了不远处的首饰专柜,他想送一件首饰以便弥补这些天来对她的冷落。“阿芸,我想送给你一件生日礼物!”

    “你不是给我买衣服了吗?”翟素芸看着他。

    “这次我想送给你一件正儿八经真正意义上的礼物!”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和我诀别?”

    “廖华山”一时无语,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才合适。

    “你这人,这次被我堵的没话可说了吧!”翟素芸哈哈一笑。

    “我真心实意,你却!”

    “那你要送我什么生日礼物?”翟素芸问完这句话时,他们已来了金银首饰柜台前,便笑着问:“莫非你要送我金项链?”

    “喜欢哪种款式?”

    “你真给我买金项链呀?”翟素芸摆摆手:“我是逗你玩的,(金项链)太贵了,如果你真打算送我生日礼物的话,那买条银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吗?”

    导购员拿出“廖华山”看中的款式给翟素芸试戴。

    翟素芸曾有过一对黄金耳坠,那是父亲买给她的,只是早在几年前就被母亲拿去卖掉补贴了家用,此时看着胸前金光闪闪的项链,她只是一个劲的掉泪。

    “廖华山”用前几天供应商孝敬他的那笔钱付了帐,虽说不够,但差的也不多。

    “要吃什么?”俩人出了商场,“廖华山”看了看腕上的西铁城表,刚刚过了四点,他再次把把手插入裤袋中抚摸着为翟素芸准备的避孕药。

    “去我那吧,我煮给你吃!”

    “算了,你和另一个女孩子住,我一个大男人家,去了也不方便。”

    “我现在是一个人住,和我合租的那个女孩回去过春节后就没来!”

    “是吗?那行吧!”“廖华山”有点意外,既然她是一个人住,去她那肯定比旅馆方便,只是她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他去了之后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为何还要邀请他呢?虽然他猜不透翟素芸到底是何种心思,还是从寄放自行车处推出单车,正要开口叫,却发现她专注的看着街道对面,于是便顺着翟素芸的目光看了过去。

    街道对面,闻东庆一只手随意的搭在白雪明肩膀上,俩人头挨着头扒在玻璃橱窗前指着橱窗内有说有笑。白雪明穿着一身休闲服,头上别着半环形蝴蝶结发卡,远远看上去象是一个中学生,她手里拿着一支冰淇淋,吃过一口后递到右边,闻东庆便咬上一口。他们身后不远处走着严维安和一个女孩。女孩扎着长长的马尾辫,她不是别人,正是邓娜。

    “我这些老乡们不得了,一个个都成双成对了!”

    “要是我俩也能够和他们一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好了!”翟素芸感慨的说。

    “我早就给你说过,我不可能离婚,我们之间也绝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廖华山”很是生气的摔开她的手。就有一个多小时前,他俩从金圣山上下来时,有一个人同他打招呼,他紧紧搂在翟素芸腰间的胳膊便慌忙放开了,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想起那人是谁。

    “我,我就是想让你陪陪我,只要今天你让我高兴就是了,其他的我哪敢奢求?”翟素芸一个劲的陪着不是。

    “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

    “可这样对你不公平!”

    “公平?世上有什么事对我是公平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廖华山”见翟素芸的眼中有一抹伤悲,心中一怔。

    “从五月一号开始,我就,没家了!”翟素芸咬着下唇,半天才缓缓说道。

    “你怎么会没家了呢?”

    “我母亲,五一,改嫁!”

    “廖华山”看着从翟素芸脸颊上滚下的两行泪水,突然有种感同身受的切腹之痛。那年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后,父亲把他挡在门外的那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与孤儿无异。此时此刻,他这才明白过来今天她为什么要约他了,也似乎明白过来纹在她双肩上的蝴蝶为什么会那么的夸张。他想起几个小时前来赴约的初衷,觉得自己真的不该这样对她,既然给不了她结果,那何必又让她燃起希望,他决定就此止步。可是,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伤感,现在最需要的是安慰,自己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可!他在犹豫不决中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你该找一个爱你的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那又不是在商场里随便就可以买得来的!”翟素芸看着他,象是自言自语:“其实,只要能和你呆在一起,有没名份我真的不在乎!”

    “廖华山”就那样盯着翟素芸,想从她的眼神中辨别出那句话有几分的真实性。

    随着初春的太阳西沉,又起了风,蛰伏在空气中的寒冷便开始肆虐。翟素芸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我给你买件外套吧?”

    翟素芸固执的摇摇头。

    “你这女娃子,一点也不知道爱护自己,那我们,快点回去!”“廖华山”叹着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来披在她身上。他决定随她去,当然仅仅只是安慰她。

    翟素芸为自己的胜利开心的笑了,坐上车便紧紧的抱住他。经过农贸市场时,她让“廖华山”停下车,自己一转身进去了,几分钟后,她拎着几个食品袋走了出来。

    到松坂时风小了许多,翟素芸说:“前边新建了一个包装厂,比宏业还大,你要不要去看看?”

    “远吗?”

    “不远,上坡就到了!”

    两人继续往前行进了不到五分钟,就看见省道边停着几辆装着机械设备的大卡车。厂内的吊车在卸甩纸机,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大哥大与几名装卸工随着叉车进了车间,主车间即将竣工,一群建筑工正在脚手架上忙碌着。

    “那不正是被严谨带到厂里参观了好几次的中年男子吗?当时我还以为是客户,原来是这个厂的老板啊!”“廖华山”打算进厂同他打声招呼,可七十多岁的门卫却拦着死活不让进。

    他们只好往回走。

    “等这开始生产了你要不要过来,我和你进一个厂!”翟素芸说。

    “过来也行,除非这边的老板让我管原材料这一块!”

    “你在那边好歹也是个车间副主任,怎么不想着过来做个正的,倒想做个管材料的?”翟素芸不解的问。

    “一句两句话给你也说不清楚!”“廖华山”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嘿嘿一笑。

    翟素芸打工的厂不提供食宿,工人都是自己在村子里租房。她租住的房子只有一层,紧靠着山坡,即使在正午时分光线也不是很好,更何况此时正当日落西山。

    “廖华山”随着翟素芸进了屋,打量着室内简单的陈设。他上次送她回来时由于有顾虑,就没进屋。屋子二十多平,地板用混凝土铺过,但不是很光滑。墙面用水泥沙浆抹过后,涮过一层劣质的墙面涂料。从后面窗户到门头牵着一根铁丝,上面挂着她穿的衣服,其中以裙子居多,墙上贴有孟庭苇、韩宝仪、林青霞、周慧敏、高仓健和刘德华的画报,床是双人床,床边用墙纸贴过,床上放着几个布娃娃和两只心形抱枕,其中一个布熊娃娃几乎有七八岁的孩子那么高,其它的大小不等,床下有七八双鞋,靴子占多数,床边的大方桌上放着化妆品、镜子,还有数十册书,一大鞋盒的磁带,屋中间是一张可以移动的小方桌,几张小塑料凳。门边是用砖块支起的案子,上面放着碗筷和米面油盐酱醋。

    “够寒酸的了吧?”翟素芸放下随身听,笑着问道。

    “如果你这还算寒酸的话,那我们集体宿舍岂不就成狗窝了!”“廖华山”笑着说道:“房租多钱一个月?”

    “房租倒是不贵,一个月五十。”翟素芸坐在床边脱下靴子,皱着眉头:“哎呀,痛死啦!”

    “让我看看有没起泡!”“廖华山”凑过去。

    “前几天刚买的(鞋),头一次穿,有点夹脚!”

    “你的灰指甲这么严重?”

    “都好几年了,管它呢,除了夏季不能裸脚穿凉鞋外,又不碍事?”翟素芸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她与刘骏拍拖了两年多,可刘骏却从没留意到这些。

    “还是要治,不然会一年比一年严重!现在不是有专治灰指甲的药吗?你每天晚上用热水泡过脚后,把药涂上不就行了!”

    “不是泡一会,而是要泡好长时间,指甲泡软后还要用锉刀锉,锉完后抹药才有效,我有治过一段时间,嫌麻烦,就没再坚持。”

    “看来将来你一定得找个不能任由你这样不爱惜你自己的老公才行!”

    “有那个可能吗?”翟素芸有些忧伤的反问。

    “怎么会没有可能呢?”“廖华山”看着她。

    “那你得天天去庙里为我烧香祈福才行哦!”翟素芸说完那句话,然后就一直那么看着他。

    “如果那样真能让你如愿,我肯定会照办的!”“廖华山”不得不避开她的眼睛。

    “好了,不和你闹着玩了,我去煮饭了,你听会音乐,那还有书,你喝水吗?我这可没茶叶!”翟素芸穿上拖鞋。

    “要不,还是别煮了,我们出去外边吃点,吃过饭我还要回去呢!”

    “菜都买了还出去吃,多浪费呀!”

    “那,我来做饭!”

    “你是客,哪有让客人上厨的道理!就是我做的不好,你担待点就行了!”

    “廖华山”想起刚才进门时房东看他的眼神,也就任由翟素芸在放在出租房外的煤气灶前忙碌。他打开随声听,可是没有《铁窗泪》之类他喜欢的曲子,于是顺手拿过她枕边的书,是琼瑶专集《情侣》。他翻开《女朋友》看了没两页,也就失去了兴趣,换了一册却又是琼瑶的,便乏味的丢下仰躺在床上。他从春寒料梢的室外进入到这温暖的室内,再加上逛了大半天,困意没一会就袭了上来。醒来时身上盖着被子,屋子里一片昏暗。

    “醒了?”

    “几点了?”“廖华山”看着咫尺外的翟素芸,可是光线太暗,他一点也看不清楚,如果不是说话声,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九点多!”

    “还九点多了?”“廖华山”坐了起来:“我呼机呢?”

    “怕吵到你睡觉,我关了!”

    “你关我呼机干什么,万一有人呼我岂不是误事?”

    “妈的,都这个时候了谁会呼你?”

    “我鞋呢,你把灯打开!”“廖华山”打算穿上鞋子离开这里。

    翟素芸起身来到床头,打开大灯笑盈盈的问:“阿山,你看我化的妆有没比以前好?”

    此时的翟素芸上穿黑色T恤,下穿今天刚买的超短裙。她脸上的脂粉不是太浓,也不是太淡,眉毛描的细细的,嘴唇在灯光的影射下显得格外红润,描过眼影的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无比的妩媚,这与她之前化的妆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真好看!”“廖华山”面对如此的尤物,顷刻之间便忘记了曾经发下的誓言,以及几个小时前萌生的恻隐之心和来松坂的初衷,一把便将翟素芸拽入怀中。

    “先起来吃饭!”

    “老子——现在啥也不想吃,就想,”他凑在翟素芸耳边,一字一字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