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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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锦衣卫指挥使韦一南

    “许守…你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本同知记下了。”

    徐京墨对唯一留下来的皇城千户流露出深意的微笑。

    许守谦卑地垂下眼帘,微微躬身,双手抱拳回应道,“大人过誉了,卑职只是在执行军令而已。”

    “你回去后,告知罗千户和毕波,命他们二人明日卯时到南镇抚司衙门来见我,本官有些事情要询问他们。”

    徐京墨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许守,他并未强迫许守立刻表明立场。

    不然就是让许守将他们二人押去南镇抚司。

    “你再替我传句话,如果他们胆敢不来,本官会派人持绣春刀亲自‘请’他们过来。”

    徐京墨的声音里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遵命。”

    许守心里猛的一颤,表面恭敬地应下,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他从徐京墨的语气中敏锐地察觉出,这位新任同知似乎有意执掌南镇抚司。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

    指挥使大人,她会如何回应?

    ……

    东城锦衣卫。

    众人押着关同回来时,门口按刀侍立的百户告知,指挥使和程同知回来了。

    端木琼心头一悚,也不知道向佥事,是否和指挥使提过这事。

    不过,自从两年前那个案子发生后,指挥使便神龙不见首尾,难得出现在锦衣卫衙门中。

    也是这个原因。

    宫同知和向佥事,才会各自投向太子党和四爷党。

    这时,许守也带着自己的人回到锦衣卫。

    端木琼目光复杂地看着皇城千户。

    此人在锦衣卫素来不站边,只遵圣谕和军令行事。

    今日这事,便是指挥使也怪不到他。

    “指挥使大人军令,除看守门口的人,所有人一刻钟集合到操场……”

    有传令兵沿着整个锦衣卫衙门呼喊起来。

    端木琼心神一惊,收回目光,让手下将关同一并带往操场。

    不足一刻钟工夫。

    锦衣卫后院开阔地,站满所有未下值的大小头目。

    高台上站立着三位身穿紫袍的人,其中一位是指挥同知司姆,另外两人是一女一男。

    宫持和向青,分别站在两个男人旁边。

    那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身形稍微前出。

    韦一南,锦衣卫正三品指挥使,身形纤细,面容姣好,有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

    和其他人有所不同的是。

    她虽然身穿飞鱼袍,然而她的头上却没有戴着锦衣卫的无翅乌沙帽。

    一头乌黑的长发以一条粉色丝带扎起,柔顺地披在双肩上面。

    操场上面不下七百人,每个人的身形挺得笔直,一声咳嗽也不曾多见。

    “程劭,七月一日,徐天官遇刺,扬州的军报又延迟五日方才呈报,罗谦那边怎么说?”

    被叫到名字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其长相俊朗儒雅,一双丹凤眼眸异常淡漠地看着操场下方。

    闻言,程劭收回那双淡漠的眼神,转而变得柔和起来。

    “回大人,罗谦回说,一位掌管信鸽的总旗,因肚子拉稀,没有第一时间接收信鸽。”

    “因为他的疏忽,致使信鸽混进了已采集过密信的飞鸽里面,直至五日后,那位总旗放飞信鸽时,才发现腿脚上绑着的竹筒。”

    “不过,西北那边的探子有了回信。”

    程劭语气顿了顿,斟酌着说道:“五千营开拔西北前,足足少了三个总旗。”

    “五千营指挥使丁扬报说,他们是杀敌身亡。”

    “公文来往上面说了,这三个总旗是前去探查敌情,不料遇敌火攻伏击,最后落得一个尸骨不全。”

    韦一南那双弯弯的秀眉紧蹙,轻声说道:“丁扬是姚定中的战将,难道,姚靖也参与其中了?”

    程劭欠身答道:“不像,丁扬虽是定国公的得力干将,但卑职已经见过定国公。”

    “对方声称,他自己的儿子姚靖和定国公府,只忠于陛下。”

    “至于丁扬,倘若他胆敢参与…其中。定国公扬言,他必会亲手斩了丁扬,以及参与其中所有的五千营军将。”

    韦一南抿了抿红唇,“像他姚定中的做派。”

    “喊掌信使罗谦过来。”

    不多时。

    掌管锦衣卫飞信使的罗谦,小心翼翼来到高台,在距离十步远便躬身行礼。

    “卑职罗谦见过指挥使,见过诸位大人。”

    韦一南那张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

    “两年前,信鸽房便出了错漏,宫佥事替你求了情,本指挥使念在你替锦衣卫训练信鹰的份上,遂替你压了下来。”

    “两年后,同样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你的信使房。”

    “罗千户,你最近懈怠了。”

    韦一南最后的那句话,低声呢喃。

    罗谦垂下的脑袋,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双腿微微颤抖。

    “程劭,当年通政司是怎么说的?”

    程劭欠身道:“通政使司的小吏因为不小心,将重要的折子给压在堆积如山的公文中。”

    “而这个小书吏,是一位刚殿试完一年,被上官看中,征调入通政司的新人。”

    “当年,咱们锦衣卫秘查数个月,最终确认,那个小书吏着实是因为疏忽,并没有发现其别有用心。”

    “此人,现在还在锦衣卫的诏狱中。”

    韦一南迈步走向罗谦,她的右手轻轻上扬,若有似无地抚摸着肩膀后流淌的青丝。

    那些青丝在她指尖跳跃,仿佛拥有了生命。

    她的手指,宛如初春时节刚刚冒出的嫩芽,显得异常细长且柔美,如同精致的艺术品。

    当韦一南款款走到罗谦的面前时。

    众目睽睽之下。

    只见她伸出那双如葱管般纤细的手指,温柔却又不失力量地轻拍了拍罗谦的肩膀。

    “你很好!”

    然而,在这声温柔背后隐藏着的是冷酷与决断。

    紧接着。

    韦一南的双手以一种几乎不可察觉的迅速动作,瞬间转变了方向。

    只听一声闷响。

    台上的司姆、宫持、向青,包括罗谦本人都来不及反应。

    罗谦的脖子已被韦一南干净利落地拧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台下七百余凶名在外的锦衣缇骑,身子挺得比先前更加笔直。

    罗谦整颗脑袋前后交换了位置,身子软绵绵地倒在高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