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刘楠将视线投向王伊。

    “这么大的动静，其他怪物一定也听到了！”

    “过来。”

    王伊向她招了招手。

    漆黑中，嘶吼声越来越近，刘楠不由得吞咽下咽喉处的口水。

    “怎么办？”

    王伊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地上已死的怪物，转而间又想到了什么，走了过去。

    “……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刘楠都快急死了，她感觉自己就像在生死线上反复横跳一样。

    王伊：……神金

    只见对方走上前一脸淡定地将两根铁钉拔出。

    随后又用消毒湿巾反复清洁数次后再次放回了口袋中。

    “循环利用，杜绝浪费。”

    说罢，王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向刘楠道。

    “咱们宿舍在一层对吧？”

    刘楠一时间也搞不明白王伊究竟想要干什么，便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平时总抱怨一楼太破了，又是停水又是停电的……没想到今天反而对我们有利了。”

    “什么意思……”

    刘楠望向王伊那双冰蓝双眸时，却是感觉到了一种灵魂都要被冰封的寒意。

    她的眼中，满身战意与侵略性。

    下一秒，刘楠看到了令她此生难忘的情景。

    只见王伊的纤纤玉指伸进书包里。下一秒，一把“凶悍”的铁锤缓缓露出了真容。

    更令刘楠意外的是，这重量似乎对于王伊来说异常轻松。

    甚至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铁锤被少女举起，随后猛地敲向了窗户。

    “啪”的一声。

    学校宿舍那舍不得加防护栏的廉价玻璃碎了一地。

    “咱们走。”

    王伊拉上了尚处于呆滞状态的刘楠从破开的窗户口跳了出去。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些怪物追到窗口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再没有了动作。

    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想要追出来的欲望。

    刘楠：……怪物也摆烂？

    直到两个人冲出了校门，那些怪物也没有动作，而是再次隐入了楼道之中。

    刘楠不解地望向了王伊。

    王伊：……我又不是概念神。

    “它们怎么不翻窗？”

    王伊淡淡道。

    “可能是因为我们带了封窗吧，也就是幽闭空间。”

    刘楠：……

    这是现实，不是第五人格。

    王伊见状也不再玩笑，而是一边滑动着手机浏览信息，一边缓缓开口。

    “我想，它们应该算是末日的前兆。”

    “它们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能只能遵循本能进行追猎和模仿。”

    “但在它们的世界里面，只有“宿舍”这一个空间。”

    “它们不懂得分辨声音，所以它们不知道玻璃碎裂是怎么发出的声音。”

    “它们追过来的时候，停下来可能是因为某种规则被束缚在这一空间。”

    “它们不知道有人跑了，也不知道玻璃碎了，它们只知道它们到达了它们世界的边界。”

    闻言，刘楠不禁一愣。

    她都快被王伊脱口而出的这一堆话给搞的变成智障了。

    “末日前兆……是什么意思？”

    王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后开口。

    “异种第一道。”

    “它们会先淘汰掉一部分人，只有活着离开那片空间的人才有资格进入真正的末日。”

    “所以他们不会追杀。”

    说到这里，王伊突然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楠感觉自己像在她眼中看到了笑意。

    “不过我们还要感谢学校的破窗户，我们才得以那么轻易的离开。”

    “而其他异种生成的空间，可不一定都这么脆弱。”

    刘楠这时却假意拭泪道。

    “只是可惜了陆仁假……”

    陆仁假：……好好好，真成了路人甲了。

    王伊却是沉默不语。

    并且附赠给刘楠一阵毫不避讳的注视。

    王伊：……猫哭耗子假慈悲。

    更何况人就是刘楠自己害的，她怎么不去学表演呢？

    “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刘楠也被王伊这直勾勾的目光给盯得不太自在，坐如针毡。

    但她很聪明地把自己眼底的杀意藏匿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风头都能被她抢的了？

    王伊并未理会，而是浏览着手机上的信息。

    “根据中央发布的消息可知，这次的病毒来势汹汹。”

    “侧重于促成变异，死亡率相对较小。”

    “以中央为中心的各部门已经全面开展建造疫防部中心的任务方针。”

    王伊顿了顿，继续道。

    “虽然不太想去，但是咱们到了那里，起码不用担心食物、水源以及住处的问题。”

    通过简单的交流，两人都了解到了对方目前的状况。

    王伊父母在一个月前就飞到了外国。

    而刘楠奶奶在一个星期前过世，家中已经没人了。

    于是两人都在保持警惕的同时，达成伙伴关系。

    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当然，仅限于同行与相互保护。

    王伊带着刘楠大街上如同无头苍蝇般漫游。

    毫不夸张的说，在王伊这个人身上，“校花”与“宅女”这两个看似矛盾的身份重合了。

    说实话，对自己所在的城市也并不熟悉，因为她更多时候都宅在宿舍。

    只有偶尔的几次节假日才会出去。

    刘楠不由得开口吐槽。

    “咱们如果这样走下去，还没到中央就累死了。”

    王伊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说的对，咱们需要一辆车。”

    说着便拉着一脸茫然的刘楠冲进了最近的一家车店。

    刘楠：……“买”车吗？“买”的话我报警了。

    到了店里后，刘楠边走边开口询问。

    “是买法拉利还是其他宝马啊？”

    王伊瞥了她一眼后，道。

    “你的眼界仅限于此吗？”

    “劳斯莱斯浮影，布加迪LaVoitureNoire，帕加尼ZondaHPBarchetta，SPAutomotiveChaos，劳斯莱斯慧影。”

    “布加迪ChironProfilée，布加迪Centodieci，迈巴赫exelero，帕加尼HuayraCodalunga，777Hypercar。”

    王伊眸光暗沉，缓缓开口。

    “这就是全球十大豪车，他们里面最便宜的也是七百五十万起步。”

    刘楠紧咬下唇，这些都是她遥不可及的东西。

    但王伊不一样，她家境非常好。

    刘楠所认为遥不可及的东西，对她来说却是触手可及。

    “那你想要哪一辆？”

    “我要一辆最适合我的。”

    说完便走到了一辆被红布覆盖的车厢前。

    刘楠起初还以为是什么豪车，便向他所处的方向看去。

    伴随着红布被揭开，刘楠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居、居然是……”

    然而下一秒刘楠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僵在了原地。

    “破、破卡车？”

    她一时间难以置信，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王伊的审美怎么可能到了这种地步！

    刘楠甚至还用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那就是一辆普通的车。

    “不对，是越野车。”

    王伊开口纠正。

    是的，更确切的说那是一辆越野车。

    只见王伊蹙着双眉走到柜台前翻找钥匙。

    片刻后，刘楠看着吊在王伊手指上的钥匙开口。

    “咱们直接开走？”

    王伊点了点头，反问道。

    “难不成你还想花钱买？”

    王伊：没见过自己往火坑里跳的。

    两人上车后，王伊将车开到了街上。

    顺便还顺走了加油站几十箱汽油。

    路上，王伊瞥了刘楠一眼，她早已看清了刘楠是什么人。

    利来则聚，利尽则散。

    而且，她想杀了自己。

    虽然她藏的很好，但她眼底沸腾的杀意，还是被王伊察觉到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毕竟她还想看一看，刘楠究竟能为了她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刘楠，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的三观也要顺势而变。”

    “末日席卷，法律终将沦为空谈。”

    “没有人会去明确什么被允许什么被禁止。”

    “或许以后，强者拥有优先权——就好比之前宿舍的怪物。”

    “你说杀人犯法，它就会听你的吗？而且法律针对于人，而它又不是人。”

    “那只是人类赋予的意义，而非自然界本身的法则。”

    “反而，弱肉强食会成为现实。在这种背景下，这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王伊接下来的话，才真正让刘楠感觉到不寒而栗。

    “人为了生存，算计、谋划、反目成仇将成为常态。”

    “但这却成为一种选择，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都无法用来审判或批判他。”

    “因为，不再适用了。”

    刘楠总是觉得王伊这话隐约是在暗讽自己。

    “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刘楠看向王伊，后者却是淡淡道。

    “自然是努力变强——中央在所发布的消息中已经透露了异能者的存在。”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保护好自己，活下去。”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事实上，她的野心不止于此。

    她想要有一天可以无视强者制定的法则，甚至，成为法则本身。

    刘楠不由得看向王伊。

    眼前的少女肤色白皙，肤若凝脂，一头顺滑的黑色长发垂于脑后。

    冰蓝色双眸如同深寒冰窟，能令注视着她的人坠入深渊。

    她五官深邃而立体，鼻梁高挺，睫毛浓密并不时扑朔。

    如同上帝的杰作，精雕细琢，一切都太完美了。

    更是那份气质，那颗野心，那种侵略性，那样理性却又强势的感觉。

    美得令她嫉妒，杀意，在心底滋长。

    很快，车开到了医院。

    “下车吧，看看能不能扫荡一波。”

    “好。”

    刘楠点了点头，也没有多废话。

    下车后，两人走到了门口。

    这时，一男子却伸出手拦住了两人。

    “——停下来！”

    男子粗鲁的动作令王伊心生不满，瞥向其手中的仪器，说道。

    “怎么？普通人还不能进了？”

    那男子举起手中的仪器，给了王伊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人太多了，医院新规定，只有异能者才可以进，测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便伸出手中的仪器扫描王伊。

    片刻后，那人在仪器的显示屏，发出了尖锐的笑声，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王伊：……尖锐的爆鸣声。

    “原来是个废物啊……”

    王伊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你是异能者？”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王伊便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了他。

    但她的右手一直放在腰间的水果刀上。

    不知什么时候，她就将菜刀换成水果刀。

    那男子闻言，顿时气的面色涨红。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楠上前，接过仪器扫描。

    片刻后，清晰的电子音传出。

    “刘楠，女，一阶金元素异能者。”

    王伊看向刘楠，表面上是疑惑不解的样子，但眼底深藏的却是意料之内的神情。

    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而她心中的疑点也顿时清晰。

    难怪面对异种可以安然无恙，看来这异能起了很大作用。

    中年男子立马又换上另一副嘴脸，请刘楠进去。

    而轮到王伊要进去时却又被拦住。

    王伊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王伊：……请中年男人吃穷人最喜欢吃的不够努力手抓饼。

    “放她进来吧，我们是一块儿的。”

    刘楠此时心中的优越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终于有一方面可以超过王伊了。

    “是。”

    异能者已经发话，那中年男子心中再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不服气的瞪了王伊一眼，还是让开路。

    王伊与刘楠进入医院的一层后，王伊停下脚步，问道。

    “你有异能怎么不早说？”

    她眼神阴冷，此时刘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某人的黑名单。

    只见刘楠诡异的一笑，然后贴近了王伊的耳朵，轻声道。

    “……是你教我的，要保护好自己啊。”

    “你看……我记住了。”

    刘楠自认为自己的突然转变可以吓死王伊，但她还是自作聪明了。

    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能让王伊变脸。

    王伊对此只是笑了笑，眼前的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将事情参破。

    王伊轻笑道。

    “龍荣医院的药应该都在三层，咱们恐怕还得上去一趟。”

    刘楠却是摇了摇头。

    “……这样贸然上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王伊下意识紧了紧腰间的水果刀。

    “现在病死的几率远超被杀或者感染。”

    “以往的疾病都会成倍的增加危险性、感染率和致死率。”

    说到这里，王伊不由的看向了刘楠，正色道。

    “甚至一个感冒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