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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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山城往事

    自从唐傑知道陈晴有男朋友之后有些心灰意冷,一学期都打不起精神。

    校园内也不乏各式各样的美女,但唐傑内心仍感到孤独,就像那首粤语《水中花》的歌词里唱到的那样:“如倒影水中的鲜花,只可看看未能摘去;如飘于风中的花香,虚虚渺渺淡然逝去。”唐傑对感情的事情失去了兴趣,周末的舞会都懒得去,浑浑噩噩的一学期过去了。

    放完第二个暑假后,已经大三的唐傑感到自己成熟了,看到那些冒冒失失的新生,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本想发展一个小师妹,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什么都是靠缘分的,唐傑也死心了,整天情绪低落,就连胡佳佳邀请唐傑一起参加学校的文艺汇演都拒绝了。

    学校要举行一次迎接国庆大型文艺汇演,每个院系都送上一个节目进行评比,颇有几分竞争的意思,各个院系都在发动全员力量争取拿奖。

    节目无非就是以舞蹈、唱歌为主,小品、川剧等搞笑的节目穿插其中,这给那些有文艺细胞的同学提供了舞台。

    由于唐傑的拒绝胡佳佳只好找崔志宏做舞伴,唐傑虽然有些醋意但也没有那么伤心,但听说陈晴和他们班的男生也要参加演出的时候心情低落到极点。

    各班都是辅导员亲自督阵,参加演出的同学每天下午排练,就像情人约会一样令人羡慕。

    胡佳佳还特意跑过来让唐傑去看她们排练,唐傑也想去看看她们都是怎样练习的,就拉着谭笑去了。

    在体育馆一楼的大厅里,各个院系都在这里排练,里面显得有点吵闹,但是同学们都很投入。

    唐傑远远地看到陈晴也在翩翩起舞,好像和郑爽搭档,陈晴依然是那么清雅迷人,一身白色长裙白手套长发披肩,动作优雅端庄像个新娘子,郑爽这个臭小子一身西装,人模狗样的倒也彬彬有礼。

    看到这一幕,唐傑心情很复杂,即希望看到陈晴又嫉妒她身边那个近水楼台的家伙。

    唐傑看到胡佳佳和崔志宏的服装也差不多,两人配合默契翩翩起舞,唐傑看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像是集体婚礼一样,就拉着谭笑去操场打球了。

    这个周末,大家一致要去缙云山,老吕还是单独行动,唐傑就和谭笑、程鹏、吴旭一共四个单身青年,直奔缙云山而去。

    号称小峨眉的缙云山的确风景优美,尤其漫山遍野如碗口粗的竹子,是唐傑以前没有看见过的,四人来到缙云之巅,遥望山城,心胸顿时开阔了起来,

    大家游性正浓,吴旭建议再往前走一个山头,程鹏连忙摇头,大家都说走不动了,下山还得一个多小时太累了。

    这里树林茂密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看到路上一对对情侣,大家都很羡慕。

    谭笑说下次一定带女朋友来,大家也表示一定尽快脱单,有风景这么好的地方,不带女朋友来太遗憾了,程鹏说要是能和柳依来玩就好了。

    谭笑说:“她已经和上次说的那个小帅哥好上了,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以后不会和我们一起出来玩了。”

    大家听了都很伤心,毕竟柳依人缘不错,大家都喜欢她,肥水流入外人田真是白瞎了。

    谭笑说:“我见过那个小白脸,长的溜光水滑的一看就是登徒浪子,跟柳依也只是玩玩而已,不会真心跟柳依相处的。”

    吴旭对唐傑说:“你小子有点傻,胡佳佳多好,对你一直不错,你都没有表示,再不表白可能又被别班男生抢走了。”

    唐傑心里也十分矛盾,对于外人看好的胡佳佳一直没有感觉,就敷衍地说:“胡佳佳挺好的,但不适合自己,希望她能找到她喜欢的男生吧。”

    吴旭接着说:“班长潘振阳也对胡佳佳有意思,只是胡佳佳始终没有表态,我可告诉你,可别好高骛远,弄个鸡飞蛋打哟。”大家都数落唐傑。

    谭笑说:“对了,晚上有文艺汇演,咱们赶紧返回吧。”大家这才想起来晚上有好戏看,便一起下山,临近晚饭前返回了学校。

    晚七点半在学校的俱乐部,文艺汇演正式开始,校领导坐在第一排,全体师生在场下为自己的节目加油助威,主持人啰嗦了一会后,各院系精心排练的节目一个接一个的呈现出来。

    前面一些节目都有些雷同,多数都是交谊舞表演,也有跳的不整齐的,等胡佳佳出来后,唐傑和大家一起鼓掌加油,台上的俊男美女翩翩起舞,优美的旋律伴着优雅的舞姿,也赢得了外班同学的支持,从远处看今天胡佳佳的确挺漂亮。

    轮到陈晴出场唐傑使劲鼓掌,大家都说叛徒不许给外班加油,唐傑只好作罢。

    陈晴的身材是那么出众,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人,唐傑看的直咽口水。

    郑爽唱着童安格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陈晴在一边伴舞实在是太美了。

    接着还有小品、川剧等节目,但是和东北的小品比较起来还差点意思,也许是地域文化的不同吧。

    排练近一个月的汇演节目,今天演出效果还不错,这些参与的同学真是脱胎换骨了,撑起了一片艺术的天地,会场高潮迭起掌声不断,唐傑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参与这次演出,只能当个默默无闻的观众。

    对于唐傑来说,看到陈晴和其他男生跳舞,内心五味杂陈,不仅仅是失落还有点绝望,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唐傑有点心情沮丧,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便早早退场,身后一阵阵的掌声鞭打在唐傑那颗冰冷的心上,热闹的是他们,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回到寝室后便倒在床上,等了很长时间,其他人才回来,大家议论着评选结果,好在各个院系都评上了奖,无非就是一等奖、二等奖什么的,大家也没有太在意,重在参与。

    又到星期天,唐傑不想再一个人逛街了,就拉着谭笑出来,谭笑说沙坪坝有一家火锅店很好吃不如去找找,唐傑也来了兴致,不过得先逛音像店再去火锅店,最近王傑的《一场游戏一场梦》专辑太火了,一定要去拿下,谭笑也同意了。

    两人乘着公交车来到沙坪坝,这里好繁华,马路边的店铺鳞次梯比,在热闹的人流中,唐傑和谭笑悠闲地在街上溜达,逛了几家音像店,买到了想买的磁带。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有一家连锁蛋糕店,谭笑说逛累了,不如在这里歇一歇,唐傑也觉得渴了,这个店来过几次,平时逛街就在这歇脚,两人进去叫了杯牛奶和三角形的奶油蛋糕,好不容易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却惊喜地发现柳依和陈晴也进入蛋糕店,两人连忙给让座,柳依说要买个生日蛋糕去奶奶家,奶奶今天过生日。

    谭笑附和道,“我们也应该去祝寿,不知带什么礼物好?”

    唐傑心里想,这个谭笑真是脸皮厚,人家没有邀请怎么好意思去呢,没有想到柳依大方地说什么都不用带,一起去凑个热闹好了,还说请吃火锅。

    谭笑和唐傑相视一笑,火锅搞定了,谭笑可是不客气拉着唐傑就跟着走,唐傑腼腆地跟在后面。

    谭笑很会来事,帮着柳依拿着刚做好的生日蛋糕,唐傑问身边的陈晴:“你家在这附近住吗?”陈晴爽快地答道:“是噻,以前在青木关,后来才搬到沙坪坝的。”

    唐傑羡慕地说:“真好,每个星期天都能回家吧?”陈晴笑着说道:“也不怎么回去,一个月回来一次吧。”

    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十多分钟走到一个大转盘附近,来到一个比较陈旧的楼房上到三楼,柳依敲门后,一位中年妇女开了门,“同学来了,欢迎!欢迎!请进。”

    其实四川人一般不像北方人那么爱串门,唐傑拘谨地走进房间,房间不大但很整洁。

    柳依的奶奶看起来很慈祥的样子,有六十多岁,不知哪里和柳依长的还有点像,个头也不高,很热情的也很健谈,唐傑很少接触当地的老年人,感到很好奇。

    闲聊中奶奶问了他们的家乡在哪里,当问到唐傑是来自东北的时候,奶奶像似回忆起什么似的。

    奶奶说抗战年代,我们这里来了很多北方人,他们高大英俊很有军人的气质,可是后来大多牺牲在战场上了,可惜啊!奶奶看到唐傑又想起了往事,在奶奶的描述中,不难想象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人们为了民族的生存而战。

    唐傑的身高让奶奶想起了曾经见到过的北方人,奶奶说着找到了一张陈旧的黑白老照片,照片上是几名英姿飒爽的军人,旁边是一群护士模样的女生,难以想象在哪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们仍然笑的那么灿烂、富有朝气。

    大伙连忙在照片中找奶奶,奶奶带上老花镜,指着右边第二个人介绍说这个小个头的就是我,看我后面的这几个就是北方人,那是全民抗战的年代,日军轰炸这里造成巨大的伤亡。我那时候当护士,当时卢作孚先生建立青年军,这些军人当教官,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印象深刻,他们高大英俊、乐观开朗,说到这里,奶奶流出了热泪,此情此景也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柳依连忙说:“奶奶,今天是您的生日,谈点高兴的事情嘛”

    奶奶也擦干泪痕说:“是啊,现在都好了,他们要是能看到今天就好了,好了,不说往事了,柳依啊,要和你们这些同学好好相处,希望你们这一代人幸福,哎!看到这个北方年轻人,就像当年看到那些军人一样,又回忆起了往事,你们没有烦恼了,好好珍惜现在吧,要的,不提往事了。”

    唐傑的眼泪就在眼睛边打转,想到那个烽火连天的岁月,那些将美好年华和生命献给国家的英雄令人敬仰。

    没有想到唐傑的到来勾起柳依奶奶的回忆,对待唐傑像是对待当年的大英雄,唐傑有些受宠若惊,瞬间觉得自己高大威猛起来,可是在高大外表的掩饰下,是一颗胆小自卑的心,连自己喜爱的女孩都不敢追求,不仅又感觉到自己很渺小。

    柳依的父亲从厨房出来,让柳依的妈妈准备火锅,大家要吃饭了,一切都准备停当,柳依拿出蛋糕插上蜡烛,奶奶很时髦地许愿后,大家帮助吹灭了蜡烛,柳依的父亲让柳依拿了两瓶山城啤酒,给唐傑他们喝,便开始了火锅宴。

    从牛肚、鸭肠、到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食材异常丰富,关键是底料不错,味道鲜香浓郁,谭笑得意地小声对唐傑说:“正宗吧,比饭店的好吃。”

    唐傑边吃边不住地点头,确实好吃,再加上喝点啤酒,像神仙一样,比食堂好吃不知多少倍。

    临近傍晚,柳依的姑姑等亲属来了,唐傑他们感到再呆下去不太方便,也吃的酒足饭饱,两人和柳依的家人告辞先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