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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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走失

    孟定钰见父亲怒气上涌,虎目圆睁,脸上是说不出的气愤,忙上前扶住他,“父亲,如今武林势弱,我们便是想做些什么也无能为力啊。白氏狼子野心不可小觑,无恨宫势力见涨,不若我们与无恨宫同盟,彻底除了白氏一族!”

    孟民安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推开他的手,余怒未消:“荒唐!钰儿,你!你怎能如此!”

    孟定钰被猛然推了一下,身形未稳,略晃了晃,抬头直视父亲,锋芒尽露,“父亲!他们不义在先,难道要我仍旧伏低做小,事事顺从么!”声若洪钟,在书房内忽地炸开。

    “父亲,这些年来为了江湖安定,您舍弃了多少利益!十数年来,父亲舒心的日子有多少呢?儿子忘不掉,忘不掉被迫让出去的矿产,忘不掉世家大族奴役平民,儿更忘不掉姐姐自尽的那一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孟定钰稍稍平静了些,“附骨之疮仅以草药如何能好,必得狠下心来利刃除去才是根治之法!父亲现在不下决心,经年之后父亲退位,儿子也是要做的,还望父亲早做决断。”

    望着直直盯着自己的钰儿,孟民安情绪复杂,悔恨、愧疚、震惊……

    良久,孟民安才开口:“此事,容为父再思索一二,再思索思索……”

    书房里的风波无人知晓,苟玉玉这边却遇上了大麻烦。

    为了延缓露馅儿的进程,这些日子苟玉玉一直以安心养伤为由乖乖地待在马车里,不敢与人多说话,哪怕马车颠簸得快让她散架也闭嘴不言。按着这个速度,怕是再有个三五日就能抵达冀州,可把苟玉玉感动坏了。

    想着再熬几天就能美美地在正经房间一觉睡到自然醒,苟玉玉的心情不由轻松起来,趁着午间暂停行路的空档,催促着纤云去后面马车找些蜜饯果干等小零嘴来。

    她不愧有个倒霉蛋的名头,见纤云好半天都没拿东西回来,便想着自己下车去寻,只是人小腿短,不得不攀着车辕十分不雅地溜下去。顶着缠了纱布的脑袋,笨手笨脚地动作着,一个手滑狠狠扯了马尾巴一下,枣红色大马正吃着干草,忽地尾巴被人薅下来一把毛,疼得它向前窜出去老远,连人带马车几息之内就消失在密林里。

    老苟家一时间惊得人仰马翻,这匹马冲出去不见踪影,其它马也不住嘶鸣,鼻中呼哧呼哧地喷出热气,都想跟着跑,是以一时间竟腾不出空来追马车,等到了纤云匆匆赶来发现随着马车不见的还有自家小姐时已经晚了,禀告老爷夫人后又是一番波折。

    苟家众人是什么反应苟玉玉是看不见了,她只记得那马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带的她因惯性向车厢撞去,她不敢松开抓住车辕的那只手,因此她的身体一半在车厢里一半在车辕上吊着,肚子硌在车辕上,脑袋好像也又被撞了一下,双腿被树林里的杂草划来划去,苟玉玉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只期盼这马儿能早点冷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就快坚持不住的前一分钟,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将脚踩在草地上。周遭是一片树林,按苟玉玉所剩无几的地理知识来看,这应当是一片常绿阔叶林,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灼灼日光,鸟儿们叽叽喳喳地吵着,地上有青草有鲜花,甚至还有几朵嫩嫩的蘑菇。可惜再美的场景也不能让苟玉玉高兴,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或许、应该是没有出血的,只是天灵盖附近多了一个大包,腹部被马车硌出一条长长的淤青,小腿上也都是被灌木杂草剌出的小伤口。

    穿越之前,苟玉玉就是个倒霉蛋,在路上稍微高兴点动作活泼了些,公交卡、银行卡、钱包、钥匙等都能从裤包里准确无误地掉进下水道,稍微emo点吧,肯定会被客户投诉轻则挨呲重则被辞,无一例外。

    想着穿越前夕,刚刚被公司以形象不合格为由辞退,苦逼的她买了一打啤酒回家喝酒消愁,却不想三瓶啤酒下肚她就不省人事了,再一睁眼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苟玉玉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手机也没有,导航也没有,这荒郊野岭的她连点火都做不到,身边唯一的交通工具——

    她看了看比她高大得多的骏马,马儿不屑地向她打了个响鼻,得,这玩意儿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