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豆油后续
食为天酒楼火爆,炒菜迅速蔓延到整个谷州地区,甚至到了新安县……
这天,谷州郊区霍庄,一大片田地里,放眼一看全都是在劳作的人。
忙活了许久,许多人便坐到地头喝水休息。
这边一个粗壮汉子捧着大瓷碗,仰起头呼噜呼噜喝了三大碗水才停下,用袖子擦擦了嘴角的水渍,放下碗,便朝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走去。
“大伯,累不累?还受的住吗?要不然你歇着,等我弄完这片地,就来帮你弄!”
老头抬头一看,原来是他侄子霍牛钢过来了,听了侄子的话,霍大脸上笑着说“哪能呢?你大伯我这点活干的动,再不济我让你大娘这几天停几天磨豆腐也行,哪能让你来,你爹那也那么多活呢!”
霍牛钢一听嘿嘿地笑了,“我爹那有我大哥呢,早说了,我大哥儿子现在也能顶半个劳力了,他那不缺人,倒是大伯这我堂哥现在在水泥厂子里也不说回来!”霍牛刚有些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霍大一听,急忙解释道:“哪能让牛江回来了,耽误一天,就少一天的工资,再说水泥厂吃的又好,让他回来不划算。”说完还作势摆摆手。
霍牛刚听到大伯这些话,不由得摸摸自己的头,又傻笑了起来,其实早在几天之前,他大堂哥就打好招呼了,跟他说他现在工厂忙,每天都有加工费,回去种豆子也不划算,所以找到霍牛刚让他找点短工,帮忙种地,但他爹一听坚决不同意。
说这钱不能白白了给了别人,霍牛江拗不过老爹,只能给堂弟打好招呼,让他们忙完帮帮他爹,这不就有了开头一幕。
“钢啊,你家准备种几亩豆子啊?”霍大开口询问。霍大抬头有些艰难地看向霍牛钢,并示意他坐下,光抬头看着他,脖子忒酸。
霍牛钢顺势也挨着大伯坐在了地上,并开口回道:“准备种十亩豆子!”
“啥?种那么多呢?你疯了?就算大豆能做豆腐也不能种那么多啊!”霍大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侄子。
“嗯,这不是刚从衙门学会了用大豆榨油啊,现在炒菜那么火爆,榨出来的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去外县买些米面就可以了!”
“啥,这豆子还能榨油?”霍大又是一惊,急得拉住侄子的衣服。
看着自己大伯有些激动,霍牛钢也快速点点头,“嗯,之前里长不是在村里通知了,村里户出十个人去衙门学技术,就是去学的榨油!”
“那你学会了没?”霍大激动地看着霍牛钢。
“嗯!”霍牛钢点点头。
“那你可得教一下我!”霍大有些着急地说。
“嗯,那是当然,里长说了,等农忙完了,就让统一教村里的!”
“那你先教我!”
“也行!”霍牛钢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大伯,你这能顶的住吗?还要学习榨油,行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啊!大不了让你大娘先学,要不让二河子学也行!”
霍牛钢一听有些无语,霍牛河是大伯的二子,今年刚满八岁。
“大伯,你这……”
霍大看着侄子的表情,笑出来声……
“哈哈!”
王村,农家小院一对婆媳正在烧火煮豆子,旁边的小男孩在一旁讨要豆子吃。
“奶奶,我要吃香香的豆子!”正在忙活的妇女看着自己的小孙孙,满脸慈爱。
赶紧从锅里捞了一些豆子,过了凉水给了小孩子,小孩子得了豆子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出家门去找小伙伴玩了。
中年妇女见状连忙喊道:“慢点跑!”
正在烧火的年轻媳妇见小孩跑远道,有些埋怨道:“娘,你又给狗娃吃豆子,小心他又难受的涨肚子!”
中年妇女一听,黝黑的脸上不禁泛起黑红,有些讪讪道:“娘,忘了,下次再也不要他吃了!”
年轻媳妇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看见自己婆婆知道自己错了,便嗯了一声。眼看豆子煮熟了,中年妇女连忙把煮好的豆子捞出来,用手要按成块,准备发酵做大酱。
等忙活完,两人都累的不轻,喝了点水,中年妇女对儿媳妇说:“秀,今儿咱们也泡点豆子,明天也试着做点豆腐,你去里长家学的怎么样?学会了吗?”
年轻媳妇嗯了一声,中年妇女接着絮叨道:“这刺史大人难不成真的是天上神仙下凡,这豆子都能做成白嫩嫩的豆腐,吃了还不涨肚!做成之后,得让我那小孙子吃个够!”
几句话离不开自己的乖孙,年轻媳妇也很无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自己婆母说:“娘,我听里长媳妇说,这豆子还能榨油呢!”
“啥,还能榨油!”中年妇女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
“是啊,听说炸出来的油又清亮又香,出油还多,最近谷州什么酒楼都是用大豆油炒的菜,听隔壁顺子,那菜可好吃了!炒出来的蔬菜比肉都好吃!”
“不过,这榨油方法里长媳妇说,得等到农忙完了,再去学!”
“啥!那教的时候我也去,赶紧学会了,我也做点炒菜,让我小孙子尝尝!”
“娘……”年轻媳妇有些无奈,婆母什么都好,就是几句离不开她的小孙子。
眼看着婆母又在念叨她小孙子长得多机灵又乖巧,即使身为孩子的母亲,她耳朵也有些受不了,吓得她连忙转移话题。
“娘,我先教你怎么做豆腐吧,我听别人说,这豆子不仅能做豆腐,而且还能做成什么豆干,豆皮啥的,咱们寻摸寻摸怎么做!”
中年妇女一听赶紧答应。
“对了,这做豆腐用的豆渣咱们也存起来,到时候有人来收,说是喂猪什么的,长得又快又肥!”
“喂猪,那猪肉不是又骚又臭,吃了还容易拉肚子吗?”
“好像是刺史大人想了一个什么办法,养的猪猪现在又香又好吃,现在红烧肉火的很,就是用猪肉做的!”
“赶明你问问,那猪肉怎么养出来不骚不臭,咱家也养两头猪,做红烧肉吃!”
“行,娘,到时候我问问!”
“这刺史大人怎么连养猪都会啊!”
“可不是嘛!都说刺史大人是厨神下凡!”
厨神下凡的杜正伦现在衙门兢兢业业地处理着繁杂事物,于敬之去了新安县,所以一大部分活都留给了杜正伦,看着还有一大半还未处理的公文,杜正伦一阵头大。
看来得对下属好点了,没想到他们的工作量这么大,看着还在埋头苦干,头发逐渐稀少的陆镇,杜正伦本来有些周扒皮的心态有了一丝丝愧疚。
长安城内,太子率领一行车队秘密出城。很快就走到了河南道边界,瑤州境内。
见看天色已晚,太监王德就向李承乾禀告,是否可以找一所客栈休息一下,等明日再出发,李承乾坐了一天马车也有些累了,便摆摆手同意。
王德得到回复,赶紧告诉此次禁军头领李德誉,暂停前进,很快一行人就找到了一所客栈,王德先进去安排好之后,来到马车面前,轻声说道:“公子,都安排好了,请下车吧。”
李承乾嗯了一声,便起身准备下马车,王德上前扶着李承乾一步一步走进客房,客房内已准备好了饭食,等李承乾坐到餐桌面前,正要夹起菜吃进嘴里。
只听见门口一声喊叫,晃荡一声,李承乾瞬间皱起了眉头,王德一看这种架势,连忙应声道:“奴婢去外面看一下情况,殿下您先吃饭!”
说完便朝门口走去,等打开了门,王德看见眼前情景,也不由得叫了一声,楞在原地,口不择言道:“殿下,您……看……”
李承乾不耐烦地朝门口看了一眼,手上的筷子也掉在了桌上,随后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对着李德誉厉声说道:“怎么回事?”
李德誉心里也有些无奈,本来刚刚都收拾好了,准备吃饭洗浴好好休整一番,没想到负责行李的人员,在一个箱子里发现了两个睡着的孩子,惊地李德誉赶紧去查看,到哪一看,里面原来是李承乾嫡子李厥和李泰嫡子李欣。
看着两人在箱子里睡得正熟,嘴角边上还沾着些许糕点,李德誉震惊不已,这事他处理不了,得赶紧禀告太子,自己则快速抱起李厥,让手下抱起李欣,快步走到了李承乾所住客房门口。
听到李李承乾的问话,李德誉心里也万般无奈,只好回答:“殿下,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下属禀告箱子里有两小孩,臣就马上赶过去了,到哪才发现是两位小殿下,臣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直接抱过来了!”
听了李德誉的话,李承乾嘴角也不由得抽搐起来,这两熊孩子肯定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箱子里的。
王德也想到了,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李承乾眯起眼睛看向王德,王德瞬间大汗淋漓,出了这种事,都是他的责任,想到这,王德瞬间跪倒在地,低声求饶道:“殿下,都是奴婢的错!”李承乾看看浑身打哆嗦的王德,又看看睡得正香的儿子和侄子,好半天才说:“下不为例!起身吧,在外面不要叫我殿下,像什么样子!”
王德一听,连磕三头:“谢谢殿……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李承乾随后示意李德誉把孩子放到床上,便示意他们离开,顿时房间只剩下李承乾王德还有床上的两小只。
李承乾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两小只,突然笑出来声,王德看着李承乾神态不知所以,小声询问道“公子,您这是……”
李承乾得意一笑,随后说道:“青雀儿子落到本宫手里了,哈哈,想想他知道此事的表情本宫就乐的不行,你去写封信让人传到宫里,告诉父皇此事缘由,并说本宫也不忍心他们苦苦哀求,送他们回去,决定带着他们前去谷州!”
“是!”王德随后便去安排此事。
李承乾坐在餐桌上,吃了满满三大碗饭,等下人来收拾桌子,嘱咐他们做一点孩子吃的易消化的东西送到房间来。
等安排好,李承乾刚回头,就对上了两双大眼睛……
李厥看着自己的父王,怔怔地看着自己,双唇紧绷,面色严肃,不由得心虚起来,旁边的李欣也表情讪讪地看着自己的伯父。
许久,李厥才微张嘴巴,虚弱地看了一声“父王……”这时,门口传来声音,说是做好的饭菜端上来了,李承乾对他们说了一句“下不为例!”两人听到此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对视一眼,小声笑了起来。
此时李承乾,便让外面的人进来,把饭菜摆好之后,仆人便端起盘子退了下去。
李承乾瞟了两人一眼,颇有些不耐烦道:“还不快下来,吃饭!”
二人一听,赶紧下榻穿鞋,走到餐桌前面,便吃了起来,李承乾则在一旁看着他俩吃饭。
等二人吃饱喝足之后,李承乾才询问道:“说吧,谁的主意?”
两人面面面相觑,李厥看向父王,有些委屈地说:“父王,您不是说不追究了吗?”李承乾一听,嘴角微微抽搐,皱着眉头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不追究了,我只说了下不为例,没说我不问你们事情经过,再说了,你们两人就这样偷偷跑出去,你母妃不得担心死啊!还有你李欣,你出来你父王知道吗?”
二人听了,脸瞬间皱成一团,心中不由得愧疚万分,眼睛微红地看着李承乾。
“父王……”
“皇伯父……”
二人同时喊出,李承乾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团子,心中一软,也不忍心过于苛责他们。
随后有些硬邦邦地说道:“你们两不用过于担心,我已经让王德写明情况送到宫里,今天晚上应该就能送到……”
二人一听,瞬间送了一口气,然后有些谄媚地对李承乾笑道:“谢谢父王,我就知道父王最好了!”说完李厥便用手扒李承乾的袖口。
李承乾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用手指着他的脑袋,口嫌体直地说道:“去去去,少来!”手上却不见加重力气,李厥见此更加肆无忌惮。
李欣见此,有些不忍直视,这阿弟好会撒娇,自己肯定不会如此女儿作态。李承乾接着问道:“少来撒娇,赶紧从实招来!”
李厥看了李欣一眼,刚要开始解释,就听见李欣抢过话头,开始说道:“皇伯父,那天我和厥弟一起放风筝,后来听厥弟说您想让他一块去谷州,皇伯母不同意,又听厥弟说,谷州人杰地灵,有好多没见过的东西,我就心生向往……”
“于是,我就串通厥弟一块在您走的那天,趁人不注意,偷偷地爬到了箱子里……”
李欣声音渐渐有些低了,最后说道:“皇伯父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不关厥弟的事,不要怪罪厥弟!”
话音未落,只见李厥站直身体,义正言辞地说:“不,不是这样的,父王,是我听你说的,我想去,才想着让阿兄和我一块……”
看着眼前争相承担责任的兄弟两,李承乾不由得思绪万千,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青雀也是如此兄谦弟恭,只可惜……
哎,李承乾一声叹息,瞬间回到了现实,两人只听李承乾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你们两先坐下,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你们了,但下不为例,以后做什么事都有和大人商量一下,即使不能商量,总要留一封信说明情况!”
两人都重重地点了下头,李欣察觉道自己皇伯父心情有些沉重,便关心地问道:“皇伯父,您怎么了?”
李厥也用他那奶奶的声音重复问道:“父王,您怎么了?”
李承乾一听,心中一种暖流划过,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我看着你们两,想起了以前我和你四皇叔也是这般……算了不说了”李承乾有些感慨万千。
李欣听到自己皇伯父的话,暗暗地记在了心中,等回到宫里一定要和父王说一下,说不定能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
“对了,以后在外面,你们不要叫我父王和皇伯父,叫阿耶和大伯就行了,记住了吗?”李承乾嘱咐道。
二人同时点点头,“嗯知道了!”
“行,那今天你们两跟我说,赶紧洗漱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好!”
长安城,皇宫内,李世民收到信后,有些无奈地揉揉眉心,“这群熊孩子……真会找事!”李泰宫中一阵鸡飞狗跳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