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教师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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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越来越扎心

    梅

    在本该无花的季节

    你与雪齐名

    越寒越艳

    争出君子的气节

    探出墙头

    傲出你的孤独

    用淡淡的幽香

    诠释自己的温柔

    最是那闪动的眼神

    传送默默含情

    每一招风姿

    都典雅别致

    为我的寒冬增添

    一季的暖意

    也在我心中定格成

    一幅完美的图画

    我不知不觉的抱住了她,因为她那时确实像梦又像画,一直让我觉得无法靠近。而现在,她靠在我的怀里很实在,使我很充实,充实得让我有些害怕,生怕失去她,所以只有把她抱的更紧。我认为在我的一生中,除了老婆,只有她能让我抱住有种害怕失去的感觉。

    一想到老婆,我心里就有种负罪感。毕竟老婆与我患难与共。我大学毕业后,回到叶城是我自己的选择,那时我父亲有病,大哥常年在外打工,父母都年纪大了,家里需要有个人照应,所以我放弃外面的优越工作条件和生活环境,主动要求回到自己的家乡来。认识老婆时,她在一个西餐厅做服务主管,是我家乡一个朋友介绍的。我们确定恋爱关系以后,她为了我也放弃城里比较稳定的工作,外出漂泊。因为,那时我所在的学校人满为患,生源严重不足,很多老师没有课可上,学校为了照顾中老年教师,做出了要年轻老师停薪留职两年的决定。而我进校还不足两年,名单自然在停薪留职之列。为了生计,我不得不加入南下的打工人流。老婆为了我曾对我说,反正她是个没有编制没有正式工作的打工人员,于是她也辞了职,与我一同南下打工。

    在那间租来的小房间里,我们整整住了十个月。刚来那会,我找到了工作,她没有找到工作,加上我的工资要月底才发,我们带来的钱所剩无几,她毅然去了酒店当洗碗工,晚上回来一双手被泡得惨白惨白的。看着她就让我心痛无比,我恨我自己无能,连给自己的老婆多一些呵护的能力也没有。那晚,我们相拥在一起流了很多泪水。以前我一个人在外面,不管多苦多累,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只有想起我那饱受疾病折磨的奶奶,那命途多舛的父亲,那靠一双柔弱的肩膀忍辱负重的母亲的时候,想起他们的慈祥,想起他们的关爱,想起家庭的种种苦难心酸的时候,我的眼泪才会情不自禁地流出来。我看见老婆那双惨白的手的时候,我的眼泪也无法自控地流了下来。一个能这样陪伴我的女人,难道还不值得珍惜、还不值得呵护、还不值得流泪吗?我害怕失去她,因为在这样一个花花世界里,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这样一个充满诱惑的大城市的人世间,能找到一个能与我患难与共的女人,特别是在艰苦时期还能和我坚守的女人,实在太难太难了。

    那时,我们只有在发工资的时候,才有能力去街边的排挡大方的点上几个菜,或者在一个小咖啡厅里每人吃上一份套餐。我和她最大的休闲就是在晚上出去散步,站在天桥上看城市的夜景,在公园的树影下描绘我们的未来。她每次都精确地计算着我们所能拥有的每一分钱,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为了节约,她生日也不许我花钱为她庆祝,一个小小的发夹就能让她心满意足。在我升为部门经理的时候她舍得花上近千元,为我买套西服。现在我的怀抱里却搂着另一个女人。想到这些,我松开了怀抱中的琴芳。此时的琴芳泣不成声地说:“王先文,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这么多年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述说的人,今天要不是碰到你,我一定会疯掉的。”

    难道这些年来琴芳的痛苦是我当时的拒绝造成吗?

    我知道我和琴芳不可能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我一毕业就选择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家乡这个小县城。从此,我们失去了联系,应该说是我有意在回避她。后来从李财和其他同学那里得知,琴芳确实打听了我许多次。后来我和琴芳还是有了联系,毕业三年后,她要李财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大商人的儿子,婆家很富有,可以算得上是豪门,与她家里门当户对,也顺应她父母的要求。

    她虽然与我三年没有联系了,但她的清纯,她的可爱,她的爽朗,她的……一直留在我心中。

    我因家贫读大学时常半工半读,没课的时候我就去做临时工,在街上为超市店铺发宣传单,而琴芳在食堂打好饭菜等我回来。她和室友们出去逛街还特意花半天时间为我挑了一件衣服,晚上在男生宿舍前的操场上等了我近一个小时,她把买的衣服交到我手里说:“回去试试,看合不合适?”。我记得,在大学里我们在校园的树林里牵着手散步。开始她是低着头的,没平时那样活跃和开朗,每次和她在一起,我总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牵着手围着那个小湖走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记得有一次散步,她老是低着头傻笑,用手指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玩耍。

    我有些忍耐不住了,就开口说:“琴芳,我们找个地方坐吧?”

    我的话刚落音,她就松开我的手坐在了草地上,用双手拍打自己的小腿,她边拍边说:“你怎么不早说,我早就不想走了,你想累死我呀,脚都走肿了”我听了哭笑不得。

    我说:“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坐下呢。”

    她说:“我以为你想走,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说完,我们俩都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后。她说:“你也真折磨人,跟你在一起不变残废才怪呢?刚才脚走痛了,现在肚子又笑痛了。”

    我说:“既然这么受折磨你还喜欢我。”她听我这么一说,就用手在草地上扯下几根草向我头部砸来。说:“看你说,就打你这张臭嘴。”

    记得,她写给我的第一封信,虽然信写得不长,但文字很秀美,称呼我只用了一个字:文,落款是:想你的芳。那时我在深圳打工,她放暑假在省城的家里。她说:我就是她天上的月亮,一天看不见我,她的天空就只有黑暗。那时,她多次想帮助我,我都没有拒绝她,我很感激她。

    看着她这样的悲伤,我束手无策,心里只有怜惜。于是我主动的抱住她,看着曾经心爱的人如此伤悲,我思绪万千,只有让她把委屈和无助化作泪水哭出来,让她当着我的面尽情地发泄,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此时无声胜有声”最好。我觉得什么话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猜她的心里在恨我,恨我为什么没有勇气面对她,为什么不能带她远走高飞,也许在恨她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出身在一个富商家庭,为什么又会偏偏爱上我。难道这就叫情感,就叫爱情,爱情为什么如此复杂和折磨人。不知不觉,我的眼前也开始模糊。我在她耳边说:“琴芳,心里有什么苦楚就对我诉说吧。”

    琴芳继续抽咽着,由无声的流泪变成了有声,我能感觉到她的整个身子都在抽动。我从身上搜出仅有的几张餐巾纸,轻轻地给她拭着脸上的泪水,发现她眼圈有些微微发红了。

    她夺下我手里的纸巾,转过头擦了擦。她依然挽起我的手,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哽咽地对我说:“你知道吗,毕业那时,你无声的离开,我知道你是有意的,我也不想逼你,我知道,我们俩家相差太远,走不到一起。”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我趁这个间隙说:“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你恨我吗?”

    她说:“我不恨你,我理解你,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家中,在我父亲的公司里工作。父母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我的弟弟则显得有些游手好闲。对于我的婚事,开始他们还答应,人可以由我自己选择,只要家境好就行。先文,你也知道,我是富家出身的子弟,富家子弟我见得多了,没几个好的,我打心眼里就看不起他们。他们什么本事也没有,仗着家里有钱就任意挥霍,趾高气扬,出口的话,做出的事,低级下流,好似流氓地痞一般。我也曾为此向他们多次表示,我不喜欢有钱人,我父母说我从小就没有吃过苦,不知道钱的重要,他们用商业眼光来审视我未来的婚姻和家庭。”说到这里,她显得很无奈,抬起头,用手捋了捋头发,伸手拾起身旁的一块小石子抛向湖中。

    我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的举动,她的每个动作是那么地优雅和自然,她倒在我身上说:“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彻底的改变了我的生活。”她直起身子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还没有等我回答她又说:“因为我不想呆在那个没有感情的家里,那个死气沉沉的家庭,所以我才跑出来开店的,我这样做实际是对家庭的一种逃避。”

    我问:“为什么呢,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勉强笑了笑,说:“行尸走肉般过来的,这几年,我生活在那个家庭中,早就没有灵魂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她的眼里有些灰暗,没有了以前的灵动。

    她看了我一会又说:“你还是让人感到那么实在和踏实,我相信嫁给你的那个女人肯定很幸福,我嫉妒她。”

    她这话一说,让我有些心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于是我说:“还是继续说你的吧。”

    琴芳说:“后来,我弟弟认识一个女孩,和这个女孩谈起了恋爱。我父亲知道这个女孩的身世后,怂恿我弟弟和她在一起,最好尽快结婚。因为这个女孩是几个大城市连锁酒店老总的女儿,我父亲是做海鲜生意的,我弟弟找到这样的女孩,我父亲像找到了靠山似的,在他眼里只有他的生意和钱。后来在一次双方家长见面的酒席上,我父母得知那女孩有个哥哥还未娶媳妇的消息后,更是喜出望外,如获至宝,为了能攀上这门亲事,竟然主动向女孩的父母提出,愿把我嫁入他们家。”

    说到这里,她的手使劲拧了一下我的衣服,我听了这话心里也怒火中烧,现在社会这样文明了,想不到天下竟然还有如此的父母。我把琴芳抱的更紧了。

    琴芳停了停继续说:“起初,我对自己的婚姻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我恨我的父母,恨我的父母不顾我的感受,不考虑我的幸福,恨我的父母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难道我就是到人世间受罪的吗?”

    说着,她的眼泪又出来了,我挪挪身子,尽量能和她面对面的相拥。我用手捧起她的脸,用手指擦拭着她脸颊的泪水。我知道,此时此刻她心里最想的人肯定是我,她说的对未来对婚姻抱有一丝希望,肯定也是希望她父母能同意让她自己选择对象,我也知道,她的心肯定在我无声走后,就一直在跟着我,在她的心中认为她只能属于我,不属于其他任何男人。

    她的脸上,我的手上,全是她的泪水,我的眼前再次模糊不清了。我们相拥在一起,时间是乎停止了流动,世界是乎停止了转动,连风儿也停止了吹拂。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不为世事而烦恼,不为苦闷而忧愁,不为心痛而悲伤。

    琴芳抬起头继续诉说着。开始,她父母做她的工作,劝说她,她就是不听。那女孩的哥哥在她父母的安排下,曾和她见过一次面,跟讨厌的那些富家子弟一样,有一双贪婪的眼睛,看了就使人恶心。见她不同意,她父母就发动亲戚朋友来劝说她,说她能嫁入豪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好多人求都求不来,何况人家还看得上你。这样的话她听多了,也不听了。而那女孩的家里却提出要先为他们的儿子和她完婚,再让她的弟弟和那女孩结婚。听了那些话她简直不想活了,曾想投河自尽。见她死活不同意,她父亲就把她关了起来,不让她出门。她就以绝食来抗争,父母没办法了,只好把锁着她的门打开,她从房间出来,想离家出走,但想起奶奶临终时对她说的那些话,打消了离家出走的念头。那年她弟弟才八岁,她和弟弟跪在奶奶床前,奶奶拉着她的手有气无力地说:“琴芳,奶奶就要走了,你和弟弟要听爸爸妈妈的话,你爸爸妈妈做生意很忙,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惹他们生气。天豪,我们祖宗三代,现在就你这根独苗,你也要……”奶奶断气了。现在她回想奶奶说的话,心里总感到非常悲痛。

    有一天晚上,她的母亲来到她的房间,开始只字未提这门亲事,后来,她母亲拉着她的双手哭着说:“琴芳,我的好琴芳,你是知道的,你弟弟从小游手好闲惯了,我们家的家业交到他手里,凭他那点本事,肯定会赔光的。我和你父亲都年纪大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也不多了,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弟弟,你就嫁给弟媳的哥哥吧,妈求你了”。那一夜她整夜未眠,还哭湿了半个枕头,第二天,她和父亲说,她愿意嫁。也是在那个夜晚,她的心就彻底的飞向了我。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我也是泪流满面,我把她抱得紧紧的,紧紧的,不敢有丝毫的松动。老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为什么,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生活中的苦恼,这种生活中的苦恼只有自己承受,别人无法复制的,只有一些可悲的事情总是在一遍又一遍地重演。我不知道,有些事情本来是命运决定的,是不由人自己去选择的。如果当初我们在一起,现在又会是怎样呢?是好还是坏,是悲还是喜,谁也说不清楚。

    抱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我的心也在颤抖。我想说,对不起,但我又说不出口,心里只有内疚和痛苦。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我的选择虽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有些事情,争取了也是徒劳。人活着,总要受许多的折磨和痛苦。

    她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扶起她,用衣袖轻轻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皮肤还是那样白皙可爱,只是眼里出现了几根血丝,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

    她看着我,看着我的脸,看着我眼睛,慢条斯理地对我说:“有些话,我也只能对你说说而已,在这里我没有一个好朋友,很多话憋在心里不好受,总有一种压抑感,觉得好苦好累,尤其是晚上睡不着觉好难受,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被憋死的。”

    我说:“你要像大学时代那样坚强,想开些。”

    琴芳看着我问“王先文,你还爱我吗?”

    我张张嘴,但没发出声音,我不知该怎样说,说不爱她那是在欺骗我自己的内心,说爱她吧又有些虚伪。于是我说:“心底的那份真情,我这辈子也忘记不了。”

    “王先文,你知道吗,我婚后的生活有多苦,真的可以说是很苦很苦,特别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琴芳趴在我身上,有些无奈地述说着。

    “我丈夫他只知道他的花天酒地和狐朋狗友,从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刚结婚的时候他对我还可以,后来我就发现他太多太多的不是。开始我还宽容了他,我和他毕竟是夫妻,要和他在一起生活的。他和我结婚后,我尽量克制自己,他却不体贴我,晚上有时整夜不回家,有时喝酒到半夜才回家,偶尔和我吵几句。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后来我竟然发现他在外面还有个女人,一个衣着暴露比我年轻的女人。开始别人对我说,我还不相信。有一次他和那个女人混在一起,被我看到了我才生气的。他背着我还给那个女人买了一套房子。自和那女人混在一起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脾气也越来越大,有时连续一星期不回家,打他电话也不接,回来和他吵几句,他对我就拳脚相加。为了此事我跑回娘家,可在我爸妈的眼里只有我弟弟这个宝贝儿子,只有攀上的富贵亲家和他们的生意,根本不顾我的遭遇,反而要我委曲求全。我的公公和婆婆,更是无法管教他们这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儿子,什么事情都顺着他。他还传给我性病,我一个姐妹陪我去医院治性病的,不知姐妹们是用怎样的眼光看待我的。当时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输液,真的有点想死。有一次我得病在医院整整住了半个月,连他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有时他喝醉酒回家就要强迫我和他做那个事,稍有不从就扒我的衣服撕我的裤子,简直就像个禽兽一样。我在家受不了他的折磨,才跑出来开了这个店子的。先文,我真的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里,和那个实际已经有名无实的男人在一起了。我已经没有几个好朋友了,我好怀念大学的生活。今天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幸福。”说着她又痛哭了起来,我的手拽着一把草,把它捏得紧紧的。我真的想对她说,我带你走,走得远远的,走到一个不受世事困扰的世外桃源,一个只有爱情,只有温馨,只有温暖的地方去。当然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

    摸着她有些消瘦的背脊和肩膀,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刺痛,痛彻心扉,痛入骨髓。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懦夫,是个没用的男人,是个连面对的勇气也没有,就选择放弃的男人。

    我的电话响了,我没有去管它,让它响着,来电铃音是《约定》:“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才能忘了情路艰辛/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从这首歌里,我们都能得到安慰,找到了过去,找到了逝去的日子中那份爱恋和曾今的约定,听着这首歌,我们都止住了哭泣,静静地、静静地听着。她慢慢翻过身来,躺在我的腿上,抓住我的手臂,她看着我,眼里还有泪珠在转动,柔柔的,晶莹莹得很透彻。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我看着看着,慢慢的俯下了身子,在时隔多年以后又吻住了她的唇。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们一起走出了公园。她要我陪她去吃次西餐,我答应了,她依然挽着我的手走在大街上。她带着我来到一家咖啡厅,咖啡厅面积不宽,环境挺好,素雅,别致,有文化气息。刚找好位置坐下,她就把包丢给了我,说她去一趟洗手间,让我点东西,我发现她走路的姿势还像大学时那样洒脱。

    服务员送上了菜单,我慢慢的翻看着,点了一份排骨荷叶饭和一杯红枣汁,这是给她点的,我点了一份香菇炖鸡套餐,一杯柠檬汁。看着她又恢复了曾今的洒脱,我的心里也好受些了,要不然我真放不下她,没想到我这次出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看着窗外的车流,听着咖啡厅里淡淡的优雅音乐,我的心又回到了过去。记得那时,她常请我到西餐厅吃饭,第一次我去西餐厅还不知道怎样使用围领巾和刀叉,而她点的东西又是那么纯正的西餐。她说我是真正的乡里土包子,现在回忆起来都好笑。

    “你在想什么呢?”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到了我的面前。她洗了把脸,头发也梳整齐了,还是不喜欢化妆,她依旧那么纯朴。

    我回答说:“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说着把包递了过去。

    她笑笑说:“如果还能回到以前,我一定要让你带我走。”

    她笑容灿烂,笑里带着几分执着和天真。她继续说道:“东西点好了吗?”

    我说:“点好了,你猜点了什么?”

    “这还用我说吗?不用猜都想得到,你每次都是那么死板的,不过我喜欢。”她有些调皮地说着。

    服务员送来两杯水,拿着菜单递到我面前说:“先生,您好,您本次在本店的消费额是87元整”。我刚想掏钱包,她拿着一张百元票子塞到了服务员的手里。服务员拿着钱说了声:“实收100元,稍等我把找零和发票送到您手中,谢谢!”

    服务员走后,我开玩笑对她说:“给我一次请客的机会都不允许,非你请不可。”我端起杯子喝着茶,茶里有股淡淡的薄荷味道。

    她说:“因为我的钱挣得容易,你靠工资没多少钱。”她说话和李财一样,口气那样坚定,让我听了很舒服。

    我们正说着话,胡主任打电话来了,说让我去吃饭,晚上有好酒喝,我说碰上大学同学了,已经在吃了,他在电话里还是有些不依不饶,非要我快点过去,说他们正在等我。

    我接电话的时候,琴芳一直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看着我。我挂了电话后她说:“还很受欢迎的,来到这里还有人请客。”

    我说:“有你请了,哪里我也不去。”

    说着,点的东西上来了。于是我们边吃边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得很轻松,无拘无束。期间她问起了我现在的感情生活怎样,我说很一般,就是平常的过日子。说幸福吧,怕她联想得太多,伤她的心。看她下午那样子,我还真担心她感情上会大起大落,怕她想不开会做傻事。所以,我尽量避开使她不愉快的话题。

    吃完饭,聊天到晚上九点多,我说要送琴芳回去,她说回去也是一个人,这边的房子是她自己租的,她老公从不过来,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到这边来找个做生意开店的理由,或许就是为了躲避吧。看着她又开始忧伤,我真不忍心就这么离开。于是,我说陪她出去走走。走到外面的街上,我很想说个笑话给她听,逗她高兴高兴,不知怎么的,搜肠刮肚就是说不出来,想说点别的,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她也很沉默,一直走着,没有一句话。时间慢慢的消逝,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一直沉默,只有沉默才最适合我们,让我们彼此用心去交流,让沉默去点燃她心里照亮黑暗的灯,我知道她此时并不需要太亮,有光就有温暖,就有希望,就有生机。

    最后还是琴芳先说话了,说我们回去吧。我一听很茫然,我们回去,我们回哪里去呢?我没有说话,她抬手拦了一辆的士。我和她上了车的后排,她轻轻地对司机说去樱花小区,就把头埋在了我的肩头。我不知道樱花小区在那里,司机载着我和她七转八拐的,只觉得道路两边很繁华,华灯璀璨,美轮美奂。

    在一处欧式建筑群的小区前面,车停了,琴芳下车给了司机五十元钱,并要司机在此等候送我回去。我送她进了小区,走进了第四栋的楼道,她住在六楼,独门独户。我看着她掏出了钥匙却不开门,突然一下子扑入了我的怀里,这次她没有流泪,就是那样抱着我的腰。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明白她心里很不舒服,自己受了委屈没处说,今天碰见我了才得到释放。

    她在我怀里小声的说:“不走行吗?”

    我说:“这样不好,下面车还在等呢。”

    她说:“我下去叫司机走就是了,我不怪你,你是个好男人,以后有空了记得过来看我。”

    我说:“我还是走好些,与我同来的领导在等我。”

    她开了门,我看着她开了灯,我让她自己早点休息。当我走到楼梯口时又传出她的声音,要我等下她。

    我转过身,她快步走到我面前说:“这个,给你”。说着就把一个盒子塞给我。

    我问:“这是什么?”

    她说:“你下午看上的项链,带回去给老婆吧,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刚想说话,她凑过头来亲住了我的嘴,她的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我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的泪水在从眼睛里慢慢的溢出来。楼下的士车传来几声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