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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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道起啥了

    “这可绝对不行啊帝君!”绯栀攥紧了量尺,心都到了嗓子眼,生怕宋封礼答应了。

    如果她到灵帝身边,灵帝定会绞尽脑汁杀了她,到时候想接近宋封礼的机会就少了。

    宋封礼被这一嗓子震得皱了皱眉,他低声道:“你喊什么?”

    绯栀撅了撅嘴,无奈的说:“您又不是不知道,灵帝是一心想要我死的,您要是把我送到他宫里,我这小命八成又没了……”

    宋封礼撇了撇眉,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放心吧,本尊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绯栀的心刚刚松了些,却听见宋封礼紧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又悬了起来:“灵帝这样大费周章的想除掉你,要么是你知道什么秘密,要么就是你自己有鬼。绯栀,你是哪一种?”

    这声音一点也不似他之前的语气,这次明显带了些质问和威胁。

    绯栀看似眼神沉稳,心中却慌乱至极,她沉声道:“我只是一个……”

    “你只是一个罪仙?”话还没说完,宋封礼就打断了她,声音有些讥讽“你认为本尊很傻吗?”

    宋封礼猛的起身,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绯栀心中一惊,一股刺痛从背后传来。

    宋封礼抬起另一个手,打了个响指,顿时,绯栀那暗紫色的瞳孔便裸露了出来。

    “普天之下,瞳孔为暗紫色者,只有噩族。”

    这声音沉重的拍在了绯栀的心上,她眼睛逐渐泛红。

    只是不知是因为宋封礼给她带来的窒息感,还是那段尘封的历史带给她的痛苦。

    看着小姑娘的眼泪划过脸颊,“啪嗒”一声,滴在了宋封礼的手背上,他一愣,缓缓松开了手。

    窒息感渐渐消失,绯栀沿着柱子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眼泪也如瓢泼大雨一般往下落。

    看她这幅样子,宋封礼这个罪魁祸首也无奈的蹲了下来,低声道:“本尊想逼你说实话罢了,没想杀你,别哭了。”

    绯栀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那紫色的瞳孔一如既往的震慑人心:“帝君想听什么实话?”

    “你的身世。”说着,宋封礼大手一挥,整个屋子的房门和窗子都封了起来。

    随后,他站起身来,双手背过身去:“你是噩族圣女,李嫣然。”

    绯栀咬住了下唇,抹了抹眼泪,不肯说话。

    “此事还有谁知道?”宋封礼不动声色,似是在做什么打算。

    空气沉默了一会,绯栀才犹犹豫豫的回答道。

    “只有你。”她脸色泛白,手掌撑着地上,一副娇弱模样。

    宋封礼垂眸看着她,似是强者在俯视弱者。

    但他清楚的知道,噩族圣女从来不是弱者。

    她法力被封,才会任人摆布,一旦封印被解除,后果不堪设想。

    “本尊会为你瞒住一切,护你佑你。但也有一个前提,”宋封礼说到这里,语气轻了下来“忘记李嫣然这个身份,从此以后你只是绯栀。”

    绯栀豆大的泪滴落在地上,她僵硬的抬起头,执拗的说:“凭什么?”

    加害者逍遥法外,被害者却苟且偷生?

    宋封礼眉头一皱:“绯栀,你难道认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报灭族之仇么?”

    绯栀扶着墙站了起来,那倔犟的眼神,有种宁死不屈的感觉。

    她行了个礼,声音还带着鼻音:“谢帝君今日为嫣然指路。是小女不知好歹,不甘于此,小女告退。”

    说完,绯栀便大步流星的推开房门出去了。

    她刚走没几步,就瘫倒在了地上,呼吸都乱了。

    吓死了。

    屋内,长夜神君从暗格内走了出来:“帝君。”

    “你近期不必回边疆了,去帮我做一件事。”

    ……

    一连几日,绯栀都一人留在玉织坊里,一边制作着宋封礼的衣物,一边在筹划着青黎公主的嫁衣,忙的不可开交。

    就连海棠联合那几个老绣娘为难她,她也都忍了下来。

    “失火?”绯栀早上刚起来,就被告知玉织坊失火了,她还穿着睡袍,眼里透了些焦急:“都烧了什么东西?”

    “回玉娘,只有您画的一些嫁衣图纸被烧损了,而且那间屋子破损严重,还要修补几日。”

    绯栀松了口气,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图纸与帝君的衣物放到一起了,帝君的衣服没有被烧损?”

    小仙侍听后,纳闷的说:“不应该啊,我们灭火时,启明帝君的衣服放的远远的。玉娘是不是记错了?”

    绯栀突然想到了什么,狠狠的呼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绯栀换好衣服,促着眉,走进了玉织坊。

    前几日玉织坊比较忙,绯栀便免了一些礼数,所以这个时辰,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着。

    绯栀抬手施展出一抹星光,敲在了悬挂在院子中央的响钟上,顿时,整个玉织坊都回荡着钟声。

    “什么事啊,不知道大家都忙死了么。”

    “谁知道呢,搞不好是因为昨夜起火的事,听说是烧了她的图纸。”

    “啊?那不会那我们出气吧?遇到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几个绣娘快步走在玉织坊的走廊里,还不忘碎碎念几句。

    绯栀看着满院子的人,压着气意,沉声道:“昨夜玉织坊失火,谁干的?”

    说完,本来窸窸窣窣的院子都安静了。

    “玉娘,我们都是玉织坊的人,怎么会在玉织坊放火呢?”一个小绣娘单纯的说,她穿的很素,与老绣娘的穿法完全不同,面容更似是比绯栀还要稚嫩些。

    绯栀看她的目光柔和了一点,毕竟她知道,不是这个小姑娘干的。

    “你不会放,但有些货色可就说不准了。”

    “呵。”一阵冷笑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绯栀向人群中望去,呵,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金玲姑姑,你笑什么?”

    “玉娘自己没把东西放好,却赖在我们这群绣娘上,我能不笑吗?”金玲双手抱胸,声音充满了讥讽。

    绯栀眯了眯眼,审视着她:“你的意思是我甩锅给别人?”

    金玲一脸无辜道:“哪有?谁敢说您甩锅啊?”

    说完,又故意抬高声音:“这普天之下,谁敢欺负帝君的情人啊?”

    绯栀一愣,她没想到海棠会说出这种话,现如今她们胆子都大到这个份上了?

    她大步走下台阶,声音带了些怒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与帝君没有任何关系。”

    地万苍情情爱爱是禁忌,破此规者罚天雷百道,今天这话如果传出去,定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

    绯栀猛的抓起了她的衣领,眼里怒火中烧:“你知道你说出这句话会为我带来什么吗?!”

    金玲咽了口口水,用手扒开了绯栀,还将她推出几米远,大声说:“怎么?!还不让说实话了?!那日我去启明宫给帝君量尺寸,帝君点了名让你去!量个尺寸量了大半日,谁知道你在里面到底是量尺寸还是做什么!”

    绯栀踉跄了几步,对于此等厚颜无耻之话,让她有些语塞。

    “都吵什么呢?”

    这时,长夜神君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一身肃寂的黑袍,清冷的眸子令人心生敬意。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仙侍,每个仙侍都抱着一个木盒。

    绯栀收回怒意,委婉的行了个礼。

    长夜神君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仙侍便离开了。

    “隔老远就听见你们几个的争吵,到底怎么了?”长夜神君撇了眼金玲,严肃的声音给每个人心中都敲了一鼓。

    绯栀上前,抢先一步道:“回长夜神君,是金玲姑姑大不敬在先,我与她争论,才失了仪态。”

    金玲一听,立马上前跪下:“回长夜神君,玉娘恶人先告状。其实是玉娘先违反了天规。”

    金玲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与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全然不同,看人下菜碟这句话,她倒是完全演绎了出来。

    “违反天规?”长夜神君向绯栀看去,淡淡了笑了下,似是在告诉她放心。

    “不错,她知自己生的俊俏,便去勾引帝君!”金玲话语坚定,不知道的还真的会信了她。

    长夜神君眉头一皱,质问道:“你的意思是帝君也违反了天规?”

    金玲心都颤了下,立马反驳了回去:“自然不是!”

    “这私情是两人的事,难不成玉娘一个人就能做些什么?”

    空气沉默了一会,长夜神君又说:“绣娘金玲不知轻重,口无遮拦,拖下去打二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