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先生镇坐营空，三十万功名引祸海乱，贼心梦萦神州罪，吾剑当断，八部寸土，悔人间；君罪巨子，身与玉碎非男儿，忘生死，是非，当流生后，土尘随风，难恕，后生知吾功过；莫扰长眠躯，不避阴阳善恶语。黄泉凉意，往后生感吾失过，为以往善，恶随恶言空冥伴，”

    他不避自己过错，虽许多清流知征事，纷来求，掩罪过，若后生言语失善，他只留这一旨，便杵风御仗躯……

    “山河经风，夜凉寒，男儿举剑故乡远，那女子云裳遭风戏，相思胜此，几度关前回转，郎君若归，不负，旧日相愿，与曦同途、纵夜灯晚，君尝得那万千苦楚，小女子，即无相许在前、何惧于它，三伏三九，当与常时，异？倒也非然，”

    “且愧三缕青丝君与远，疚是此间，相公，负于相伴，”

    “前路吉凶，难斟酌允，佳人半曲，”

    “陛下，准妾唱罢，留有半于心，终不甘，”

    她没有那身华贵衣服的装饰，青衣朴素，虽无彩带随舞，这轻青罗裙旋舞起来，倒也夺目，他杵着风御剑站着身子，看着她，笑意里有些不忍，而她努了努嘴，不言语罢

    她圆润温柔的戏腔仿佛还在耳边，而他却无半点留念，她忍着眼泪，只是站在一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放大了他难藏的白发

    两个太监搀扶着皇帝，一个俏皮的男孩在他们身后，一脸的杀意

    “仁宇，此中众女，择一为妻，余者诛尽，”皇帝面无血色，话语冷冷的，让她们害怕得退后

    “大丈夫，当以青锋三尺，教宇内尽服，何拘礼一情字，误一世之英武，”他冷冷的说完，作势转身离去

    “咳咳，”一个声音传给人绝望，一个小女孩咳嗽几下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周围的女孩纷纷害怕的躲开，这时，一个小女孩爬到她身边，摇动着那女孩身体，却全无反应

    “那便，皆赴黄泉，”

    “喏”

    侍卫们开始围将上来，一时间，只听到阵阵无情的抽刀寒声

    “父皇，将二女送至吾宫，”或许，他被两人触动了，留下这么一句话，她们就被侍卫抱到一边，而其他的女孩，都在一道道血光里，化作一团团烂肉，伴着抓破耳膜的凄惨，缓缓的、慢慢停止了挣扎

    原来他是大名鼎鼎的晋王爷，是皇帝当天下布公过，日后把守京师门户、未来皇帝之下的第一人，姐姐渐渐的病得厉害，却不敢每晚一个人睡，她害怕，害怕她们会死在梦中，而晋王爷痴武逐道，涉猎百家书著，经常离开府邸，去宫中阅览那些被皇帝灭门清剿来藏的“妖书”

    那个夜晚，他醉得厉害，不大的年纪伴着歪扭颓废的持剑身子，没人敢去靠近他，姐姐咳嗽着走近他，却被他抬手举落间的潇洒，削下零乱青丝

    那个夜晚后不短的日子过去了，姐姐的肚子开始一天天大了起来，他也慢慢变了，不再喜欢剑不离身、也不再一身寒冷，他开始束发，开始跟着厨子问东问西，还会顶着一脸锅黑和被火舌燎去的鬓发、若无其事的刻意遮藏一手的细口子

    再后来，姐姐生下一个女婴，我也害怕了，这样的背景，我们这样的卑微身份，诞下女婴，那天皇帝未来贺喜，只是来个鼻孔看跪地她们的太监，他打了太监，愤愤进了宫门

    皇帝来了，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女婴，身后他眼睛红肿，拳头拽那么紧

    “姐姐，”她猛然醒来，唤了一声，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枕着皇帝的肩头，回了过往，皇帝的白发些许撩她的面容，有些羞红，皇帝盘膝而坐、眉心贴着一双手背，手心半握风御剑柄端，熟睡的样子，在她微微侧首的眸子里，这一刻，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定

    刚才唱的曲儿，是她真真正正的即兴发挥，她喜欢这个男人，哪怕他不是御临皇帝，哪怕他不是晋王爷，也不是那个游历四方、挽为百家的江湖青衣书生，哪怕他，只是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