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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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进城

    新年的第一天,顾兰清没有因为昨晚睡得迟而晚起,她像往常一样起床了,一如既往的做了每天该做的事情,做好了早饭,等着弟弟妹妹起床吃饭。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连今天的太阳也显得格外温暖。南方的初春不像北方那样寒冷刺骨,虽然外面时不时的刮着风,但人们愉快的心情都洋溢在脸上,感觉不到身上的寒意,每个人走在街上都喜滋滋的。

    顾兰清一家吃过早饭,弟弟妹妹他们穿着新衣服都各自跑外面玩去了。

    这时外面有人在叫顾兰清,是顾兰清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几个女伴,来找顾兰清,想邀顾兰清一起去镇上逛逛。

    顾兰清有些推脱,顾母见状,连忙应着:“清儿,你们去玩吧,我在家里煮饭,今天难得天气好,你们尽管去吧,玩的开心点。”

    顾兰清见母亲这么说,几个女伴也在一旁叫着:“兰清我们去吧,我们几个难得聚在一起,可以在一起好好的聊聊天,说说话了。”

    经不住她们七嘴八舌的劝说,顾兰清解下围裙,到屋里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跟母亲打了一声招呼,就跟她们走了!

    新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吃完饭顾兰清就跟母亲说了出去打工的事。

    顾兰清对着顾母说:“阿妈,我打算过完元宵节就出去打工,增加收入来源,弟弟马上要上高中了,用钱的地方很多,如果在家里也赚不到什么钱。”

    顾母也没有反对,叹了口气心疼的跟女儿说:“如今你不读书了,在家里确实也不是个办法,你要出去打工,我没有意见,只是你一个人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就是有点放心不下。”

    顾兰清拉着妈妈的手说:“阿妈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次李婶的女儿陈芳也要跟我一起去,就是今天过来那个长头发的就是陈芳,她去年高中读完,没考上大学,在家里待了半年,农活她又干不了,准备今年也去外面找事情做,今天上午她跟我说的。”

    “那也好,你们一起也有个伴。”

    顾兰清每天不停的忙碌着,她想趁这几天在家里天气又好,多帮家干一些活,该种的菜多种一些,到时候让妈妈来浇水就可以了。

    今年让妈妈不要种田,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只要她在外面好好努力的赚钱,把钱寄回来,他们应该够用的,她也不想让妈妈那么辛苦,她在家把弟弟妹妹他们照顾好就可以了。

    这天傍晚时分,顾兰清从地里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李健华,李健华也是这个村的,今年二十一岁,去年考上市里的一所大学,长得眉清目秀的,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从头到脚穿的很整洁也很干净,从读初中开始就暗恋着顾兰清,到现在还是没有勇气跟顾兰清表白,只是默默地在顾兰清身后关注她,如果顾兰清遇到麻烦,他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她撑腰。

    可能这就是正值青春年少的年纪能为爱付出的一些冲动吧!可能在他们眼里,这就是所谓的勇敢吧!

    虽然李健华没有表白,顾兰清心里多多少少也清楚李健华心里的想法,他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就这样两人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偶尔碰面了会打一声招呼。

    每次李健华远远的见到顾兰清迎面而来,他的心会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直到顾兰清在他眼前消失了,他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也不例外,见到了顾兰清,他的心已经不停加快速度的跳着,顾兰清也看见了他,很自然的叫了一声:“李健华,你怎么在这里啊,”李健华支支吾吾的说道:“哦”我没事随便走走!

    实际上他是听说顾兰清不去上学了,今年准备出去打工,今天是特地来与她碰面的。想问一问她是什么原因,如果他能帮的上忙的,他一定会帮。

    一路上准备着许多话语想说出口,这下一见到顾兰清,顿时哑口无言了,倒是顾兰清先与他聊了起来,问他:“你应该大学快毕业了吧?”

    李健华随即应着:“还,还没有呢,”

    听说你辍学了,你成绩那么好,怎么可以辍学呢?再怎么样应该考上大学,完成学业啊!

    “唉!一言难尽啊,你不懂,我家里的情况。”

    “等你以后长大一些你就会明白了。”

    虽然李健华比顾兰清大三岁,但是顾兰清总是把他当成小弟弟,总感觉他比自己小,时不时的打趣他。

    说完,跟他摆摆手,从他身边穿过准备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你等等,清清。”

    “昂,你还有事吗?”

    “我,我想跟你说,你如果到市里,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去找我,这是我的地址。”

    说着,伸出手把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递给了顾兰清。

    顾兰清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某街道,某栋楼几零几室,诧异的问道:“你不是住学校吗?怎么现在自己租房子了。”

    李健华点了点头:“嗯,因为我有洁癖,不想在宿舍里住,里面乱糟糟的,我想一个人清净点。”

    顾兰清心中觉得这个李健华不仅性格柔弱,而且还有点自闭。

    顾兰清把纸条往他手里一放,振振有词的说道:“我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用了,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说完,想拿起她的脏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当她的脏手要放下去的那一刻,看了看他那干净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呵呵一笑,朝他摆摆手:“再见了,大哥哥。”

    “哦”,不对,应该叫小兄弟才是。

    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李健华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爱慕已久的人从他眼前慢慢走远,慢慢消失!

    这么多年,他始终没能在她面前说出一句“我喜欢你!”

    论家室,他家比她家条件好,论学历,他现在是大学生,她高中没读完,说自己配不上她?这是不可能的事,到底哪里出现问题了?他不明白!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一别,不知道与她何时才能相见。

    他望了望手中被塞回来的字条,心中泛起无限的哀思!

    很快一转眼就到元宵节了,这天晚上顾兰清也为家人做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吃饭间老二顾斌问大姐:“姐,你和陈芳什么时候走呢?”

    “哦”正准备跟你们说呢?我们决定明天就走了,以后在这个家孩子当中你是老大,周末回来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和弟弟妹妹,要帮忙妈妈干活,不能偷懒,学习成绩一定不能落下,要好好的努力学习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姐!

    又向一旁的顾飞说道:“你也要照顾好妹妹”妹妹在家里她最小,明年她也上初中了,在学校不能让她被人欺负懂吗?

    顾飞用力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他们吃完饭又到外面去玩了。今天是元宵节,虽然没有城里热闹,但是有一些人还是会用手制作出来一些用纸敷的小灯笼,成群结队的到河边去放水灯,村子里夹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也显得格外热闹!

    顾家里顾兰清和母亲一起收拾碗筷。

    顾兰清跟母亲说:“阿妈,今年我们家的田不种了,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已经让陈叔拿一半去种,另外一半给隔壁大伯种,也谈好租金了,跟陈叔那边一样,已经跟他说好了,是租给他种,到收割的时候,他会给我们谷子,算是租金,一亩田会给我们五十斤生的谷子,我们家差不多有十亩田,到时候,他们收割完谷子,会把谷子给我们,到时你把谷子晒干收起来就可以了。”

    你在家里种点菜,养些鸡鸭就可以了,如果太辛苦,这次猪卖掉了,就不要再养了。你自己要把身体照顾好来。

    顾母默默地点了点头:“好,就听你的,你这次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凡事都要留一个心眼,外面的世界和人很复杂,少跟人套近乎,做好自己的事情,夜晚少出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安全第一是最重要的!”

    说完,拎起围裙的一角擦着眼里的泪水。

    这时她从口袋里摸搜着,掏出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钱,有一毛、两毛、五毛、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也就两三张,还有一张五十的,她把最小面额的纸币抽出来,塞进口袋里,一块钱以上的纸币则是叠好一些,递过来给顾兰清。

    嘴里哽咽道:“清儿,妈这里也没有多少钱,你带在身上,出门用钱的地方多,你省点花。”

    “阿妈,不用,这次出门的路费我准备好了,还留了一些给你和弟弟妹妹,你这些钱自己留着。”

    给你们准备的钱,正想给你呢。

    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沓钱,看起来有不少,大约有三百多块。

    她这次出门要花的钱也预算了一下,车费加两个月的伙食费一百块就足够了,再留十块钱零花。

    她拿了一百一十块钱,剩下的钱都交到顾母的手上。

    “阿妈,这些钱你留着用”这是我这几个月卖菜,卖鸡鸭和鸡蛋的钱,我都攒起来了,所以你放心的用吧!

    “等我在外面安顿好了,找到工作了,我会给你写信,”发工资了再把工资寄回来,你就安心的在家里。

    顾母想把钱递回去,又被顾兰清一把塞进了裤兜。

    顾母只能作罢,用手不停的擦着眼泪!

    第二天,顾兰清和陈芳告别了家人,踏上了去城里的中巴车,在车子走了一段路的时候,顾兰清有些口渴,想从包里取出水壶喝水,当她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鸡蛋饼的小袋子里露出一沓钱和一张小字条来。

    看着母亲写给自己的话,她双眼模糊了视线!

    这就是伟大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