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佐助的走马灯
“被命运裹挟了的人生嘛,真的逊毙了。”在佐助不满的目光中,五条悟毫不留情道。
宇智波情感丰富,特别容易出偏执狂。
显然,眼前这个宇智波佐助就是这类人。
五条悟对宇智波的印象其实还不错。
在战场中,宇智波是可靠的队友,在生活中,他们外表冷酷,情商普遍不高,经常得罪人,在村子里不受待见。
但这类人其实在行为举止上要更加真诚,相处起来也比较轻松一些。
可五条悟并不喜欢佐助被复仇压垮的可悲模样。
“你懂什么?!你根本没有经历过我的仇恨,我的痛苦,你根本不会理解的!!”佐助犹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脸涨得通红。
“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这么跟你老师说话的吗?”一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遥遥指向佐助。
人格修正指!
“砰。”猝不及防间,佐助的腹部凹陷,口中喷出些许胃液,整个人就如坐上飞机一样狂飞出窗外,身躯接连撞断了操场边的大树。
整个人奄奄一息。
直接进入到走马灯中。
做完这一切,五条悟面带温和无辜的笑容,提着一脸懵逼的鸣人和小樱,一个跳跃来到昏迷的佐助面前。
.......
意识空间内。
漆黑的夜空浑浊无光,雾蒙蒙的黑云遮盖了最后的月光,整个木叶笼罩在死寂与不详中。
“是死了吗?”佐助奄奄一息地靠在树边,目光涣散,胸口艰难欺负着,鲜血顺着嘴角滑落,从脖颈到胸腹,温度的缺失让佐助有一种微寒的恐惧。
熟悉的痛意寸寸蔓延,唤醒了记忆深处的的痛楚。
记得那一天,陷入月读的自己也承受过这般的疼痛。
不,那时的疼痛远胜现在千倍万倍了吧。
但不管如何,没有改变的依旧是,他是一个废人,他又败了!
“只是一击就杀死我了吗?这就是上忍的实力吗?呵呵,我连上忍的一招都接不下,又如何能杀死他?”
“可恶啊,我连仇都没报啊!”
“就这样死了。”
“宇智波的荣耀,爸爸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佐助捂着脸啜泣着,两行清泪滑过面庞,这一刻的他情绪有些崩溃。
足足哭了快五分钟,他才缓缓平静了下来,红着眼睛看着天空的上方,双眸空洞麻木地自言自语着:
“听说人快死的时候都会进入走马灯,看来是真的,今天的木叶好黑啊。”
“死了应该就会很轻松了吧。”佐助的眼神从过去的痛苦不甘、自己弱小的愤恨,到最后的释然,孑然一身的灰烬。
他开始接受死亡的结局了。
“踏。”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就这样死了吗?佐助,你就这样放弃了吗?”来人是漩涡鸣人的影像,流露出一如既往的阳光笑容。
“吊车尾,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佐助的嘴角扯出难看的弧度。
“也对,现在的你是四代火影之子,九尾人柱力,你已经遥遥走在了我的前面,我只是一个失败的复仇者罢了。”天空开始下起了黑雨,佐助的目光静静盯着消散的鸣人,内心逐渐走向死灰。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饿了吗,佐助,来,吃点东西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佐助的身躯微微颤抖,略带着不敢置信地抬头。
那是一双万花筒风车徐徐转动的邪恶眼睛,倒映着那一夜的血色,但却流转着沉醉的温柔。
就是这个男人,曾经亲切地称呼自己为可爱的欧豆豆,最后却在那一夜称自己为愚蠢的欧豆豆。
两个身影在重叠,成为了佐助所痛恨厌恶的那个他。
“宇智波.....鼬!”佐助的胸腔就如破风机一样剧烈起伏,从牙缝中狠狠挤出对方的名字。
一勾玉写轮眼在眼中疯狂转动。
他很想抽出腰间的苦无,将其刺入对方的胸膛,但是身体的乏力与疼痛使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撑着油纸伞,为自己挡住黑雨,微微弯身将手中盛着拉面和甜点的篮子放在潮湿的地面。
交错的木藤盖上徐徐冒着蒸汽与豚骨面的芬芳,待木盖被掀开,诱人的香气迫不及待地钻入佐助的鼻腔中。
佐助的目光被不自觉吸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好久不见,想不到再见时你会伤得这么重。”鼬的温柔令人沉溺,就如记忆深处的那个好哥哥一样。
“滚。”
“难道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就这样对哥哥吗?”
“我说,滚。”曾几何时,哥哥是温暖的代名词,但现在,这个词让佐助感到恶心。
“既然你不想见我......好吧,一定要吃拉面和团子,注意保重身体,我先走了。”鼬将油纸伞悬挂在佐助上方,淅沥的雨点不断打在伞上,编织出凄凉的离别旋律。
佐助的内心深处忽然被触动,这或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不管这个鼬是走马灯,又或者是真的,好像都不太重要了吧。
毕竟,他快死了。
“等一下。”看着转身迈动步伐的鼬,佐助吃力开口,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渴望。
“既然已经快死了,你就留下回答我的问题吧。”
“死?不要这么说,你承载着宇智波的骄傲,你一定要活下去。”鼬的笑容如阳光一样温暖和煦,轻声关怀道。
“宇智波的骄傲,呵。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灭掉宇智波,为什么杀死爸爸妈妈?”佐助凄凉地笑了一声。
或许是快死了,他看淡了很多东西。
甚至在此时此刻,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复仇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他更想知道的是,真相。
“为什么要这么做,鼬,为什么?”
面对佐助的质问,鼬的眼底露出些许悲伤和缅怀的情绪。
“你认为,我真的可以如此轻易地杀死父母吗?”
“?”
“或者说,我真的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为了力量不顾一切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佐助的呼吸变得急促,急切地连续问道,气急间拉扯到受伤的身体,猛地咳嗽了数声,但不管如何,他的眼神始终死死盯着宇智波鼬。
“倾听自己的心声,佐助。”鼬一脸温和,轻声道。
“佐助!!”
“臭屁佐助!!”然而在此刻,鸣人标志性的爽朗声音忽然在整个木叶上空回荡,震耳欲聋。
“看来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鼬看了看天空,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点了点佐助的脑袋:“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们还会见面的。”
“别走啊!你先回答我!”看着鼬的身影逐渐化为光点,佐助急迫喊道,甚至伸出手试图去触及那一片虚无的光影。
可触及的,终究是一片虚无,看着光点在手中消散流逝,佐助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痛苦。
当意识回归,他才发觉自己依靠在树边,漩涡鸣人和春野樱环绕在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佐助,你可吓死我了。”听着耳边的关切声,佐助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好似那边还有余温残留。
身体并没有疼痛,甚至连大脑都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下意识抬头,追寻五条悟的方向,便看到后者双手插兜,眼眸藏在黑色眼罩中,看不清楚其中的感情,但微微勾起的嘴角能够看出心情很不错。
笑容意味深长,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