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乌贤抵赖
肃彧抛出压倒李逸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召王遇刺现场,你还对巡逻兵头目说了这样一句话:
‘召王遇害,涉及国本,府衙的老爷们,恐怕也未必想接手这个案子。’
我想问你,召王遇刺刚刚发生,你怎么知道此案‘涉及国本’?
这只能解释为,你早就知道召王遇刺是夺嫡之争。”
李逸脸上冷汗簌簌直流。
他这次是真崩溃了。
肃彧大喝一声:
“大胆李逸,你涉案夺嫡谋逆,企图抵赖脱身,你是想凌迟处死,株连九族吗?”
李逸“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肃爷饶命,肃爷饶命,我全招了。
乌贤,乌贤才是杀害召王的帮凶,我、我不过是给他传递消息的小卒。”
李逸哭得撕心裂肺,痛心疾首。
侯池深深吁口气。
彧哥清清楚楚记得李逸在案发现场说的关键话,并且能从中找出疑点,作为击败李逸的案件证据。
哇,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
彧哥真是太厉害了!
李逸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作揖。
肃彧心中满是鄙夷。
“起来,去刑案组如实招供,你就算保住小命了。”
案审室。
不羁门指挥佥事梁良,双手环抱胸前,闭目沉思。
刑部清吏司郎中赵师,翻看桌上的大部头律法,眼神百无聊赖。
京兆府刑曹参军朱力面带微笑,与久安县知县安纂聊起一个男女私通案。
久安县典史乌贤翘着二郎腿,用一根挖耳勺掏耳屎。
肃彧、侯池带着李逸来到案审室。
屋子里的五位,立刻坐直了身子。
肃彧察觉到乌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梁良问道:
“李逸,你招也不招?”
李逸瞄一眼乌贤,迅速垂下眼皮。
“召王遇刺前一天,是我把召王到达天香院的时间,告诉了天香院老鸨花一朵。”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花一朵?
没想到,老熟人哇。
他们这个级别的人,不说是天香院的常客,经常去天香院走走看看,玩耍一下,还是有的。
梁良问道:
“召王穿软甲之事,也是你告诉花一朵的?”
“是的。召王下江南,为防止暗算,一直穿着软甲,回京师后,没来得及脱掉。”
梁良逼问:
“你为啥要将召王穿软甲的事情,特意告诉花一朵?莫非你知道行刺之事?”
“我不知道。花一朵当时问的很详细,问了召王的衣食起居,我就是随口一说。”
乌贤怒目而视。
“一派胡言!”
乌贤猛拍桌子,忽地起身,闪电般抽出腰间匕首,直奔李逸。
李逸必须死!
乌贤很清楚,这王八羔子再说下去,他背后的势力堡垒,就会忽然崩塌。
侯池反应敏捷,迅速一挥手。
“咣当……”
乌贤手中的匕首飞出去。
咸炎也毫不犹豫上前,与侯池合力,将乌贤胳膊拧在身后。
乌贤挣扎着身体,吼道:
“李逸,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软蛋,老子饶不了你。”
梁良转头问刘名:
“老秀才,李逸以上供述记下没有?”
“一字不漏。”
肃彧看向乌贤,问道:
“李逸招供,不知触到了典史什么痛点,竟然做出如此出格举动?”
梁良一声冷笑:
“肃彧,你别嚣张,会有人来要你的小命。”
肃彧冷笑。
“李逸供述,真相开始浮出水面。下面我们来盘点一下典史的纰漏。”
乌贤冷笑:
“肃彧,你太自信了。”
肃彧拿起面前小桌上的那枝箭。
“你真的没见过这枝箭?”
乌贤梗着脖子说:
“没有!”
肃彧说道:
“这枝箭,是你亲手交给老常保管的刺客箭。”
肃彧晃晃手中白色翎羽的箭矢,说道:
“经工部杂造局验证,这枝白色翎羽箭,属于太子府专用。
其实,案发现场刺客用的箭,翎羽是淡黄色。
典史请回答,你为什么要把刺客箭,换成太子府的箭?”
乌贤看都不看肃彧手中那枝箭。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乌贤声嘶力竭喊道:
“我从来就没见过这枝箭。”
乌贤只有抵赖,才能保全自己。
梁良喝道:
“带证人常开!”
白发衙役老常进来。
梁良问道:
“常开,这枝箭是召王遇刺案的物证吗?”
老常点点头:
“是的,是的。”
乌贤冷冷问道:
“老常,这枝箭是谁交给你的?”
“陈皮。”
乌贤问道:
“谁告诉你,这是刺客的物证?”
“陈皮嘱咐我,这是刺杀召王的箭,一定要保存好。”
乌贤长长吁口气。
他冷眼瞥一眼在场的人:
“你们都听见了,我不知道这枝箭的是怎么回事。”
梁良、赵师、朱力、安纂齐刷刷皱起眉头。
狡猾的狐狸!
肃彧冷笑,喊一声:
“带张三进来。”
乌贤心中一紧,面如土色。
张三和陈皮、李四一起跑了,现在怎么会出现?
梁良也很吃惊。
张三被押了进来。
陈皮等人潜逃后,肃彧马上派孙宰明察暗访,追踪陈皮等人。
孙宰决定从张三下手。
孙宰与三教九流素有来往。
他的狐朋狗友遍布街市、茶馆、酒肆。
这些人听了陈皮的事情,迅速撒开一个遍地开花的搜索网。
孙宰找到张三家中,给张家人施加压力,劝说他们督促张三投案自首。
昨天夜幕降临,张三找到孙宰,告诉他愿意自首,换取立功赎罪机会……
张三的出现,令在场的五位刑案组成员吃惊。
肃彧说道:
“张三,你的机会来了。”
梁良信心大增,问道:
“张三,这枝箭,你见过吗?”
张三看见乌贤被两个不羁门小校控制住,断定乌贤大势已去。
“知道啊,这是陈皮交给老常保管的那枝箭嘛。”
张三为将功赎罪,说起话来很是来劲儿。
肃彧问道:
“这枝箭,并不是刺杀召王的箭。”
张三眼珠一转,实打实说:
“没错,陈皮换了箭。
这枝箭翎羽是白色的,刺杀召王的那枝箭,翎羽是淡黄色。”
梁良看向乌贤,问道:
“典史如何解释?”
乌贤反问梁良:
“陈皮干的事情,与我何干?”
他已经无计可施,只能用抵赖拖延时间,赢得喘息的机会。
肃彧冷漠地看着乌贤无谓挣扎。
他铁了心,绝不再给乌贤翻盘的机会。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