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再见老屋
我从床上起来,来到堂屋。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呼吸起来是那么的顺畅,看着门前被雨打湿的泥巴空地,眼前浮现出一个情景。
“臭小子,起床了!起来打拳!”一个老头大声喊道。
“额,师父,刚下过雨,外面那么滑,怎么打拳啊!”一个少年闭着眼睛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地回道。
“臭小子,太极拳讲求以柔克刚,借力打力,所以你自身是不用使用太多力量的,主要就是你的下盘要稳住身形,而这样的环境最适合练太极了。”老头解释道。
见那少年没有任何反应,老头把手指捏地“咔啪”作响,眯着眼睛说道“假如你小子怀念降龙十八掌的滋味了,今天老子让你爽个够!”
听到这,那少年触电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瞬间清醒过来,憨笑着说道“嘿嘿,师父,您老息怒,小的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那还不快去!”老头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说着,那少年抓起衣服穿上鞋便向外跑去,看着少年那狼狈样,老头咧嘴一笑。
“哎呦!”屋外传来一声惨叫。
“又怎么了!”老头子皱着眉奔向屋外。“哈哈哈……”看着那少年摔了个狗吃屎,脸上,嘴上全是泥巴的样子,老头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少年白了那老头一眼,随即眼珠一转,咧嘴一笑。躺在地上,嘴里痛苦地呻吟道“啊,腿好疼!腿好疼!我腿断了!”
“嗯?不会吧,就摔了一下,来,我看看。”说着,老头收住笑容,皱了皱眉向那少年那里走去。
就在老头快到那少年身边时,少年咧嘴一笑,突然用腿向老头扫去,老头子猝不及防向后一跳,但是因为地滑,重心不稳,老头子一屁股摔在地上。
“臭小子,敢耍我,看老子不揍死你!”
少年在前面跑,老头在后面追……
想到这幅场景,我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喃喃地说道“老头子,你在哪啊!”
“人,在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是在失去的时候却是无比的痛苦与怀念。”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我愣了一下,循声望去,惭愧地道“魅儿!对不起!我……”
魅儿轻移脚步,来到我身边,俏丽的脸庞看着我说道“火燚,我知道刘师傅的离开带给你的痛苦与无助,但是如果,你的心中还怀念,敬重着刘师傅,那么,你就应该从悲伤中走出来,鼓起勇气来接受刘师傅交予你守护一方的职责!”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魅儿笑了笑,轻轻呼了口气说道“火燚,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会变得很强大,然后保护我。现在长大了,是不是就忘了?”
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个少女身穿着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裙,祸水般的面孔让人心醉。
此时,她正托着香腮看着眼前正努力练功的少年说道“火燚,你天天练这个有什么用啊!”
听到这,那少年停了下来,看着少女那醉人的脸庞,憨憨一笑说道“师父说了,练习太极拳可以增强体魄,而且可以让精力更加集中。”
少女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时,那少年握紧了拳头,坚定的眼神看着少女说道“魅儿,等着看吧,等有一天我变得很强大,当我能够保护你的时候,你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我看向魅儿,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没忘。”
魅儿上前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向魅儿,只见魅儿温柔的看着我说道“火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直到你变得很强大。”
我愣了一下,看着那美丽的人儿,我轻轻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雨已经停下,一道阳光轻轻照进屋内,正巧照在那三块匾额之上,“神仙显圣”,“金童降世”,“玉女临凡”。
我在空地上打拳,朝厨房问道“魅儿,你说我爸妈来了,他们人呢?”
这时,厨房传来魅儿的声音说道“我跟叔叔阿姨说我是你师妹,我说我会照顾好你的,然后叔叔阿姨很高兴地就回去了。”
我愣了一下,苦笑着喃喃地说道“很高兴?是亲生的吗?”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儿子,你醒了?”我回头望去,正是我爸妈,我苦涩一笑,说道“爸妈,你们来了!”
“叔叔,阿姨,你们过来了!正好我做好了饭,一起吃点吧!”这时,魅儿从厨房出来笑着说道。
“哎呀,这丫头不仅人漂亮,手还巧。”我妈笑着说道。
我爸也点了点头,很满意地说道“是啊,是啊。”
我无奈地说道“爸妈,你俩来是干啥的。”
我妈恍然地看着我,说道“儿子,没事了吧!”
我挠了挠头,无语地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妈说着然后看向魅儿说道“魅儿,你做的啥,来,阿姨帮你!”
这时,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儿子,真没事了?”
“爸,真没事了!”我笑呵呵地回道。
看到我的样子,爸爸放心的点了点头。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饭,大家很开心,我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家庭的温暖,让我驱散了一些老头离开地悲伤,只是,师父,此生,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第二天,我和魅儿开始收拾东西。
昨天,我爸妈以这里一个女孩子住不安全,我们家房间多为理由,强烈要求魅儿到我们家住,魅儿倒也没有拒绝。
我暗道,若是有人敢打魅儿的主意,那这个人才是最不安全的。
一大早我便开始起来收拾东西,叠好被子,铺好床单,不舍地看着这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的小床,好一会儿,我叹了口气,转身又来到堂屋。
其实东西也没什么,就是老头平时用的百宝袋,黄布缝制的,前后各一个八卦图案,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实际上容量很大,可以装很多东西。
我把张天师的画像和观音菩萨的画像一并装进了袋子挎在身,又找到了老头留下的几本书,看着老旧泛黄的书页,勉强可以看到封面上写着“简易禹步”“简易阵法”“小六壬占卜法”“请神术”。
我把书抱在手中,来到屋外,看着这几间房子,厨房,堂屋,卧室,门前的柳树,房沿下的躺椅,棋盘……我想把这些景物全部都印在脑海里,因为这里有我,太多太多的回忆。
就这样,我站在这里,看了好久。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火燚,东西收拾好了吗?”我回过神,扭头一看,原来是魅儿。
我微微一笑说道“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嗯”魅儿轻轻点了点头。
在最后一间房子的大锁锁住的那一刻,我手微微有些颤抖。
“咔啪”一声,门还是锁上了。
我咬了咬牙,挤出一丝笑容拉着魅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因为我怕一回头,会舍不得。
再见了,老屋……
再见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