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浩楠温情脉脉地看着欣瑶，说话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亲密。

    “说！”欣瑶的语气显得生硬。

    “那天我去你们家吃饭，看见梁叔他们住的房子太小，也旧，那些房子跟纺织厂宿舍楼一样，都是二十年前盖的，房屋老旧。我想给梁叔蔡姨他们在县城买一套新房，他们住着舒心，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你啥意思？你要扶贫济困啊？我们那房子是县政府分的，虽然老旧，但物业维护还是可以的，爸妈住着并没感觉不方便。何况，爸爸单位很快要分新房了，听说有一百多平米。”欣瑶说。

    “他们分新房是他们应得的，我给他们买房，是我的心意。”

    “你的心意我领了，也代我爸妈领了，不用你费心了。”

    “瑶瑶，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家老向你们家借钱吗？妈妈每次借回来十元，二十元，三十元，虽不多，但没有这些救急的钱，我们家便难以维持生计。”

    “哦？有这事？我都忘了。”

    “你忘了，但我记得。你有时在上学路上给我说，你妈妈给我妈妈钱了，你说过好多次。向你们家借钱的事，爸爸妈妈都瞒着我，要不是你说，我根本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我给妈妈说，叫她别向你们家借钱，妈妈当时没说什么，但她却背着我哭。我不知道妈妈那以后向你们借钱没有，就在我要妈妈不要再去借钱后不久，妈妈就离家出走了。”浩楠低着头，显然这难忘的回忆让他痛苦。

    “浩楠！我真记不得了。如果那时我真说过你妈妈借钱的事，我也是无意的，绝不是奚落你，也不是要在你面前炫耀，你不要误解啊！”欣瑶突然害怕起来，她紧张地看着浩楠。

    “我知道你不是奚落，也不是炫耀，而是表示我们两家的关系是多么好，并为你们家帮助了我们而感到高兴。但是，我不一样啊，在你面前，在你们家面前，我一直是自卑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自卑。我有男孩子的自尊，我听了你的话，我很难受，觉得丢脸。不过，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我从没有责怪你，埋怨你，因为你并没有错。”

    “浩楠，你能这么说，我心里就好受一些。我们把过去那些不快的事都忘了，好吗？你看我们现在多好啊！我们都上大学了，你还有了自己的公司，还很能赚钱，何必让过去伤心的事情来折磨现在的你我呢？”欣瑶恳切地说，眼泪突然溢出眼眶。

    “瑶瑶，你别哭！我不是有意要说这些话让你伤心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心意，同意我为梁叔，蔡姨买房子。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回男人的自尊；在你面前，我才能唤醒男人的尊严；在你面前，我自卑胆怯地心理疾病才能得以缓解，也才能慢慢抹掉过去不堪的岁月留在我心里的阴霾。”

    “好的！我答应！”欣瑶擦去泪水，却还是断断续续地抽泣。她又问：“水姑姨妈有消息吗？十五年了，就没有音讯吗？”

    “我见过妈妈一次面，那是大一的时候，我和妈妈十多年不见，那次见到她，我都不认识了，但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她到学校找到我，给我三千元钱，要我好好读书，说完就要走。我紧紧跟着她，叫她别走。她叫我不要跟着，说她到时还会来看我。当时，我看见一个男人在校门口向妈妈招手，妈妈坐上那人的摩托走了。至今快四年了，她并没来找我。”浩楠喉头哽咽，说不下去了。

    欣瑶又悄悄抹眼泪。她说：“你吃好了吗？我们去江边走走吧！”

    两人来到江边，几乎是肩并肩往前走。浩楠又开心起来，他开始计划给欣瑶家买房的事。

    “瑶瑶，新房就买在人民公园那边吧，那边前年开盘的三栋楼，还剩下七八套，开发商为了加快卖房，把剩下的几套都精装修了，价格并没涨多少。”

    “就是你们新家那边吗？”欣瑶问。

    “是的，我给爸爸买的房子也在那边，靠近中心广场，位于县城中心，各方面都方便。”

    “要多少钱？”欣瑶又问。

    “钱你不用考虑，也不贵。听说两千元一平。现在剩下的都是不好卖的，主要是面积大，差不多一户一百五十平米，也就三十万。”

    “三十万！我怎么还得起？”欣瑶惊叫起来。

    “谁要你还啊！我明天给你账上转四十万，你以你的名义把房子买下来，那十万用来买家具电器。一切办妥，梁叔、蔡姨这个月就能住进去。”浩楠说。

    欣瑶不说话，不过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管你怎么说，钱就算我向你借的吧！我终究是要还的，只是还款的日期暂不确定。”欣瑶最后说。

    “好吧！就算借吧！”浩楠说。

    两人继续往前走，二月的天气阴晴不定，昨天还是艳阳高照，暖意融融，今天气温突然降到七八度，又因江边冷风吹拂，两人冻得缩了脖子，双手紧紧捂在衣服兜里。眼看又走到纺织厂宿舍楼，欣瑶不再说脚酸腿疼，浩楠也没邀请她上楼坐坐，双方都在等对方提出请求，想着只要对方提出请求，自己便立即答应。但两人都没开口，就这样走过了宿舍楼，继续在冷风中往前走。

    嘉陵江两岸高楼林立，更多的楼房正在新建，工地传来突突突的噪声。浩楠突然想起什么，他说：“瑶瑶！我想起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吧，什么事？”

    “BJ现在房价多少？五六千还是七八千？”

    “那要看什么地段，三环和四环之间七千左右吧，三环里面贵一点，四环外面又要便宜一些，不过也是五六千了。”欣瑶说。

    “过两年BJ要举办奥运会，BJ这两年房价一定会猛涨，奥运会以后可能还会疯涨。”浩楠说。

    “什么意思？你想在BJ买房？”欣瑶好奇，不过心情突然复杂起来，浩楠说道BJ房价会猛涨，她就担心她和萧霖的婚房了。两家为了买房，不知道商议过多少次，但总凑不够钱。

    “嗯！摆在面前稳赚的钱错过了就可惜了。不过游戏行业只要做好了，利润比房地产高得多，我只专心做好我的本行就是了。我想问问你买不买？”浩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