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递给他一张纸，纸上是丁丁的字迹：“凯！我知道那游戏对你，对楠哥，对公司很重要，我没其他办法帮你，只能按照你说的做了。那个叫《神道苍穹》的游戏是我偷的，我偷来后就交给天之力公司了。我先走了，再见！我永远爱你！丁丁。12.31。”

    乐凯看过丁丁的遗言，顿时天旋地转，他身体晃动一下，伸出手想要找到可以依靠的东西。

    “纸上说的凯，指的是你吗？”警察问。

    “是我！”乐凯回答。

    “跟我们回警局吧，我们还要向你进一步了解情况。”警察说。

    乐凯蹲下身，再次看了眼丁丁的遗容，嚎啕一声，猛地跑出门外。门外的人受到惊吓，慌忙让开一条路。乐凯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低着头，狠狠地撞向砖墙。

    半个月后，《神道苍穹》侵权案件毫无进展。浩楠时时向警方打听，回复说正在侦办，更多细节不便透露。

    这天，公司负责游戏版权申请业务的员工惊喜地向浩楠汇报，说《神道苍穹》版权登记已审核结束，已颁发辉腾科技公司软件版权登记证。

    听到此消息，浩楠惊喜万分。不过，他又疑惑不解，既然版权局给了我辉腾科技版权证书，那天之力公司就没有《神道苍穹》的版权了，那说明天之力科技公司属于侵权了。浩楠马上叫来公司的律师顾问，要他立即草拟停止侵权声明给天之力公司。

    游戏作品申请版权，要提交最后的完结版。浩楠公司是去年12月29号提交的申请，半个月审核通过并颁发证书。

    他原来还担心天之力公司先于辉腾科技提交申请，并已得到了版权证书，现在看来，天之力公司要么没有提交申请，要么提交申请没有被通过。

    这时，乐凯也给浩楠带来好消息，天之力公司在所有平台发布的《神道苍穹》都突然停止服务了，现在玩家打不开游戏，都在群里骂。

    乐凯经历丁丁的悲剧后，人一下萎靡消沉了，说话做事低调很多。在公司只默默地干活，即使跟浩楠说话，也是浩楠说，他只点头听着，再不像以前那样激情昂扬地发表意见。半个月过去了，他头上还缠着绷带。

    那次他用头撞墙，额头上留下长长的口子，现在伤疤还在，但已结痂。

    他白胖的脸上兀然多了这么一道疤，有人戏称他是二郎神，有人说他是白阎王。白阎王是相对黑阎王来说的。黑阎王是包拯，包拯额头多了一只天眼，因此，额头有道疤痕的白脸乐凯，就是白阎王了。

    乐凯虽然少说话，人也比以前老实很多，但公司的人反而尊重他了。都为以前错怪了他和他的女朋友而后悔。他们虽没有明确地言语指责过乐凯，但在那段时间，他们是怀疑乐凯的，也希望乐凯倒霉。

    而现在乐凯真的倒霉了，他们却心有不忍。

    更多的消息接踵而至，天之力公司办公场所人去屋空，再也找不到一个人。

    浩楠一时弄不清状况，认为是警方侦办的结果。他立即召集于欢和总监们开会，要求明天，也就是1月18号，要让《神道苍穹》按照去年的上线开服计划，在各大平台开服运行。

    他要推广部对外发布公告，过去半月里在天之力公司服务的各大平台上注册试玩《神道苍穹》的玩家，如能提供以前的充值证据，到辉腾科技的游戏平台来玩时，他们以前的充值被认为有效，平台赠送相应的礼包。

    浩楠了解到，仅仅半个月，天之力公司运行《天道苍穹》，获得收益五千多万。警察在冻结他们账号时，发现账户里面余额为零，钱早已转往国外的几个账号。

    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诈骗。天之力公司并不打算长期占有《天道苍穹》并规范运营下去，他们知道迟早要露出马脚，只打算在短时间内收割一把，便藏匿起来，然后等待时机，找下一个猎物。

    但要找到合适的猎物，是很难的，如果不是里应外合，《神道苍穹》何以能这么顺利地被人钻了空子？那么内部奸细是谁？公司现在已经没人怀疑乐凯的女朋友了。

    这个以割腕自杀，用生命来证明自己清白的女子，让那些曾经怀疑她的员工深感痛悔，无不惋惜。

    这天，警察来到浩楠办公室，与他交谈几句，浩楠便带着两位警官往门外走，还没走出办公室，就见隔壁的于欢冲出他的办公室，往楼梯口跑。

    浩楠指着仓皇逃窜的于欢，对警察说：“他就是于欢！”警察便围了上去。

    警察在屋内向浩楠说明情况时，浩楠还似信非信，还犹疑不定。

    此时见于欢要跑，才知道警察所言非虚，他气急败坏，几乎失去了理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于欢才解气。

    他喊到：“抓住他，他就是那个出卖我们的奸细！”

    乐凯在远处听到浩楠喊，站起来，看见警察追着于欢跑，他立即全都明白了。

    他早就想找于欢理论，不因为《神道苍穹》被偷，只因为他有意诬陷好人，冤枉丁丁。

    丁丁的死，他乐凯要担负一半责任，于欢要承担另一半责任。

    他被丁丁亲属暴打，自己头被撞破一道深深的口子，他以为丁丁的死遭了报应，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有报应，那是以后的事了。

    不过现在，该于欢付出代价了。

    乐凯拦住于欢，一个抱摔，两人同时倒在地上，不过乐凯骑在于欢身上，于欢躺在地上。

    乐凯雨点般的拳头狠狠击打于欢的脸，他越打越疯狂，越打越失去理智。

    他突然瞅见旁边办公桌山有一把水果刀，他起身拿过水果刀，转身见于欢挣扎着要站起来，他再次压在于欢身体上，用水果刀对着于欢的脖子，胸口，一刀接一刀地猛扎。

    警察赶到面前，扑倒乐凯。再看于欢，已是血淋淋的一个烂人。

    警察呼叫支援，好在乐凯并不逃跑，伸手等着警察铐他。

    两个警察押着乐凯，随后赶来的医护抬着于欢走出办公大楼。

    浩楠跟在后面，乐凯回头看见浩楠，哭道：“楠哥！帮我照顾好童童，谢谢你了！”

    浩楠含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