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日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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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现实与幻想的界线

    夜幕降临,酝酿已久的暴雨随之而至。

    一轮上弦月自西向东缓慢升起,隐没在阴云之中。

    在暴雨的洗礼下,气温急转直下。

    “你们平日里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面对男人的指责,十余名安全员皆是低头不语。

    校内监控系统莫名瘫痪,校长张乐善急得直跺脚,他的独子张弘毅已经失联近三小时。

    不仅电子监控失灵,手机定位也不好使,擅长感知类能力的老师和学生同样联系不上,连故人之子也在眼皮子底下一同没了消息。

    所有的所有都在指向极为不利的后果,这叫人如何不急?

    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强烈,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张校,校外巡逻那边的负责人反馈没有见到可疑人员出入校区,结界班那边也说……”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搜救组那边怎么说?!”

    “校内都找遍了,现在正前往那地方进行地毯式搜索……”

    张乐善听到“那个地方”眉头一皱,还不等他细想,一人惊慌失措的狂奔而来: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少爷他!没了!”

    “嗯?”张乐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眼前一黑,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一团压抑。

    “就在西柏林,被同级学生给……”话说到一半,终是说不下去,他双手颤颤巍巍递出手机,相册里面记录了张弘毅等人的死相。

    难看。

    一张图胜过千言,看得真切了些,张乐善顿时睚眦欲裂,身形一闪,破窗而出。

    雨还在下。

    雨水顺应地势,向低处汇聚成水流,排水设施故障的地方,积水已然没过膝盖。

    “刘校,我们……”

    “现在通讯瘫痪,派几个腿脚快的去禀告张家,通知各单位不要声张,闭门处理,必须把影响降到最低。”

    “还有,把基站的闸拉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林勤为王不留行撑伞。

    后者仍是枯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了。”

    闻言,林勤面色凝重,止不住的心惊肉跳。

    不多时,一道强光晃晃悠悠穿过树林,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那人在不远处停下,手电光映照在一物之后静止不动。

    “儿啊!”

    一声哀嚎入耳,林勤后退小半步,冷汗直冒。

    张乐善居然一个人来了,四下无人,自己和王不留行被他毙了也没人做个见证。

    张乐善看着重伤身亡的张弘毅,心痛到无法呼吸,后者那不甘的表情定格在僵硬的脸庞,可以想象,在其临终前经历了何等的绝望。

    他用手试图将儿子的双眼闭上,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乖,爸帮你报仇,你就安息罢……”

    终于,像听懂话一般,对方瞑目。

    将独子的遗体收入储物法器,张乐善这才提着手电走近王不留行和林勤。

    强光照眼不堪直视。

    “为什么这么做……”张乐善略过林勤,目光逼视王不留行。

    后者只是回:“把灯关掉。”

    “我问你……”张乐善语气愈发严肃,怎奈手电光诡异的拐了个弯,直刺其双目。

    “彭!”手电被其徒手捏爆,无疑,他被彻底激怒了。

    带着风压的一脚向坐在地上的王不留行踢出,后者身上若有若无的荧光当即做出应对反应。

    电光一闪,林勤本能捂眼,待到睁眼再看,张乐善已不知所踪。

    只见王不留行轻轻一挥手,风停雨止,头顶的阴云散去。

    那上弦月竟诡异的演变为满月,且正对头顶,皎洁无比。

    林勤看了一眼时间,夜间10点一刻。

    “咕。”咽了口唾沫,他身体止不住颤抖。

    “王不留行!天……天上!”

    月光倏地暗下去,半空中那渺小的人影与巨大的球状黑岩相衬。

    随着黑岩高速下坠,压迫感扑面而来,公里级的覆盖面,直让人挪不开身。

    此情此景,王不留行却反常的表现悠闲,抬起手对着巨石比比划划。

    于是那巨物还真就拐了个弯,以违背物理学常识的状态在虚空中往返蹦跳几下,随着王不留行手指往下,竟径直向半空那人的头顶狠狠压了下去。

    然而,张乐善并不虚,居然硬顶下了,双方开始角力。

    没一会儿,黑岩在两道力量的相互作用下崩坏。

    还不待其残渣坠落,王不留行往虚空一抓,居高临下的张乐善手到擒来,以一个尴尬的姿势扭在两人面前。

    眼见此情此景,林勤给了自己大腿一巴掌,居然……不疼。

    “狂妄的小子……”张乐善表情难看。

    林勤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周遭一切开始扭曲起来,就像吃菌中毒一般,一阵光怪陆离之后,终于有了某种真切感。

    夜空的确晴了,月亮的变化也不假,但王不留行和张乐善之间并没有爆发“陨石大战”。

    张乐善的踢击被王不留行抬手挡下,他撤回脚,余怒未消:“我问你什么要这么做!”

    王不留行缓缓起身,但没有回答。

    反倒是林勤成了他的嘴替:

    “你个老乌龟还真有脸问,你们自己做什么勾当心里没点逼数吗?他一命顶十一个破碎的家庭算便宜得的了,还有脸在这狗叫。”

    他这句话成功吸引仇恨,张乐善恼羞成怒,一张菱角分明的脸瞬间沟壑纵横:

    “林家的小子,就算你爷爷来了也不敢同我这样讲话,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林勤上前将王不留行护在身后:“怎么没有,你儿子都把我打死过一次,作为受害者,我逼逼你个当爹的两句有什么毛病?”

    “再次资质测试,说得比唱的好听,就是想把我兄弟当祭品!你以为我不知道?”

    一听这话,王不留行挑眉,张乐善恼羞成怒:“放肆!”

    一个大巴掌呼过来,林勤避无可避,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后的王不留行探手上前,手掌捏住张乐善的脸将他硬生生按翻在地。

    林勤打了个冷颤,好险,要是被那一巴掌打实了,自己的头就算不爆也要飞个二里地。

    看来,张乐善因为丧子之痛已经失了智,换作以往,这种人大都会派几个炮灰来试试深浅,不会贸然冲突。

    思量间,越来越多的大佬空降而至。

    如此一来,对于未来会怎样,他彻底没了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