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谱隐世家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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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开除宗族

    一天,戴诚总感觉自己眼皮子跳动的厉害,人们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而他自己摸了摸眼皮子,正好是右眼。他不仅内心害怕了,难道家里又要遇到灾难了。但是为了在灾害来临前有个应付,他一早吃完饭后,便去找张平符算卦了,看究竟自己是那些方面的不顺。等他走进张平符的院子后,只见他正戴着石头镜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书。戴诚说:“看什么书呀?那么起劲。”

    张平符听后,赶紧起身相迎,两人坐定后,张平符说:“看一本天书。”

    “天书?你这里有天书?”

    “那当然了,俺这本书能够推古算今,预测未来。”

    “那你说说,怎么个算法?”

    “你比如说太平天国起义吧,这件事情在《推背图》里,早就被推算出来了。”

    “是吗?”戴诚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看这幅画,上面是洪水滔天,芦苇边有几具骷髅,下边有一短偈语;

    头有发衣怕白太平时,张杀张。

    太平又见雪花飞无色章成里外衣

    洪水滔天苗不秀中原曾见梦全非

    清朝的金圣叹是生活在乾隆年间的人,自然不知道太平天国的事。但是他根据这个推背图就推出来,这可能是一乱也。头有发,衣怕白,是太平军的服饰,太平时王杀王,太平军后期各王互相残杀,难道说不是吗?洪水滔天苗不秀是指洪秀全。这是一个妖魔投胎转世了。……”

    “这是谁写的这本书,怎么这么神呢。”戴诚听后,双眼圆睁直直地盯着张平符。

    “这本书是唐代著名的天文家袁天罡和李淳风所作,以推算大唐国运,因李淳风某日观天象,得知日后武后夺权,一时兴起,开始推算了起来,一直推到了现在,甚至将来。”

    “是吗?那你说英法联军进BJ,上面说了吗?”

    “有,你看这三十五象,图上城门大开,有两个士兵,正大踏步往里边闯。偈语说,西方有人,足踏神京。帝出不还,三台扶倾。金圣叹为《推背图作注时》说,这是一乱。两个士兵,自然是西方英法两国军队,并且偈语就告诉你了,这是西方人来俺们这里。那你说算的准不准呀?”

    “准!准!真是神人了。那你这里有庚子年八国联军进BJ的解释没有?”张戴诚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有,你看这幅画,门外很多平民死了,下边的偈语是,门外一鹿,群雄争逐。你看这外国人把咱们中国当成一块肥肉,都想来抢咱们的地盘,分一块土地。”

    张戴诚越听越感到心情紧张,说:“咱们别说那本书的了,你给俺算算吧,为什么俺右眼皮子一直跳。看看难道是又有事情了?”

    张平符听后,说:“你就把这书随便翻开一页,俺给你解释解释。”

    张戴诚便翻开了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一个鬼在水中托起一个人头来,偈语说,汉水茫茫,不统继统,南北不分,和衷与共。颂曰;水清终有竭,倒戈逢八月,海内竟无王,半凶还半吉。金圣叹说此象虽有元首出现,而一时未易平治,亦一乱也。

    张平符看后说:“看来你眼皮跳,还真是一次灾难的预兆,因为可能一个新的国家要建立了,你看水清终有竭,是说清朝要灭亡了。海内无王,便又恢复到过去诸侯混战的时代了,但是他们又能和衷与共。说明如果你要是有灾,那这灾一定在外围。”

    “什么外围?直接说不就了事了。”戴诚听后,感到糊涂了。

    “俺感觉是不是蕞辉参加反清斗争?”张平符压低嗓门帮助解释到。

    “俺让你算,你不知道,俺怎么知道?”张戴诚有点气愤地说,之后他便站立起来,说:“别算了,俺看你算也是白算,那本书上是算大事,算国家的,那有算个人的。”

    “这个自然了,国兴自然家道昌盛。”张平符说着,也站起来准备送他。

    这时候张戴诚走到门口,蓦然间扭回头来说:“你能借俺看两天那本书吗?”

    “能,你看吧,不过,不许外传。”张平符听后,便把书递给了张戴诚。并且随后叮嘱到:“如果你一旦从中间看出了什么机缘来,千万不要给外人说,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否则要遭报应,让你双目失明。”张平符说完指着自己的一只琉璃眼说。

    戴诚听后,连连点头,之后他像怀里揣着一块宝贝似的,激动的回到了家里。

    戴诚回家后,便关住门,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他只见第三十九象画着,山上有一只鸟,日头从东边升起。偈语说:鸟无足,山有月,旭初升,人都哭。颂曰:十二月中气不和,南山有雀北山罗,一朝听得金鸡叫,大海沉沉日已过。金圣叹评;此象疑一外夷扰乱中原,必至鸡年始得平也。

    …………

    总之,他看已经推测出来的事情,可谓津津有味。而对于那些未卜之卦,则越看越百无聊懒,想找人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又怕泄露了天机遭到报应。等看了几天后,心里有话却又说不出来,这不是自作自受吗?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第二天便将那卦书送还了张平符,以后再也不提这“天书”的事情了。

    农历五月的一天,清晨,阳光明媚,戴诚很早就起床了。这时候他走过院落,听到孙子正在啼哭,乐哈着询问到:“俺的宝贝孙子醒来啦,醒了,赶紧把他给俺抱出来。”不久翠鸾便把孩子抱了出来,张戴诚接过后,在院落里便开始逗起孩子来。这时,刘四从门外进来,说:“老爷,有人捎来一封书信。”

    “书信!谁的?”

    “不知道,听说是海外寄来的。”

    刘四说完,戴诚脸色立刻变的严肃了。把孩子送到屋里,而后接过书信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张戴诚父母大人敬启。不说他也知道,这显然是他大儿子寄来的信。

    等他忧心忡忡地打开信后,只见上面写到:“儿远赴重洋,笃学治安,志在安邦,如今三载将过,学业将满,儿正思谋报国安邦之策。……”还没有看后,戴诚便面色冷峻地连连说:“他这个畜生,俺知道他出去,一准儿没好事,张家大祸临头了。”

    “老爷别着急,少爷既然出去了,那也由不得老爷了。”说着,刘四端来一杯茶安慰了起来。

    “是啊,儿大不由爷。”

    “但不知,少爷在外边准备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他,他准备反叛朝廷,和南方革命党人准备一起反叛朝廷呢?”

    刘四听后不说话了,他感到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闹不好是要杀头的。

    戴诚则说:“大清朝与俺张家有恩,俺们不能忘恩负义,大逆不道。”

    “老爷您说清朝对俺们张家有恩,老爷,俺在张家呆了十几年,俺怎么没看出来清政府对俺们家到底有什么恩情啊。除了加租加税,强迫俺们募捐外,那有什么恩情可言啊?”

    “这恩呢,说来还真话长。俺小时候听人说,自从太祖失事,隐居此地后,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后来当听说改朝换代了,俺们张家才敢光明正大挺直腰秆的做人做事了,因为改朝换代,所以罪责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从那以后,全村人都说,是清朝的建立,彻底解除了笼罩在俺们张家人心头上的精神枷锁。”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当然了,人要有良心,要感恩图报,才会有好日子过。”

    “老爷,那大少爷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根据太祖遗训,开除宗族,不就了事了吗?”

    “老爷,依俺看,村里人都说有太祖遗训,不过是空口无凭而已,老爷您不必那么认真。”

    “祖宗规矩谁敢坏!如果那样那俺岂不成了不肖逆子了,万一将来因一人之祸而牵连全家,到时候,株连全族,说不定又会重蹈太祖覆辙,俺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刘四听后,连连点头称是“还是老爷思虑的周全。”

    说罢,张戴诚便挑选吉日去祠堂烧了香陌,叩了响头。当着祖宗牌位,诉说起因由来。当即在全家老少监督下,他写到:

    ++年,张家子孙,张蕞辉因为不听宗族劝告,不能遵守太祖遗训,私自行走海外,干大逆不道之勾当,今特承太祖之意旨,为保子孙永享太平,宗亲香火万年流传,将其开除宗族,永不相认。

    张戴诚

    写完后,戴诚便按照信上的地址,给寄了回去。

    不久,他上城之际,在东元县城的一家茶楼里喝茶时,他看到那里的人在神色张皇语言激动地谈论着什么,仔细一听,只听有人说:“革命党,打到武昌了。”

    “听说,连湖北湖南都投降了。”

    “大清国是完了.”

    “孙大炮是厉害,据说他们都是留日学生。一群洋学生居然能推翻清政府,不简单。”

    “俺还听说,他们在南京成立国民政府了。”

    张戴诚听后,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显然他害怕自己的儿子也参与到这样的组织里去。要了一碗茶,也没有等茶凉,一口没喝,付了茶钱就离开了。

    回家后,他朝张夫人说:“夫人,大事不好了,俺今天上城去,听说,革命党人真的造反了。”

    “造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年头,灾荒不断,造反的人少吗?听俺爹说太平军还造反呢?不过到头来还是没有造成。过去造反的人多了去。亏你是个大老爷们,造个反也把你吓成这样。”

    “俺不是担心造反,俺是担心在这造反的人里头,也有咱们的儿子蕞辉,他上次来信,说他要同什么孙先生,联合举事,拯救国家。所以这次俺担心他们真的说做到了。”

    “是吗?你是说俺们的儿子,他也造反了。”张夫人大惊失色地说。

    “俺不敢肯定,但是俺已经把开除出宗族的信寄过去了。他只要敢造反,俺们就要和他断绝关系。”

    “他们造反!造成了吗?”

    “听别人议论那架势,十有八九是成了。”

    “死人了吗?”

    “打仗那有不死人的。”

    “死的多吗?”

    “那当然多了。”

    张夫人听后倒抽一口冷气,接着便开始哭诉起来,“俺的命好苦呀,俺一共三个儿子,眼不见还没老,就已经有两个儿子没了。”张夫人这一哭,翠鸾和小红便赶紧上来解劝了半晌,方才止住。

    当天下午,张戴诚便召集全家人,宣布到“如今革命党人造反成功,老大蕞辉可能参与此事,现在俺宣布,无论老大死活,永远与俺张家毫无关系,任何人不得徇私情,如有不听者,与此同,将被视为为背叛祖宗,永远不予相认。”

    虽说张戴成当众宣布与老大蕞辉断绝关系,但是毕竟骨肉情深。第二天,他便去镇上的土地庙,求起签来,希望能预测一下儿子的景况。三签过后,只见第一签写到:“关云长败走麦城,”第二签写到;“玉泉山关公显圣。”刚看了两签,他额头早已汗涔涔了。没敢看第三签就磕了头匆匆离开了。

    张夫人则也因为怀念儿子心切,一天在翠鸾的陪伴下,去找他的兄弟张平符测算了。希望他给她算算自己这一辈子还有个依靠没有。

    等见到张平符道明来意后,张平符说:“姐姐,算卦这事,纯粹是糊弄人的,你别相信这一套。”

    “不管糊弄人不糊弄人,俺也想算算。算好了有个盼头,算坏了以后提防着点就是了。反正不能总是像这样半悬着心,那活着也太累了。”

    说这里,张平符知道张夫人想算什么了,因为家里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感到疑神疑鬼了。张夫人按照规定,许下宏愿后,叩了三个响头,便也开始抽签问卦。没想到第一次抽了一个下下签,由于张夫人等人都不识字,张平符看后,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上面写到:“子多但无送终人”。而张平符为了宽慰姐姐说:“家庭美满有后福。”

    张夫人听后顿时心情愉悦起来,高兴地问到:“老大和老三等俺老了他们都能回来吗?”

    “能回来!姐!他们还能为你养老送终呢。”

    “俺管他什么太祖遗训不遗训的,造反也好,不造反也好,反正即使到了猴年马月那也是俺的儿子,变不了的。”说完后张夫人便开心地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