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

    一定得要他们付费。

    付费采访，先赚他一笔。

    孙连成对老嬴说：

    “老嬴，这独家报道，第一篇正式的官方报道，定个什么价钱？”

    “500万。”

    “他吃得消吗？”

    “这还是看在他帮了你忙的份儿上，你呀，看着办吧。”

    孙警官把采访提纲里的许多问题划掉了，对孙连成道：

    “剩余的问题都可以谈，但不能多谈。”

    看着剩余的不疼不养的问题，孙连成直挠头，他不相信这能值500万，但还是把电话回给了李大记者：

    “老李，你要争历史上第一位直接与秦始皇面对面的记者，是要付出代价的。”

    “知道知道，多少？”

    “500万。”

    “我给领导汇报。”

    “再就是，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这里不能回答你全部的问题。等我们发布完消息，你可以再来一轮，到时候就不是500万啦！记住，定稿后，最终审稿权限在孙警官手里，他同意才可以呀！”

    “好的好的，我清楚新闻发布规则。”

    “你愿意接受我苛刻的条件么？”

    “愿意、愿意。”

    “那成，今晚九点来我家，记住，钱要比你先到，我说的是税后500万。”

    挂掉电话，孙连成瘫倒在座椅，脸上浮现出笑意，老嬴看他半晌，道：

    “你别忘了，咱俩的交易。”

    “交易？你俩有什么交易？”

    孙警官立马问道。

    “孙本家，你只是负责监视我们，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目前有很多消息，是不能被你知道的。要想知道也行……”

    “付费是吗？500块我是有的。”

    孙连成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孙本家，500年前的亲戚，在你眼里屁用没有吗？”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凡是讲理的人，往往也是讲情的人。我给你打个折扣，半价，不能再少了，再少就是你不通情理了。”

    “半价，回答一个问题，比李大记者还贵么，他还有三个问题。”

    “问题和问题是有区别的。好比你和我，同样是人，身份不一样，你是警察，我是嫌犯么。”

    “叮！”

    孙连成的手机响起来，是银行短信，随即电话过来，是李大记者：

    “孙先生，到账了吧？税金我们付过了。”

    “今晚九点，三个问题，文字答复。”

    “好好好！我有位朋友，他想给始皇陛下拍张照片，可以吗？”

    “价钱就随你吧，不过我觉得他花费500万，买张照片没有什么意义吧，老嬴都出过直播了！”

    “官方肖像照。是有衍生版权的。”

    孙警官提醒道。

    “这样呀，税后1000万，一张标准肖像照，电子版权卖给你。”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话语，自然是成交了。

    “臭小子，这么快就上道儿了，开始卖起老子来。”

    “你别忘了，我们这是交易，我孙连成的爹，可不是白当的。”

    “噫。”

    “孙本家，你想好了吗？”

    “我得汇报，250我拿得出来，加个万得用公款，毕竟是给公家办事么。”

    孙警官悄悄打起电话，孙连成听到：

    “领导，嬴政和孙连成达成了某种交易，不知道对破案进度有没有用……要他说的话，那小子得收费……刚才李大记者来电话，争取第一位采访者，孙连成要了他500万……刚才付过了，还花了1000万购买嬴政的肖像权……”这时，孙连成的手机又来了短信，孙连成拿给他看，他对电话里说道，“也到账了……眼下看是商业行为，大额转账……不好吧？……哦，您不同意，他肯定不会主动交代的。”

    “你们又有什么歪心思。”

    孙连成听出了异常。

    “没什么，正常的技侦手段而已。”

    “他们要对你的账户采取措施。”

    老嬴道。

    “这你都能听到？”

    “我是上天之子，始皇帝，无所不知的天子大人。你躲到天边去，只要我想知道，也能一清二楚。”

    “哦哦哦！我忘了，你是疑似秦始皇，如此反常定然不寻常。”

    “孙本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家店，以后你若想获取情报，我也不会不和你做生意，但得是正常价格。”

    孙连成的话刺激了孙警官，他表现得兴趣索然，像是失望至极，直到进入小院，仍旧一声不吭，将警车停在院里，躲在里面不再出来，两位随行警察进去查看，只是三间平房，没有后门后窗，便也出来窝进了警车。

    当晚，九点整，李大记者和一位挎着照相机的记者经过门口的层层检查，进了孙家小院。孙警官是最后一道门岗，他搜出李大记者的采访提纲，看了看，又加上一个问题，对李大记者握了握手，李大记者点点头，进入屋内。

    老嬴，在里屋炕上躺着，孙连成躺在老嬴身边，蒙甜儿在另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三个孩子，不哭不闹，在写作业。

    小琴把他们带进里屋，拍了拍孙连成的光头，孙连成扬起下颌，费力地看了看，是李大记者和另一位举着相机的人，忙道：

    “你只有一张照片能够带走。”

    那记者便放下了相机，因为他看到老嬴就是位普通的老头儿，那相貌与他的设想相差甚远。

    “别嘀咕，就这张脸，不要的话我还你1000万，你出去。”

    孙连成似乎知道他在寻思什么。

    “没事，我们开始吧？”

    “老嬴，天亮啦，起床吧，来，卖卖力气。”

    “臭小子。”

    我们的老嬴，赵政赵大人，忽晃一下已是坐姿，悬浮在半空中的坐姿。

    这震惊了那位图片记者的下巴，他抻拽一把李大记者，悄悄说道：

    “老李，图片的价值不如视频的价值大呀！”

    “可以换呀。”

    “可以吗，那我们换视频。”

    “得加钱。”

    又是这一手。

    这小子掉钱眼里去了。

    图片记者这便出门，到中巴背后打起了电话。

    “我说老嬴，他又想拍你的视频，怎么定价呀？”

    “按帧率半价折算。”

    老嬴给了个科学的计算方法。

    帧率，视频，一秒钟25帧，那就是一亿两千五百万，他来一秒钟，小目标便达成了。

    要命的是，自己反而欠了老嬴的账，那什么境界，是那么好达成的么？

    我孙连成不会让老嬴打如意算盘的。

    “你清楚我在想什么吧？”

    孙连成问老嬴。

    “自然。”

    “你有什么看法。”

    “随你。”

    “做生意，是两头儿买卖，得让利。咱给他一折吧，我给你算笔账，3秒钟，75帧，再乘以50……3750万，最多卖他5秒钟，6250万，好不好？”

    “可。”

    李大记者忙跑出去，将消息透露给图片记者，图片记者却摇了摇头。

    这钱可不是随便能拿得出来的，即便公家也是如此。

    悻悻地再回来，图片记者道：

    “我只拍一张，给始皇帝找个好背景吧，就拍一张悬浮的正面照。”

    付了钱的是大爷。

    孙连成自然知道，那就摆拍吧——

    一面乌黑的光秃秃的墙壁前面，孙连成摆弄好了老嬴，图片记者调试好了相机，说道：

    “光线不好，没他娘带灯，着急忙慌的忘了带吃饭的家伙。”

    “不用不用，老嬴，调光线！”